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四奇满脸兴奋,他如今也能坐在堂上看县里审问犯人了,想想几个月前自己还只是个降兵呢!
“又抓到细作?嘿!”韩安惊奇,这已经是第四个了!他明显有山雨欲来的感觉,禁不住加快了脚下步伐。
“韩师,这位就是咱们情报长冯参。”李丹给他介绍。
韩安早听说冯参大名,但是他随队离开戈阳到达小寨时,冯参已经出发前往安仁侦察,所以他俩今日是第一回面对面。
冯参却知道李丹对韩安是执弟子礼的,急忙后退半步深深一揖道:“冯参见过韩先生!”
“好、好,你平安归来便是最好,这些天我们都担心得很呐!”
“劳各位惦记了真是不好意思。因为去安仁之后又往东乡走了趟,绕道梅港才找条船过江回来,所以花的时日超过了约定。”冯参回答。
“你到东乡去过?那里什么情形?”韩安急忙问。
冯参还未来得及回答,与会的人纷纷进门,只得先向韩安告罪。大厅里马上热闹起来,众人都来与他寒暄,冯参一时顾不上回答韩安的问话。
直到新任的中军亲兵队正廖三清宣布会议开始,众人这才落座,大厅里迅速安静下来。
这所跨院原本是供香客和来县儒学参加童生试的考生们借住的,原本年久失修破败得不成样子,甚至有几间山墙倒坏或者大梁朽损。
因后面灶间旁的柴房与小校场只一墙之隔,且又开有临街的门,所以李丹用每年五两银子的价格向庙祝租下。做为都巡检司和余干团练的总部使用。
院子其实是两组建筑,正门进去是三进,却只有六间朝西的房间,分别作为财计、机要、情报、后勤、书办、警卫使用。
….
第三进略宽广,再往里就是厨灶和柴房了。李丹便叫人拆改柴房,在后墙上开了门,柴房改成警卫(亲兵)们住的宿舍,门口放个岗哨。
在第二进的西墙上有个月门,进去又是个套院,以前专给贵客住的,前半部分有些花草,有两间厢房和两间朝南的大屋。
这里的厢房分别给了参谋和侦察两科,南屋略小那间是大家的宿舍,大的便做会议厅用。众人开会就是在这里进行。
李丹先祝贺冯参平安归来,然后大家鼓掌请他说说自己从贵溪、鹰潭北上后查看到的情形。冯参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喝下一大碗叶子茶,然后开始讲述。
原来他这次并未冒失地闯进安仁去,而是先到离鹰潭镇不远的五崇观住下来打探往北的路是否通顺。
听众人说陆路怕是不行,要是先往南到周家渡,然后坐船北上兴许还有几分可能。
这个消息让他知道水路是通的,便下山在江边找了处无人的地方,用根毛竹漂着趁天晚往下浮游,直到过了山上的白塔,这才在北城墙拐角处上岸。
“城上了望的守军不多,大部分都是被逼着参加巡城的百姓。”冯参说。
他甚至还结识了一个姓杨的,那人就住在衙前街,是个替人写书状、契约的童生。杨先儿告诉他两件事:江山军在城里只留下五百守军,还有周县令没死。
“只有五百人?”
“周县令没死,那他人呢?”
“破城那天他被个叫周歆的赌坊老板给藏起来了。”冯参说:“后来为安全又转了三、四家,不过具体藏在哪里,恐怕还得问那周歆才行。”
“你没去找他?叛匪也没找么?”赵敬子问。
“我来不及去追查,又怕别因为这个暴露了他。想着既然知道他下落,无事便好。那个周歆虽是开赌坊的,在当地却颇有号召力。
据杨大哥说,安仁是主簿宫晓开城纳降的,结果才过了三天宫晓就被吊死在北门里的大柳树上。有人说是周歆派人干的,叛匪查了半天也没证据,这件事便不了了之。”
冯参说到这里转向李丹:“对了,仇参将本来要走石港渡河,就是这个宫晓怕踩坏他家地,所以出主意建的浮桥。
结果断送了仇参将以下一万弟兄不说,叛匪直接占住浮桥渡河攻打安仁,然后县城就丢了。”
“这么说此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且有献城投敌之举,真死有余辜!”杨大意愤愤说:“只是吊死他真真便宜了!”
“提起浮桥,有两个事要禀告大人。”冯参拍拍脑门想起来:“西南门外的浮桥还在,但是补河上的却被叛匪拆掉了,据说是将船去余江运粮。”
这个情况立即引起了在场的注意。“这么看来,杨星是把余江打下来了?”韩安马上说:“看来江山军人数发展过快,又或者杨贺还是准备攻抚州,因此他缺粮!”
….
“先生说的没错,杨贺确实对抚州没有死心,他在调集人马、收紧包围。”冯参回答。
“至少他的船队还忙着,一时半会儿没法把浮桥重新恢复。这对我们收复安仁应该有利。”
赵敬子摸着下巴上的短胡子若有所思:“另外杨贺的话不能不听,也样杨星也就暂时难以调兵进入余干。”
“我同意,他们还是会把占领抚州当作第一要务。”杨大意抱着双肩看过来:“我们得抓住这个空档,想办法尽可能地削弱湖匪才好”。
“可蓼花子迟迟不出兵呀,奈何?”顾大摊开手。
“我倒希望他先别来,”潭中绡哼了声说:“我右哨一下子成了五百人,要练兵、要时间。他不来最好!”
“嘿,老潭你忘记领走新兵那天你乐成什么样子了?”巴师爷开玩笑地挤挤眼睛。
“牛鼻子,那是两回事。”潭中绡叫道:“你知道四百五十个连左右都分不清的人聚在一起是怎么回事吗?乱七八糟的那根本没法打仗!”
他这话让所有人都笑了,毕竟几个月前连潭中绡自己也是分不清左右的。
“别说没用的了,赶紧接着说杨贺那老贼吧!”众人里头只有周芹没笑,他眉头始终拧着,催促冯参接着说抚州的情形。
众人也不笑了,毕竟江山军围攻抚州,当地军民正在受罪。那可是周芹和左哨五十名兄弟的家乡呵!
「想想那个时代多少女孩子被做主嫁人最后郁郁终生,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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