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官和武官的区别在很大程度上都是取决于此的,文官很多时候都是以口号为主,朝闻道夕死可矣,可当真正的有了活的机会,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放弃的,但让也有仙风道骨之辈,凤毛麟角般罢了。
武官却是人狠话不多的角色,他们见惯了厮杀,能够做到上将军的位置,身上没有几道伤疤是不可能的,废话太多,往往就会失去了先手的机会,战场之上战机转瞬即逝,婆婆妈妈的说一大堆,还不如一刀一剑看过去的痛快,夏春秋很明显就属于这种人。
秀才遇见兵,有理说不清,用来形容现在的局面是再合适不过了。
虽然事情是最晚发生的,但夏春秋的消息并不比乔遵的慢,之所以现在才来,也是有他的道理的。
夏春秋带着两名府兵,径直走了过去,进了客栈之中,却见三人正在大厅之中端坐,气氛并不算是很和善。
“夏将军?”张秋平微微皱了皱眉头,原本就不高兴的脸上又增加了一抹愁色。
“张大人……”夏春秋拱了拱手,张秋平抬了抬手,夏春秋坐到了他的正对面。
“程院长,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我与云梦是旧相识,一别三年,吃个饭没什么,谁料云梦被柳记的老板柳思思,还有那个贱人苏芸儿挑拨,想要算计我,那个官家会功夫,这一点就足够说明了这是一场局,我只不过是要把柳思思和苏芸儿叫过来问一问,这有什么不妥吗?”张秋平玩味的右手在桌子上敲了敲。
程立新面如死水,缓缓道:“张侍郎要如何对待柳思思和苏芸儿,我不会多管,我管的是外面的学子,是杭州乃至整个浙南府的学子,他们要张侍郎给一个说法,要不然,他们会把奏折递道御史台去的,大家明人不说暗话,张侍郎也知道御史台那些人多难缠。”
“砰……”张秋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猛地站起身来看着程立新,怒声道:“程立新,你东林书院明年想关门吗?”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张秋平想到了程立新会来找他,但是却没有想到态度会如此强硬,要一个说法,他被仙人跳了,还没要说法,这群读书人却想要个说法?
“老夫也不是与张侍郎过不去,只是实在是没法较大,这样吧,张侍郎写一封信,将事实陈述清楚,将责任推出去即可,后面的事情,老夫自有主张。”程立新却微微一笑,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
“你……”
“张侍郎息怒,程院长也息怒,二位,下官有个想法,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乔遵双手按在二人的手臂之上,看了看二人,又朝着夏春秋看了看。
张秋平缓缓坐下,听着乔遵道:“东林书院是四大书院之一,苦了谁也不能苦了天下读书人的心,但是此时的确是张侍郎和齐院长的私事,学子们横叉一杠,一则是关系则乱,二来也是当时受了挑拨,只要将问题说清楚,我想学子们也不是胡搅蛮缠之人,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事情原委程院长也知道,写书信我看就不必了吧,此时能小则小了,此番张侍郎前来,代表的是户部,这样做户部也不好看,尚书大人若是知道了,我们也有招待不周的罪名,日后无论是杭州也好,书院也罢,总归是不好的。”
“各打五十大板,明年书院的钱,再加三成,这件事情到此为止,至于背后的宵小之辈,我已经派人盯着了,跑是跑不掉的,二位意下如何?”
张秋平点着桌子,沉吟半晌,终究道:“可以,平息此事即可,后面的程院长自不用操心。”
桌子上只有张秋平点着桌子的声音,良久,程立新方才道:“张侍郎的让步,已经足够说明他们的确是受人挑拨,老夫这就带他们回去,半月之内不得出院,好生反省,这么些年的圣贤书,竟如此冲动……”
说完,皱着眉头起身,朝着三位大人拱了拱手,转过身去:“看来,还是要多历练历练才行啊……”
张秋平三人冷笑了一声,与程立新迎面走来的,是一个衣着普通的男子,与程立新照面,却如同没有看到他一般,径直走了过去。
“大人……”
程立新的脚步顿了顿,想回过头看看,想想还是算了,此事虽然与书院有关,但已经得了好处,自不能再有什么动作。
“院长……”孔承运行礼,眼神之中尽是期待,就连赵鹏程也是如此。
“回去,开课……”程立新皱着眉头,表情和语气之中充满了不满,右脚抬起,人群之中让开一条路,程立新顿了顿,那一脚还是踩了上去。
赵鹏程心中咯噔一下,在场众人不少都明白,程院长妥协了,他代表东林书院妥协了,他看到了赵礼宣,看上去很平淡,没有丝毫的失望,好像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般,到这里只是来印证一下自己的想法。
“大人……夏王爷和毕驸马去了柳记……”
“夏王爷?夏康?毕成安?”夏春秋冷哼一声:“这两位老人儿去柳记?不会去吃臭豆腐了吧……”
“夏王爷要与柳记合作做生意,毕驸马要收柳思思为义女……”
简单的两句话,却像是给柳思思加上了两块儿免死金牌,方才还在想,将二人拿了,齐云梦动不得,不见得剩下这两个人见不得,鲜皮嫩肉,不用动刑便能有办法画押,柳记自是帮长平公主打理着就是。
“为什么?这柳思思难不成是洛阳那位吗?为什么夏王爷和毕驸马要出面作保?知道我要动手?”张秋平手中紧握着一个酒杯,皱眉看着二人。
乔遵和夏春秋面色也极为难看,对视一眼,不知该如何作答才好。二人是杭州的父母官,但是,在夏康和毕成安面前,虽然这两位老人已经退居幕后,可实力还是有的,皇亲国戚也并非他们能够招惹的,有他们护着柳思思和苏芸儿,怕此次要吃哑巴亏了。
“为什么偏偏是毕驸马?”张秋平呵呵一笑,手中的杯子缓缓的放回到了桌子上。
“大人,这……”乔遵轻声道:“这后面,怕是有人……”
夏春秋也微微点了点头:“应该是……可又有谁有这般大的能力,请的动这两位隐居在此的老人呢?会不会是巧合?”
张秋平冷笑一声:“巧合?呵呵,哪里有什么巧合?就连长平公主住在柳记,也不是巧合,我从不相信巧合。”说完,站起身来,上了楼梯,头也没回。
留下乔遵和夏春秋二人,面面相觑,却也猜不透这后面到底是谁在搞鬼,硬生生让这位财神爷吃了哑巴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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