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不考虑这些,我只看结果,他的结果,在本伯这里已是注定!让他过来,只是一个象征罢了。”
何鼎不解道:“注定?国舅爷您对他是如何考虑的?”
“对,便是注定!”
张鹤龄点点头,淡淡道:“若是换做别人经手此事,他注定是全然无事,因为,所能知道在他身上的事,皆是朝廷里司空见惯的规则。”
“那国舅爷您?”
“在本伯这里,只有皇命和国法,司空见惯的规则,不好使,故此,同样也是注定!”
张鹤龄的声音淡淡的,但何鼎听出了坚定和铿锵,他感觉,这一次张鹤龄可能要给整个大明朝廷一次冲击了。
冲击或许会明里暗里的波及到很多人,正因如此,他觉得,事并不好办啊。他甚至有些担心张鹤龄的前途命运了。
“本伯要回府了,明日还有些安排,这里便交给你了,有消息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国舅爷您放心,我已让人回去再调派人手,事定然办的妥当!”
“可有麻烦?!”
张鹤龄想了想,道:“若是不行,本伯可用金牌使上一二!”
何鼎摇头道:“麻烦多少有些,可此番是接了陛下的旨意协助国舅爷您,名正言顺,只几百人的调度,算不上大事。甚至借着此事,正好让我在御马监能伸展一番。”
“呵呵!”
张鹤龄见着何鼎眼中若有意味的眼神,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既如此,那本伯便不管了。不过,若有需要,你当开口,切不可硬撑。总之无论是陛下那里,还是其他,我都能为你说上几句!只要事办了,其他的皆是旁枝末节!”
何鼎拱手,感激道:“谢国舅爷,国舅爷请放心,绝不敢误事。”
张鹤龄点头,接着朝另一边招了招手。
那里是之前抓人送来顺天府时便留下的锦衣卫,看到张鹤龄招呼,领头的一名小旗,赶忙跑了过来,躬身等候命令。
张鹤龄示意起身,道:“传本伯命令,自此刻起,凡东城千户所所有百户所锦衣卫,除守护衙署的人手,余者全员出动,所有人员,任何公公调遣。”
“卑职遵命!”
小旗领命之后,不由瞥了何鼎一眼。
“国舅爷您是打算?”
何鼎被张鹤龄的突然命令弄的一怔,不确定道。
张鹤龄沉声道:“明日根据审理情况,上面的事本伯来办,而你们的事,便是根据审来的线索,有一个抓一个,五品以下,无需通报。你再调派人手,看住所有涉事官员府邸,等本伯下朝之后,听我调遣!”
何鼎心中一惊,但也不拖沓,应声道:“谨遵伯爷之命。”
两人应命,锦衣卫的小旗向何鼎请示后,安排手下去各处传令去了,而何鼎,也是吩咐了几名军士安排了张鹤龄交待的事务,他自己则向张鹤龄告辞,回御马监调人了。
随着张鹤龄的命令发出,勇士营、锦衣卫,再算上开道和引道的五城兵马司兵丁,京中的夜晚再次闹腾起来。
很多路口、交通要道都有人布控、监视,一些往常被不少人羡慕的府邸之前,也纷纷围上了军士。俨然一副全城大动的架势。
张鹤龄骑马回府的一路上,望着全员皆动兵士们,面色冷峻。
要打便打一场大仗,也让公平不再是所谓的公平,便当敲响第一声钟吧。
……
皇城,寿宁伯府。
京城内的动静已是不小,便是寿宁伯府所在的安宁坊,也多少知道了些动静。
府里的人知道今日老爷在外忙碌,听老爷的随从回来时说过,大概他们也猜到了,此一连串的动静,是自家老爷领的头。
他们皆有种很奇怪,且也很微妙的感觉。
想他们寿宁伯府,曾经的寿宁侯府,在京中也算是有些名头,但这名头可不算好。
往日府里的人出门,和别家的人打交道,少不得会有些异样的眼光,甚至被不少人不待见。
可从几个月前开始,侯府变伯府了,降了门第,如今府门前的门楣上还是空的呢。但偏偏降爵以后,他们寿宁伯府的名头变了。
变的更盛了,连带着他们出去,也被人多客气了几分。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话糙理不糙!
他们老爷,曾经的寿宁侯,如今的寿宁伯,俨然已是举重轻重的人物,动动手便能影响一番京中时局的人物。
如此这般,怎不叫人心中微妙。
管家、管事和下人随从们如此,而作为张鹤龄的亲弟弟,张延龄更是如此了。
他听着兄长府上的管家和兄长的随从给他叙述了如今京中和兄长和情况,他的心里格外的多了几分安慰。
父亲在世的时候,他还小,但尽管小,他也能从和外人的交往中,感受到一分意味,总之,挺不舒服。
当然,那时候,他较为懵懂,对这种意味,他不太确定具体为何。
前几个月时,兄长和他的一番深谈,让他懂了。他知道了,是轻蔑,是不待见,是对他们张家的嫉恨。
也是从那时开始,兄长决定改变,而作为二弟,他自认能为有限,但兄长给他安排了,他无论是出于家族考虑,还是兄弟情,甚或是关系他未来命运的原因,他都该接住。
苦不苦?累不累?
当然苦累,作为家中次子,他从小可不曾有如兄长那般多的约束,从小可谓养尊处优。
很多性子皆是从小便养成的,可如今,他按住了性子,老老实实的待在了东庄。
现在,听到了家中如今的情况,他觉得,几个月在东庄烧窑、和泥的苦累,都值得了!
兄长在外为张家顶门立户,他做些杂事,又何谈苦累。
前院偏厅之中。
张延龄突然起身,朝管家卢齐拱了拱手:“齐叔,兄长在外奔波,家中的事多劳齐叔您帮着管制,为我兄长分担了家事,让兄长无需为家事分神。
齐叔这么些年来,为我张家尽心用命,延龄在此感谢齐叔,也望齐叔日后能一如既往,延龄拜托了……”
卢齐楞了楞,着实意外的望向了张延龄。
可他左看右看,看到的只有真诚。一瞬间,他心中格外多了几分欣慰。
两兄弟突然就变了啊!
从他本心而言,老爷变了倒也不算奇事,毕竟老爷从小至少年时候,皆不是蠢笨之人,且家中的规矩一直在,作为嫡长子,学文学武,心性学识,更是从小便被倾心教导、培养。
只是后来因老太爷过世,少年接掌家业,或是诸事不顺,或是心有逆反,一时间有些彷徨了。
故此,与其说是变了,倒不如说是找回了自我更为恰当些。
可张延龄,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能占上的可没有几桩……
二少爷,真的是长大了!
卢齐赶忙躬身一揖:“二少……二老爷,您言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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