第一百六十一章 安排(1 / 2)

“呵呵!”

顺天府前的街道上,张鹤龄面向张申,笑的颇为含蓄,更有些像不好意思,说道:“还有一事,要麻烦麻烦张公!”

“说吧,已是这般,你还要怎样?莫不是还要借老夫的大堂一用!?”

“那不能,在别家那里,我仗着身份,仗着御赐金牌,皆敢喧宾夺主一番。可在张公您这里,晚辈可不敢……”

张申板着脸,摆摆手:“你还有不敢的?你小子谨身殿都敢坐一坐的,老夫这顺天府大堂能让你看入眼?行了行了,看你小子这样,尽给老夫灌迷魂汤,老夫突然觉得又要不好了!”

“哈哈,哪有甚不好,只是想请您在后衙帮忙安排一间偏静的屋子……”

“嗯?作何?”

张鹤龄腼腆的笑了笑,朝衙门前努了努嘴:“张公看那儿!”

张申转过头,看了过去,这一看之下,眼睛顿时瞪的老大。

只见马车之上,陆续下来了三人,三人甫一下马车,便被军士们簇拥在中间,俨然一副押解的模样。

张申的脸色再变,他顿时又转回头,伸出手指着张鹤龄,就快要指到张鹤龄的鼻子了。

“张长孺,你是想翻天了啊!你到底是怎敢的?你这官,怕不是要当到头了吧?你还想连带着将老夫也拉下来!?”

“哈哈,张公,只是做客,请那位暂歇,若是张公有暇,于晚辈不在之时,帮忙照看一二,那便更好了。放心放心,后面的事,张某定然会处置妥当!”

“混账,你就混账吧!”

张申骂骂咧咧,转头再也不看张鹤龄,扭过身便快步往衙门前走。

六十多岁的老头,难得的矫健,看的张鹤龄心中暗笑。

片刻之后,在顺天府的协助之下,人终于安顿好了。

顺天府大牢里,又住进了一位举人和一位五品官员,半日不到的功夫,真就让顺天府的人着实惊讶了几回。

其实他们尚不知道呢,还有位重量级的人物,此时正在顺天府衙前,说不得也限制了几分自由呢。只是,没有大胆到将人三品大员直接丢大牢的程度罢了。

不过,已是很大胆,至少在张申看来,胆大到没边。

他真想指着张鹤龄的鼻子多骂一会,可骂归骂,事还要办一办。

开工已无回头箭,都已是这般程度,帮着张鹤龄关了大小官员二十多,此时这位侍郎又被送来时,他已是不好再退却。

说到底,还是他想与张鹤龄处好人情,若非如此,打一开始,他便不会帮着接手那些人了。

“老夫早晚要死在你小子手里!”

张申没好气的再瞪了张鹤龄一眼,接着便客客气气对上了龚成。

龚成的脸色非常不好看,他也没给张申好脸色。他现在着实后悔了,怎就在当时软了一些了。

一路上张鹤龄将他们三人丢在马车上,甚至都没限制他们说话交流。

他和黄昱、钱文真二人,也小声的沟通了一下。一番沟通,也谈了些接下来需要有的应对,接着冷静下来之后,龚成越想越是心中有些反思。

而越是反思,他便越是后悔,他堂堂三品大员,竟然在京城之中,成了如今这般似乎有些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模样。

怎不叫人难堪,特别是他反思自身之后,他便更觉得难堪了。

他竟然在心中怕了张鹤龄的霸道、跋扈,当时,心中给自己的解释是瓷器不碰瓦罐,可转念想过以后,有些心底里的事实,无法自欺,叫人情何以堪!

“龚侍郎,和老夫走吧,你我同殿为臣,往日却交集不多,如今终于有机会了,老夫今日与龚侍郎彻夜畅谈,把酒言欢!”

“哼,一丘之貉!”

龚成袍袖一挥,哼了一声。

张鹤龄不在意的笑笑,望向张申道:“张公,天气严寒,麻烦您给龚侍郎的屋子里多制备些火炉炭盆,别怕耗费,若有需要,您尽管言语……”

“老夫自然会给龚侍郎安排妥当,一应待遇,只会比老夫好,不会比老夫差!”

示好?已是这般程度,事实上的软禁,你做再多,说再多又有何用?

龚成心中腹议,他更是打定主意了,你请我来了,我一言不发,甚至你要是过来当面,我还骂你,看你能怎样。

我是朝廷的三品侍郎,且是户部目前唯一的侍郎,看你们最后如何收场。

“张鹤龄,张申,本官倒要看看,你们这二张,如何收场。明日早朝,本官若是不能上朝,哼……”

他深深的看了一眼张鹤龄,接着也不管张申和张鹤龄如何,大步就往衙门之中走去。

“你啊!”

张申又是手指指了指张鹤龄,接着连忙的追了上去。

此时,何鼎已是安排好了人,回转张鹤龄身边,正好瞧见龚成和张申离开,他不由的咂巴了一下嘴巴。

“国舅爷,这就进去了?!”

张鹤龄笑笑道:“不进去还能如何?”

“我就是觉得,怎的一位侍郎,这般……这般……”

何鼎嘴里嗫喏着,最终也不知该用何词来形容。他就是觉得,似乎抓一个侍郎,太轻易了一些。好吧,说的是请,可事实大家皆知,张鹤龄是在冒天下之大不韪,限制了龚成。

软禁、硬禁,皆是禁,这位侍郎,似乎也有些太配合了。

“哈哈!哪般?”

张鹤龄笑了笑道:“我既已上门了,他不配合又能怎样?”

何鼎犹豫了一下,问道:“若是他真就不配合呢?若是如此,国舅爷您真会施些手段?”

“谁知道呢!”

张鹤龄笑了笑,不置可否。

没有发生的事,他也不想说的太多,没多大意义。

何鼎暗自摇了摇头,不再在这个话题上纠缠,正色道:“如今人抓来了,接下来是何章程?”

张鹤龄道:“审吧,今夜你和张百户辛苦一下,便从海运仓之事审起,那五万石粮米的来处能给我审清了。我不相信,账上的那五万石,是从张家湾运来的。

我已让张海派人去张家湾查探,两相结合,明日早朝结束之前,我要知道详情,我要借此事,给陛下和朝廷一个交待。人毕竟不是那么好抓的!”

何鼎担心道:“国舅爷,就怕他们不配合!”

“不配合?既来了,便由不得他们了!”

张鹤龄冷冷道:“御马监和锦衣卫,难道没有不显外相的手段?”

“呃~”

何鼎噎了一声,瞥了张鹤龄一眼,小心问道:“那龚成那里也是?”

“龚成不用管!”

张鹤龄笑着摇摇头,道:“从他顺着我来到顺天府,他那边,已是完成了。无需从他口中再知道什么了。”

见何鼎有些不解,张鹤龄解释道:“毕竟是混迹朝堂二十余载的人物,我从未想过,能从他口中问出甚么。即便他说了甚么,也是可有可无。

之所以能如此顺利的跟我过来,与其说他有些忌惮我,不得不配合,倒不如说他是有恃无恐,说不得还能借此让我这个外戚万劫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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