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则这种君臣相得故事实在有骇物听,朕不希望使天下人生幸进之想。”
“小臣懂了,所以陛下要臣来与他交往,也是谨慎之举?”
“然也!”赵拓重重点头,马上又说:“不过你也不要立即着手安排,要尽量自然一些。朕也派了人手在他身边观察,将来还会给他找个好师傅带带。
这些都会在无形中展开,朕不想他太早发觉痕迹。卿与他接触便循着这个思路,好在今后入阁你能经常见到朕,把他的事情和意见带过来比较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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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弼毕竟是宗室,让他来办这事其实并不很妥当。”
“小臣遵旨!”朱瞻墡心里又是惊讶又是意外,没想到皇帝不但来拉自己入阁,还顺手塞了个宾客过来,甚至将如何对待、培养李丹都吩咐了。
“那么,陛下打算何时宣布小臣入阁的事呢?”他问。
皇帝想了想:“再过三日。内阁现在应该着急定下明春春闱的主考呢,三日后朕宣布人选还有你的事情。对了,你对做春闱主考可有兴趣?”
“啊?”朱瞻墡大吃一惊,这可是无比荣幸,但……自己能行么?他心脏剧烈跳动起来,深吸口气让自己渐渐平复,看着皇帝期待的目光他忽然明白了,忙躬身:“小臣听从陛下安排就是。”
赵拓乐了,这个小胖子还真是外表憨实、内里聪慧,一如既往的懂事。
“好,那朕这里有两本书的名字,你回头找出来派人抄录了送进宫来便好。今日所谈不过书籍管理与新书募集等事,其余皆未谈及。”
“臣晓得,陛下放心便是。”
大事办妥,赵拓高高兴兴出门。不过好不容易出来,他可不想这样早回宫,毕竟年轻人心性都是爱玩耍的。
正在湖岸边东张西望,忽然远远瞧见诗仙桥头抱月亭那里有堆人,便回头看刘傅年问:“派个人去瞧,那些人在做些什么?”
不一会儿派去的侍卫回来,说是士子们在兴诗会。赵拓猛地想起刚才那拨人来,顿时有了兴致,一挥手:“走、走,看他们作诗去!”
刘傅年愣了下,但想文人墨客量来也不会有太大问题,便给一个人使了眼色,叫他调后面的跟上来,自己和刘太监快步跟在皇帝身后,保持着一尺距离。
待到近前,见十几个士子或者低头沉思,或者眼望草岸拂柳摇头晃脑,还有的念念叨叨似乎在推敲用字,自是形态各异。
几个侍卫见了都憋着笑不敢出声,皇帝倒是兴致勃勃,上前对个士子作揖,轻声问道:“这位兄台,你们这是在兴诗会么?”
“唔?”那士子被人从思绪中拉出来显得有些不太高兴,但还是很礼貌地还礼回答:“正是。”
“小弟颇有兴趣,不知今日以何为题?”
士子上下打量他,说:“哦,会之兄荫了国子监生,我等因此兴诗会为贺,题目便是这东湖的美景。贤弟若是会作诗,自然欢迎!”
“韩兄入国子监了?他不是要参加明年春闱的么?”赵拓问。
“咦,你认得韩会之?”
“一面之缘,”赵拓笑笑:“也不晓得人家还记得这个穷酸小弟否?”
那士子听了也笑笑:“无妨,都是读书的种子,哪里就有这些高低贵贱了?你以诗相贺韩兄必然感谢这份心意,他家虽殷实,倒非是那等势利之人。”
说着掸了下自己的下摆:“瞧,我不也是粗布衣衫?咱们只论才情,不在乎衣饰锦绣。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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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是。”赵拓大生好感,拱手请教他姓名。
“敝姓许,名保中,字五云,河南安阳人。”
这士子见赵拓虽然年轻,却礼数周到、谦逊,且举止得体也很喜欢,便拱手自我介绍,又指着身边目光灼灼的青年说:“这是敝友,山东烟台方公子。”
“方谓,字远游。”那青年轻声说完拱手问:“敢问贤弟如何称呼?”
“直隶小生龙城,字守石。”赵拓随口就编,刘太监心想这俩书呆子不会真信吧?
“哦,老弟是直隶本地人?久仰、久仰!”人家还当真了,又看看他身后,问:“这两位是?”
“我的管家,这位是寓居敝府的刘先生。”
刘傅年只好也拱手:“山东德州刘冀,字傅年。”
“原来是同乡,先生会武技?”不料他才介绍完自己,那方谓便这样说,刘傅年惊讶地看他:“公子居然看出在下会武?”
“他就喜欢结交江湖侠士。”许宝中笑道。
方谓赫颜,摇摇手:“叶公好龙罢了,小时为强健身体学过几天击剑。待稍长启蒙后,背那些经书还来不及,哪还有功夫练武?先生举手投足便与众不同,胜过在下远矣!”
正说着,忽然有人叫一炷香时间到了,哪位有得诗的可以上来写。话音方落便有个士子上去投第一笔,然后主持者大声念道:
十里长堤覆绿波,鹭鸶飞入破烟萝。
只今湖面无风起,浪打船头粉堞多。
刚念完就听有人叫:“胖佛也写好了,来、来,难得今日急智,且听他的!”
接着就见一个胖子起身,捧着自己手里的纸摇头晃脑地念:
绿柳长堤拂晓烟,碧湖澄澈镜光圆。
山衔远翠疑无地,水漾虚明别有天!
“嘿,躬如(林琬言字),你今日如何脑筋快了?且听我这首,看看能将你比下去否?”一个穿锦衣的起身大叫。
一听他口音,赵拓笑道:“我想起来了,这人叫什么锦衣和事佬邓公子的!”
“没错,邓寻邓子期,绵阳人。你也见过?”许保中轻声道。
“上次正是他与韩兄在一起。”
“哦!”
只见邓寻端起酒盏来喝了一碗,抹抹嘴将自己写的拿起来念道:
燕过长堤绿柳匀,楹洲平岸碧波粼。
烟含远岫千层翠,日射高林万点青。
“好!”众人鼓掌叫好。许保中便看方谓笑道:“这邓子期发誓要做太白第二,我听着如今诗风倒真的有几分太白的意思了。
看来还得给他找更多好酒,说不得本朝也出个千古诗仙来,配上这桥的名字,又是段故事佳话哩!”
方谓却一本正经告诉他:“别评点江山了,赶紧想自己的诗是正经。连林躬如都写了,你我若拿不出来,羞不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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