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会,咱们刘渠帅人多势众,怎能吃这种亏?他们就这点人马,还敢招惹咱们,等咱们大军杀至,看他们还能笑得出来。”
……
第二天午后,一行人终于回到了郭氏坞堡。
白豹等力夫脚都磨烂了,后背也快被鞭子抽烂了,来到坞堡门前之后便趴在地下,再也无法起身。
那看门的奴仆见到这等情形,连忙跑进去报信。
不多时,就见郭喜提着长跑急匆匆的小步跑了出来。
他一看到儿子郭嘉,又看到女儿竟然回来了,当即感觉头晕目眩道:“这……这到底怎么回事?澜儿怎么在这里?”
“那我应该在哪里?”
郭澜对父亲满是怨恨,冷声道:“是不是看我还活着,很不高兴?”
“这是什么话?哪有当父亲的盼着女儿死的?”郭喜转头看向郭嘉,厉声道:“告诉我,是不是你在捣乱,坏我大事?”
“我只是救我胞妹而已,”郭嘉平静的道:“难道把我郭氏之女献给蛾贼,这就是父亲所谓的大事?
就算以此能挽救郭氏家族,必会为世人所耻笑,如此为家族落得个贪生怕死,软弱无骨的骂名,父亲百年之后,有何面部去见地下的列祖列宗?”
郭嘉的话义正词严,掷地有声,把郭喜气的指着他直哆嗦,却是一句话也反驳不出来。
这时候一旁的郭据突然看清楚,那被打的不成人样的,正是白豹和那迎亲的蛾贼军兵。
他当即吓得花容失色,指着郭嘉怒道:“郭奉孝,澜儿是我一奶同胞的亲妹妹,我都没说话,谁让你多管闲事,节外生枝?
你仗着这点人马,把他们折磨成这样,待他们大军杀来报复,我郭氏坞堡岂能抵挡?”
“这便是你把亲妹妹送给蛾贼的理由?”曹昂骑在马上冷声道:“我还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我听说就算是羚羊麋鹿,在虎狼袭来之前,雄鹿还知保护雌鹿先逃,也没见它们把雌鹿主动献出去。
尔等也算是读书人,竟做出这等连畜生都不如的事,这么多年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
儒家经典中所载之气节与骨气,尔等难道一点都不记得?”
这一通臭骂,把郭据也气的直哆嗦,指着曹昂怒道:“这是我郭家的家事,我在安置自己的妹妹,你算个什么东西,也轮得到来指手画脚?”
“我不是你妹妹!”郭澜只觉得曹昂骂的酣畅淋漓,十分过瘾,简直把她心里的话全给骂出来了。
她再也无所畏惧,傲然站到郭据身前道:“我的事轮不到你管,我的命是大兄给的,从今天开始,郭家我只认大兄一人。
你不配做我兄长,滚开!”
郭澜突然一声娇叱,把郭据吓了一跳,对方这话语里,竟是连父母都一起骂了,郭据急道:“父亲,母亲,你们听听这个不孝之女说的话,这是不把你们双亲放在眼里了。
像这种人,还留他作甚?
赶紧绑起来给那刘渠帅送去,再多送些粮食赔礼道歉,换得刘渠帅谅解啊。”
“都已经这样了,还谅解什么?”郭喜叹口气道:“那位小哥方才一番话,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们读了这么多年儒家经典,竟是没有半点气节与风骨,做事当真连麋鹿都不如。
如此败坏了家族声望,就算能偷得余生,死后也无颜面对列祖列宗啊。”
“父亲,你糊涂了,”郭据急的上蹿下跳道:“他们如此得罪刘渠帅,那是要给郭家带来灭顶之灾的。
刘渠帅麾下可是有数万之众,你不会以为就这点人马,能够阻挡吧?”
“你给我闭嘴!”郭喜怒斥了一句,转身进到坞堡内。
郭嘉对着曹昂嘴角微微翘翘,点了点头,一切都在他的谋划之中。
如此把蛾贼激怒,然后吸引刘辟率军前来报复。
曹氏大军暗中埋伏在周边,将蛾贼一网打尽。
“请公子去堡内休息,”郭嘉伸手道。
郭澜也不复刚才横眉冷对,看了曹昂一眼,柔柔的低声道:“不用管别人怎么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会报答恩情。”
她说完,也不理会郭据与杨氏,带了两个婢女进到堡内。
曹昂根本不搭理杨氏母子,留下两百人留在堡外看守白豹等人,然后郭嘉大摇大摆的进入郭氏坞堡。
“母亲,你看他们……”郭据气的七窍生烟,明明郭家已经大祸临头,可是所有人都视而不见,好像只有他贪生怕死一样。
此时杨氏也是六神无主,不知道郭嘉把女儿带回来,她是该感谢还是埋怨。
只不过她对郭嘉三十年的积怨,只要郭嘉做的事,她就觉得不是什么好事。
于是没好气的对儿子道:“你自己想办法。”
“他们一个个都跟喝了鸡血一样,我能有什么办法?”郭据无奈的道。
曹昂住到郭氏坞堡的客房内。
房间是郭嘉安排的上好客房,很快就有两个婢女敲门进来,那正是郭澜的那两个贴身女婢。
她们手中各自抱着崭新的被褥笑道:“客房的铺盖都旧了,我家小娘吩咐我们,给公子换上新的。”
“旧么?”曹昂看了一眼那床上的铺盖,感觉还可以。
以前他的确是个锦衣玉食的贵公子,可是自从跟随父亲征战以来,有大部分时间都是出征在外,住的都是行军帐篷,所以已经对身外之物不是那么讲究了。
“我们小娘说是旧,那自然就是旧了,”其中一个女婢一边铺着崭新的被褥一边道:“这还是我们小娘准备出嫁的……”
她说到这里,旁边那个婢女拍了她腰一下,咳嗽了两声。
她们顿时止住了话语。
两人慌忙收拾好,随即又从外面拎进来一个食盒,把几道精致的小菜摆在桌上道:“这是我们小娘亲手下厨做的,请公子慢用。”
说完便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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