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疯道人④(2 / 2)

“狄仁杰九十三,包拯六十三,况钟公虽劳死,但虚岁也有六十了怎么就不长命?”伯生忍不住辩道。

疯道人呵呵一笑轻言道。

“霍去病二十三岁,文天祥四十七岁、明孝宗三十......”

“好了好了,你可别说了。”不等他说完,伯生气鼓鼓的就侧过身子去了,这什么人啊。

“那你娘呢,在这京城里吗?”伯生不说话,疯道人却不依不饶的又问道。

“我娘好着呢,在家里饲马。像它这样的,我娘一个人能饲十匹。”生怕他嘴里又蹦出什么不吉利的话,伯生指着一旁吃草的小满不耐烦的说道。

疯道人睁瞄了一下高头大马的小满,又把眼睛闭上嘴上喃喃。

“厉害。”

伯生闻言哼了一声,估摸着话题应当是结束了。于是他侧头准备休息。却不想石头那一侧又飘过来一句不咸不淡的话。

“你可别把你娘累坏了。”

“你!”伯生顿时气的从石头上跳了起来,指着疯道人张嘴预骂。

但转念一细想,娘确实也只是一个三十几岁的弱女子,他出门的时候,家里就她一个人。这些马,娘每天都要铺上百斤的料,清理同等的粪便,时不时要刷毛,而且要一匹一匹的要拉出来溜。

他在家的时候帮着娘一起做,两个人也都要忙上半天。这回他出了门,这些事情确实都只有娘一个人担着了。

伯夫人素来刚强,使得伯生心里总是觉得自己的母亲什么都能搞定。这才疏忽了,把持这些事所要付出的巨大劳力。

自己出行的时候也没有想过一走就是这么久。若是早知晓,应当给母亲找个帮工的。

突然之间,伯生的眼眶湿润了,他咬着嘴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别去家乡谓水流。

说起来不光是母亲,还有他们远离故土和那些分别许久的族人们,几个月以来也只能通过些许的书信,才能知晓乡亲们的现况。

昔日照马县如今还在京城的故人,也就剩下他们母子和三千营里面的四个小兄弟了,入关之前伯生只需要守护这一百户的乡民。

而入关之后,他和自己的父亲年轻时一样成为了明朝的武官,要守护的对象变成了天下亿万的人民。

在关外,他养马放哨,组织骑兵小队每日训练精进武艺即可。但在关内天地太大太广阔了,广阔的超出了他的想象,面对如此的规模他除了服从命令之外,完全不知所措。

伯生能感觉到他的两位亦师亦友的前辈,祁威远和张睿由于出身不同经历不一样,所以处世的方法大相径庭。

但他们都知道自己前进的道路,祁威远忠君实干,为国家为朋友赴汤蹈火。张睿表面轻浮实则深沉,内心大义凌然。

但是他自己呢?难道只能在这里挥刀杀人吗。

忽然“嗖”的一声从远处传来,只见几里地外一道光直升上天然后“啪”的一声炸开来散下红色火光一片。

这是哨兵求援的信号。

伯生眉头一紧,锐利的目光盯向远方升起烟火的地方目测距离。

于此同时,他拇指食指入唇,激起了一声响亮的口号,吃草的战马小满听罢高叫一声应声奔来。

“所有禁军上马备战!”伯生一个健步跨上马背,冲着周围不远的十七个禁军骑兵高叫着。

小满冲过来时,它巨大的身体带起了滚滚的尘土,呛的疯道人连连咳凑。本来快要睡着的他,抬头看了一眼正在紧急集结的禁军战士,不禁皱着眉头问道。

“哎!我们怎么办。”

“原地待命不要乱跑,等我们返回!”伯生高叫着命道。

“那你要是回不来了,我们还有一半的工钱找谁要啊。”疯道人躺在地上悠悠的问道。马队说话间已经迅速集结到了一起。

虽然只有十几骑,但禁军战士个个兵精马壮训练有素,一眼看上去还是非常有战斗力的。

伯生勒住马头向后扫了一眼,大致看到众人已经上马。随后高喊一声命令道。

“全体都有,向穿云箭的方向出发!”

顿时马鞭齐响,战马嘶鸣。禁军弃了流民队伍,狂奔了出去。

很快只见得烟尘了,而天空中一个麻布钱馕,划过一道美丽的弧线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疯道人脸上疼的他满地打滚。

待他捂着鼻子拆开来一看,发现里面是几块碎银和一叠银票。正是他们流民队伍剩下的工钱。

“这小子。”疯道人望着那风卷残云冲去支援的骑兵队伍,又气又笑的说到。

叶玄

擂台上,由花枪带起的疾风同现场所有赌徒,都一道疯狂的嘶吼着。

叶玄仍然架着他那高傲的双拳在场上跃动,然而那一冰一火的重拳,再也无法像之前那样奔腾而出。

眼见着漫天的枪花纷涌而至,叶玄就像被关在笼子里的蝴蝶,在有限的空间之下挣扎和飞舞。他双手小臂的金属护臂,已经被打的破烂不堪。

大腿、腰腹甚至脖子、肩膀,都留有无数深浅不一的血痕。他和何季之间不过仅仅一丈的距离,却远的如隔江水。

叶玄不明白,何季的手上明明只有一杆枪。

为什么他会觉得似是有三支枪头咄咄逼人的向他刺来?他本以为是那枪花作祟撩出的残影,何季在进攻中造出两虚一实的幻象。但身上无数的伤口,已经足以让他亲身验证了,那个渔夫的每一击都是真实存在的。

真没想到小红缨枪的花杀之阵,竟能如此令对手绝望。

“杀了他!杀了他~!”

“小瘪三,你死到临头了!傻了吧。”

“妈的!把老子的钱还回来!”

数千老赌棍自从三个月前,叶玄登台以来。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小子如此狼狈失态的样子。他们中很多人,都因为错看了这个街头小混混,押错了注在他身上输掉很多钱。而当下似乎就是新仇旧恨清算之日。

眼见他频繁挂彩,鲜红的血一点点泼洒在这擂台上面,就犹如看着一只,被逼入死角扑杀的老鼠般令人兴奋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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