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伟眯眼看着久违的天空,身上一股子颓废的气息渐渐消散,连大黄都感觉到了,呜咽一声就窜去找小玲儿。
“那……郑公?”
郑伟摇摇头,“那日我听你叫老楚,此后就叫老郑吧。”
“郑先生。”
苏越可不敢叫他老郑,不管是从年龄上还是从智商上,苏越觉得眼前这个小老头都能在龙朝的历史上留下深刻的印记。
郑伟活动着双腿,惬意的道:“听说你的书院在营造?带老夫去看看。”
苏越一听大喜过望,急忙殷勤扶着他往外走。
初春的田野上生机勃勃,郑伟贪婪的看着这些往日忽略的景致,不时问些农事。
“北方栽种不易,而南方却能两熟,由此南方多难了!”
在进练狱之前,郑伟预测过很多大事,结果一一应验。
北方农事不易,但却成为了军事中心和政治中心,此后必然会从南方找补。
苏越点头道:“漕运开通在即,从此我龙朝又多了一个包袱,越滚越大的包袱。”
任何机构在利益的驱动下,随着时间的延长,必然会有不少蚂蟥吸附在上面,而最终倒霉的还是百姓。
郑伟讶然看了苏越一眼,哼道:“你倒是知机,比那几位都强多了。”
所谓的那几位,指的就是辅政的那几位学士,而且话里对金伟的鄙夷藏都藏不住。
苏越忍笑道;“郑先生,咱们还是去看看书院吧。”
金伟至今还没来看郑伟,这让苏越对他的政治立场有了些了解。
来看郑伟是人情,情有可原。
可不来看郑伟却是政治正确,无可挑剔。特别是对金伟这等首辅般的人物来说,政治正确才是最重要的,为此在某些方面妥协一下也在所不惜。
隔壁的庄上已经变成了工地,绮薇在看到又有大批的金银入账后,终于是松口放了些出来,让苏越的预算也宽松了不少。
原先平整的地面上,此时已经多了一排排的砖房,而在闲置的地方,花草终于被苏越取消了。
这不是因为舍不得钱……
“为何不种些花草?”
看到这些以后的校舍,郑伟的眼中带着回忆和留恋。
苏越把他扶过去,一边看着那些修缮屋顶的男子在盖瓦片,一边介绍着自己的思路。
“郑先生,我觉得吧,以其把这里变成花园,还不如把它变成个农庄。”
郑伟的精神好了些,他好奇的道:“你这是想让学生们种地?劳其筋骨?”
苏越不再去测试郑伟的智商,就坦然道:“不完全是,到时候还会有我那边的庄户来指导他们干活。”
说到教育模式,郑伟显得有些倾向于传统,就是那种头悬梁、锥刺股的方式。
“苏越,学业为重啊!”
苏越摇摇头,“郑先生,恕我直言,一天到晚都在学习,那样教出来的学生缺乏灵动,而且手无缚鸡之力,四体不勤,五谷不分,学出来能干嘛?整天之乎者也吗?”
说完苏越就瞟了郑伟一眼,可郑伟对这种试探并没有动怒,而是笑道:“你莫要以为老夫是腐儒,当年能玩的老夫都玩过了。”
可你是天才啊!
苏越笑道:“不只是农事,我还准备让他们学学格物,亲自去打造些东西。”
“格物?”
郑伟有些兴趣:“可有课本?晚些时候给老夫一本。”
苏越忍住得意道:“不只是格物,数学、化学都有,还有地理课。”
“你这是要……”
郑伟意味深长的看着苏越,就在苏越以为他会说些‘玩物丧志’、‘杂学’等话时,他却释然的道:“老夫自小为人所艳羡,及长,恃才傲物,目中无人,老夫早知儒学之缺陷,只不过却无革新之心,整日忙于机心……”
这位老先生大彻大悟了吗?
郑伟这等人可不会轻易的自我批评,所以苏越就试探道:“郑先生,学院的课程就是这几项,还有就是儒学,不知先生可否屈就。”
山长一职苏越当仁不让,而汉仪将会是镇山之宝,作为吉祥物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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