营帐中的人,对于蔡鞗说得话都有一样的疑问。
大宋建国那么多年,虽然饱受夏国和辽国的威胁,但是说被人打到了一国的首都,那说出去怕是没有人会选择相信?
“宗老兄,你对这宋金联盟也不怎么看好,所以你应该理解我的想法,为了以防万一,我放弃的是皇亲国戚的身份,只是这身份并不重要,我心目中的抱负不是做一个能够享受荣华富贵的驸马爷,这对于不少人而言,是一个机会,但是对我蔡鞗而言,是一个束缚。”
宗泽看着蔡鞗道:“蔡总管方才说到皇亲国戚的时候,眼神中有一丝……嗯,其实不做驸马爷也好,毕竟咱们大宋的驸马爷都是没有实权的,也施展不了自己的梦想,做不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
蔡鞗摇了摇头笑道:“其实我在皇城之中也多次见过公主殿下,他是一个知书达理的女子,也是当今官家最为疼爱的女子,如果说一个男子对一个知书达理而且还容貌无双的人,若是不会让人心动,那说明这个男人不是男人。”
孙立在一旁闻言不由一笑道:“那也就是说蔡总管也对这公主动心了?”
“不动心是假,但是毕竟这感情是两方面的事情,所以政治婚姻,我并不看好,这也是我拒绝这婚姻的一个目的,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在还没有彼此有感情之前,我更不想成为一个被关在皇城中的小鸟,折翼的鸟不是我追逐的方向。”蔡鞗随后一叹,他看着众人道:“最重要原因还是,我不想被金国俘虏北上去做什么牵羊礼。”
岳飞看向了蔡鞗道:“兄长,这牵羊礼是什么?”、
“还记的我写的那本《相途》吗?”蔡絛呵呵一笑道:“其实我在那个话本之中写到一朝宰执外放客死异乡的时候,还有一段就是五子被南下的异国俘虏最后执行牵羊礼,最后屈辱致死。至于牵羊礼,牵羊礼,这是说的是金国的一种受降的仪式,也是金国对待俘虏的羞辱,这牵羊礼要求非常不尊重人,他需要俘虏赤灬裸着上身,因为说着是牵羊礼,那是因为这个俘虏,需要身上披着羊皮,还要在脖子上系绳,就像一只羊一样被人牵着,这无疑是对一个人极端的羞辱,它代表着像羊一样任人宰割。”
岳飞听了蔡鞗关于牵羊礼的说法,脸上不由一变道:“这金国人对待俘虏这般没有人性吗?”
“人性?在绝对的利益面前,哪里还有什么人性,就好像这官场,赢了的人就是人性,输了的人就要承受赢了的人的侮辱。”蔡鞗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不过,金国的牵羊礼固然可恨,却也反应了他们金国的礼制问题,这样缺乏礼教的国家在尝到了一点好处的话,他们的胃口真的会越来越大,正如蔡总管所言,尝到甜头的金国真的会忍不住继续蚕食下去。”
蔡鞗说的还是有所保留的,毕竟靖康之耻可不是什么牵羊礼的这些问题,那可是这个国家的皇帝和皇后,还有无数的皇子帝姬以及大臣等,都被人驱赶在那荒凉的草原上。
这些事情蔡鞗若是说出去,宗泽怕是都不会相信金国会这么干。
“贪婪是人性的坦诚,只不过每个人贪婪的东西不一样罢了!”蔡鞗指着远处的两个木箱子道:“这是谭稹说是给咱们远道而来的将士们的打赏,着实非常大方,所以我这个蔡衙内,可是京师中的名流衙内,既然谭稹要孝敬我,我也不能推脱了不是,所以咱们准备在出征之前,我准备好好的表现一下,过两日等澄海与平海两支禁军到了之后,便好好的谢一谢咱们的谭稹谭招讨使。至于,这件事情,陈兄,这件事情麻烦你去兑换成铜钱,到时候我自有用处。”
陈广闻言道:“小公爷,哦,不,蔡总管,这一千两银子都换成铜钱吗?”
“对,全部兑换成铜钱,毕竟这是谭稹谭招讨使送给兄弟们打赏用的,我自然是要做到位的,只是银子也分不了那么多人,这谭稹太小气了。”
宗泽闻言不由一笑道:“看来咱们的招讨使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那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谭稹?对于谭稹,蔡总管有自己的想法,宗某就不做其他的判断了,现在谭稹并非要必须消灭宋江,那么接下来,我们如何应对面前即将到来的情况?”
蔡鞗看着宗泽笑道:“宗兄,你这话过谦了,我蔡鞗在军事上不过就是一张白纸,行军布阵我蔡鞗不行,在场的诸位,包括三弟在内,应该都比我在行,所以我负责坐镇就行,至于那些操心的事情就得拜托宗兄和孙兄了。”
“蔡总管此言也过谦了,其他的不说,就说这次京东次边四州的剿匪,虽然说有登云山的众位好汉帮助,但是其中如果没有蔡总管部署全局,怕是也没有那么容易剿灭这么多山匪。尤其是在‘将兵法’这件事情上,如果没有您,那此刻的次边四州怕是依然是一盘散沙,但是现在却是不同,不但有周同老英雄亲自出面作为总教谕,连诸多的好汉也前来助力,这就说明了蔡总管有着一些人没有的魅力,这比什么阴谋阳谋更重要。”
“宗兄说的对,之前梁世兴在的时候,那些禁军除了吃拿卡要,惹是生非之外,可没有做什么好事。自从这家伙走了之后,蔡总管上位,才算走上了正轨,所以蔡总管也不要太谦虚了,冲锋陷阵有我孙立就行,你就在后面负责统筹全局便是,有您与宗兄在,我们靖虏军那就是一支百战百胜的常胜军!”
常胜军,这个三个字太重了。
蔡鞗承受不起,不过他倒是想要一路常胜,这样这个大宋说不定还有救,只是不知道,自己能够做到哪一步。
“诸位,明日起,我们便见招拆招,非必要不出战,先晾一晾这谭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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