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鸣航昨晚交出那枚作为接头信物的芯片,并不是因为他害怕承担风险,更多是一种对余哲森实力的认可。
而他平日里吊儿郎当玩忽职守的作风则能够形成一种很好的伪装,让可能存在于安全局内部的渗透势力对他放松警惕。
明与暗互相配合的钳形攻势吗?余哲森用拳头抵着下巴思索着这种可能性。
不管孙鸣航能不能成为配合他的暗线,他今天下午的目标都已经确定了。
余哲森决定也去旧城区,不过不和简依然他们同行,而是以便衣潜入的方式再赴海鲜市场。
他始终觉得山井身上有值得继续深挖的情报。
……
下午一点,余哲森骑着自己的那辆二手银灰色机车抵达落日海鲜市场的南大门入口。
他把机车随便停在了附近的人行道的树荫下,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一瓶冷饮和一包烟,不紧不慢地走进了海鲜市场。
这个时间点落日海鲜市场内鲜有普通顾客,不少摊位都处于无人看管状态。
大门入口附近的一间仓库内,几个光着膀子的男人围着一张四方桌在打牌,边上支着一台沾满黑色灰尘的电风扇嗡嗡作响。
有人在出牌的间隙抬眼瞧了一眼余哲森,不过似乎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在意。
余哲森也稍微观察了一下仓库里打牌的这几人,确定里头没有山井以及昨天见到的那些蛇头。
即便如此他也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里船火帮的地盘,这几个人里头说不定就有船火帮的眼线。
他虽然是便装出来的,但在安全局待的时间久了身上难免会有一种调查人员的特质,这种特质说实话不刻意隐藏的话很难瞒过那些嗅觉灵敏的罪犯。
既然这些打牌的人里头没有自己要找的人,还是不要在此过多停留为好。
怀着这般心思,余哲森准备装作若无其事地从他们门前经过。
“喂,来买鱼吗?”一个嘴里叼着烟蒂的男人正好出完了手中的牌,起身离桌朝余哲森招呼道。
余哲森抱歉地笑笑,摆摆手谢绝。
他以为这样就结束了,自己可以去市场里头找山井的值班岗亭,但那个问话的男人却用更重的语气质问道:“不买鱼你来这里干什么?还挑这么奇怪的时间过来。”
这话一出,牌桌上的其他几人也把目光投向余哲森,空气一下子凝重起来。
余哲森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于是装傻反问道:“不买鱼就不能来这里吗?这里不是对公众开放的市场吗?”
这番话一说出去余哲森自己都有点后悔,他觉得自己的反应属实太烂了,这种反问看起来无理搅三分气势很足,但根本不能让对方认为自己有充足的理由来到这里。
相反还可能会进一步激起对方的警惕。
“小子,你不会是来找刺激的吧?”最先起身的那个男人抬手拿下了口中的烟蒂,丢在地上用鞋底碾灭。
这家伙此番的问话和肢体语言有很强的挑衅意味,但余哲森并不想和对方起冲突,他只能顺着自己刚才塑造出的愣头青形象继续装傻:“找什么刺激?你们这里有什么刺激的东西吗?”
站在仓库门口的男人表情变得古怪起来,其他几个打牌的男人则是爆发出一阵大笑。
“你想知道?”站在仓库门口的男人咧嘴一笑,“有胆子的话进来吧。”
余哲森暗暗皱眉,他在外头只觉得这间仓库没有多大,充其量就是个大号储藏室,撑死30个平方,站在门外已经足以把里头的情况瞧得一清二楚。
可对方这般邀请他进去,似乎预示着这件仓库里面别有洞天。
是自己想多了吗?他不太确定,也可能这帮鱼市地痞只是想诓他进去来个关门打狗。
没有时间犹豫太多,余哲森牢记自己此时是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二百五青年形象,他索性放弃了思考,带着好奇的表情大胆走进了仓库。
仓库里侧隐隐散发着腥臭的泡沫箱堆积如山,余哲森忍不住捏了捏鼻子,但那些打牌的男人们却对此习以为常,仿佛没有人感觉到这里的空气污浊不堪。
身后传来了卷帘门下落的声音,余哲森回过头去,看到那个邀请自己进入仓库的男人用一把铁钩把卷帘门拉了下来。
不过那人并未将卷帘门关死,而是在底下留了一条差不多可供猫狗进出的缝隙。
“这是要做什么?”余哲森不解地问道。
“见不得光的生意,稍微遮掩一下是有必要的。”男人把铁钩靠在墙角。
“什么见不得光的生意?你们不是卖鱼的吗?”
打牌的男人们又笑了,其中一人一边用娴熟的手法搓洗牌堆一边阴阳怪气道:“喂喂,再装就不够礼貌了吧小子,你知道在这个时间到我们这里来,难道真的对‘货物’一无所知吗?”
余哲森的脑海中响过“嗡”的一声,他意识到自己可能阴差阳错发现了一条重要的线索。
这些鱼市地痞们好像误把自己当成来此寻求某种非法交易的顾客了,但他们所说的‘货物’究竟是什么呢?
人蛇船运来的偷渡客?还是某些违禁物品?
发觉此时此刻仓库内的所有人都用一种考量的目光注视着自己,余哲森知道自己不能再拖延下去了,他选择借助因果律预测的力量,来帮助自己做出能够符合对方期待的回答。
一秒钟之内,余哲森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
“明人不说暗话,我想要见识见识最新从圣纽曼市过来的‘商品’。”余哲森用自信的语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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