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当家的是京中世面上常走动的人,给本伯当个向导如何?顺便本伯也和何当家说说此番的事情,你看看能不能应的下!”
“此乃老朽的荣幸!”
“好!”
张延龄点点头,朝着随从吩咐:“你二人暂且留在此处,老爷我随便走走。”
“是,老爷!”
“何当家的,走吧!”
“伯爷,您请!”
张延龄悠悠哉哉的从会宾楼前走了出来,何俅落后半个身位,恭恭敬敬的随在其后,不时给张延龄指指解释两句。
张延龄不时点头,看的颇有兴致。
东城他往日来的不少,教坊司所在之地嘛,自是京中颇为繁华的地界。
京中的达官贵人,若说未曾来过此处消遣的着实不多。
不过,往日即便来了,亦是晚上较多,且一路上大多是走马观花,坐马车直达地方更是常态。
如今日这般白日里游逛街市,边走边看的,属实稀少。
今日张延龄是来了些兴致,谁叫如今的东城,是自家兄长管辖的地方呢。他回到京中,家中下人向他禀报了不少,他便想亲自来看看了。
不过,走了两条街之后,张延龄倒有些失望了,盖因为,他感觉,看到的实在平常。
兵丁巡逻,店铺开张,百姓穿街走巷,俨然普普通通的市井街道之相。和晚上灯红酒绿,繁花似锦的地方,更是无法相比了。
似乎是感觉到了张延龄的情绪了一般,何俅突然道:“伯爷,您别看这东城,如今的模样,看着似乎颇为平常。
可您是贵人,往日很少接触市井之间,或许有所不知。比起那些消遣繁荣的地方,此情此景,方是最为真实的。便是这般状似平常的情状,又何其难得!”
张延龄奇道:“哦?说说看!”
“伯爷你看看这街道之上,再看看那些百姓和商铺门前?”
张延龄不解,顺着何俅所指,又仔细看了看。
很平常啊,商铺开着,等人上门,也不时有人进去商铺内,街道上的百姓走走停停。
何俅道:“百姓的神色颇为安详,即便是如今京中应雪情颇为紧张,您看此处的百姓,可有太过慌张模样?商铺门前摆放的井然有序,没有超出,亦不曾占道,街道畅通,秩序井然,迎来送往和和气气,且他们……”
张延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正解释间,两人走过了一条街道,前面已是大市街的范围。而刚走到此处,便见着前面街上的两间连着的门脸前,站了许多百姓。
一名伙计模样的人,站在百姓面前,挥舞着手臂,扯着嗓子在喊话。
“都排好队,排好队,别乱,要是乱了,回头被兵马司的人抓了,可别怪我们……”
“喂,说你呢,还敢挤,每人凭户籍、路引,每户每日限购两升,不得重复购买,今日晚了点,明日开始从辰正开张,到傍晚打烊……”
“真有?”
门前一名百姓跟着便问道。
“当然有,寿宁伯早已有令,雪灾当前,京中供给颇有不便。但民以食为天,京中百姓的饮食不能有影响。咱们徽州商行宋家全力响应寿宁伯,前日方只以东城本地百姓,自今日开始,凡京城的百姓们,皆可。我宋家不惜成本,不惜代价……”
“啊,寿宁伯说的,那定然没错了。宋家米铺也是好人!”
伙计颇为满意,高声道:“对,寿宁伯亲自与我家东家商量的,你们要多多感谢伯爷……”
“谢寿宁伯,寿宁伯天恩!”
“寿宁伯天恩!”
“……”
百姓们纷纷跟着喊了起来,一时间口号喊的震天响,且皆是极为真诚。
如今京中买米实在太难了,东城的百姓尚好,有张鹤龄盯着,也派人向各家提过建议。故此,商家多少要放出一些应应时节,且价格亦不敢涨的太过。
要知道,张鹤龄的霸道是出了名的,在东城的地界,他们可不敢将张鹤龄的建议真当建议了。方才张延龄和何俅所见,街上百姓未曾因雪情影响太过慌张,亦盖因为此。
不过,也只是局限于东城,此间不少人都是另外几城跑过来的,只是听到东城的消息,这才跑过来寻个机会。
特别是,昨日赈灾动静不小,他们听说是寿宁伯主持的,故此,一想之下,既是寿宁伯主持赈济灾民,说不定也会考虑到他们这些普通百姓了。
没想到,碰运气之后,真就未曾让他们失望,果然不愧是那位伯爷的东城。
“好了,没带户籍路引的,回家拿去,没有这些,咱可不卖。还有,非是东城的人,也别急,回家拿了户籍之后,不用特意再来东城。
从今日始,无论哪一处,凡我宋家商号的粮米,皆是按此处规矩出售,大家伙可直接就近找我宋家的商铺……”
“啊!真的?那可是太好了!”
本来因为没带凭证的人还有些担心,现在心里安稳了,一时间,门前的气氛变的极为欢腾。
“好了,现在开张,带了东西的,一个一个上前……”
此时,最靠前的百姓走到了铺门之前,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弱弱问道:“那什么,这米多少一升?”
伙计瞥了瞥此人,又看了看前面的百姓,似乎都是极为关心,他端着嗓子,道:“我宋家商铺,自今日起,所有粮米定价每升10文钱……”
“甚么?多少?”
那百姓瞪着眼睛,一副惊骇莫名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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