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正午,骄阳正盛!
皖城医馆,一如既往般喧嚣!
打拳的,求医的,比比皆是!
人来人往间,吵吵闹闹!
“昨夜那群黑衣人怎么回事,为何冲击医馆,吓死我了!”
“你什么胆子,医馆有陆府的乔老六守护,你害怕什么!”
“就是乔老六才吓人啊!身中六刀,砍了六人,这得多狠啊!”
一群行商匆匆而过,却忽然看到了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不自禁都是一个哆嗦!
齐齐压低嗓音,向着医馆外而去!
“小点声,这个许三粗,和乔老六是同袍,都是狠人!”
“乔老六又没死,这个许三粗怎么回事,脸都绿了!”
“你动动脑子,想想这个医馆到底怎么回事?”
“是啊,有人要来杀人,将军要派人保护,却只有这么个脑袋大,脖子粗的许三粗?”
“我不想,知道越多死得越快!你好好想吧!”
少有人知,医馆里有着扬州军真正的核心!
锦衣卫,内卫,绣衣吏情报于此汇聚,堪称天下第一情报网!
而医馆最豪奢病房里的郭嘉,既是扬州军的核心人物,同样也被视作扬州军的软肋!
此刻,郭嘉老神在在,正挥毫书信!
身前的桌案上,已经写好了数封!
分别标注着荆州刘表,南阳孙坚,豫州曹操,汝南袁术,徐州陶谦,冀州袁绍!
另外放着两人的背景底细,广陵吕岱,吴郡凌操!
球儿坐在郭嘉对面,手拄下巴,静心等待!
作为郭嘉最亲近的女子,她当然知道其中更多隐秘!
只是了解的越多,就越发疑惑!
将军之前就已传过书信,徐庶判断,士燮会对扬州下手的种种手段!
其中更有黄忠最直接的猜测,士燮会派人暗杀郭嘉!
将军对此未做多余安排,自然是相信郭嘉的能力!
而郭嘉手握一千内卫,一千皖城衙役,也当然有能力自保!
可惜郭嘉对此,也未做任何安排!
始终好似全然不知一般!
昨夜黑衣人袭击医馆,远不止外人见到那些!
大多数还没动手,就已经被医馆内的暗哨,悄悄处理!
反而乔老六前来取药,撞上了一群人,却打得最为激烈!
以至于身受重伤,华佗都说至少得养上半年!
而许三粗前来,更是直接给出了审讯结论!
暗杀者受九真郡都尉士匡指使,目标正是郭嘉!
如今士匡正在城内,还在找机会下手!
只是郭嘉对此,依旧毫无动作!
甚至不让许三粗进入医馆,贴身保护!
球儿想不通这些原因,只能等着郭嘉书信完成,径自发问!
半晌,郭嘉终于放下笔墨,长舒一口气,云淡风轻:“酒呢?”
球儿神色一亮,迅速推过两封情报,笑嘻嘻道:“先生还有公务,不能喝酒!药酒也不行!”
“吕岱,凌操,哪来的凌统!”
郭嘉漫不经心:“他们既然背景干净,就不必理会了!军中自有军法,他们如果真有能力,自然可以建功立业!至于凌操如何照顾幼弟,这是户部的事,以后我们少管!”
他随意推开情报,等待美酒!
只是见球儿依旧毫无动作,不禁稍稍疑惑,探头向外看了看!
“先生不必担心,乔老六伤势无碍!”
球儿眸光闪烁,明媚笑道:“许三粗也在依令行事,始终守在医馆外围!他那个傻乎乎的一根筋,只会听从军令!就算我们被人砍死,肯定都不会进来查探一下!”
郭嘉怔了怔,摇头失笑:“球儿放心,一切都在我计划之中,没人能进来伤了你!”
“先生有大智慧,自然始终智珠在握!”
球儿抿嘴一笑:“许三粗没心没肺,什么都不理,也是大智慧!刚刚竟然还有心调戏我,问我他哪里最粗!可惜球儿没有大智慧,想不通就心急如焚,只好给了他一个猴子偷桃!”
她看着郭嘉,晃了晃粉拳,凶巴巴道:“这个混蛋,现在都没给我解释,活该被我一个猴子偷桃,偷得脸都绿了!”
“球儿,你是女子,不是猴子……”
郭嘉老脸一绷,难得局促:“华佗这个混蛋,都教了你们什么下流拳法!你终究要做我的夫人,怎么能去外面偷桃!再说许三粗那等退伍老卒,怎么会被你偷到!他只是怕伤了你!”
他脑中凌乱,云淡风轻的气质,也随之一空!
“球儿所知道理,都是先生所教!”
球儿却目视粉拳,悠悠一叹:“现在先生这里毫无防范,球儿担心先生安危,却一无所知,也顾不得许多!只能随时准备和士匡拼命,无论偷桃还是其它!”
她可怜兮兮,目视郭嘉,俨如在说他们的处境!
如果士匡冲进来杀人,她就只能去和士匡拼命!
那时还管什么招式,下不下流!
“好了,我这刚忙完,可以跟你解释了!”
郭嘉按下粉拳,摇头笑道:“人人各有所长,不要总想着跟人拼命!先说好了,一会儿钓到大鱼,我们该喝酒喝酒,该读书读书,不许再学这些下流拳法了!”
他说着收敛神色,娓娓道来!
按着陆远的意思,他坐镇皖城,主掌情报,只需在此严加防范即可!
可他生性放浪,却受不了在此千日防贼!
本来还是两可之间,他可以为了大局一时隐忍!
偏偏扬州面临难民潮,大军为此定下了荆州战略!
如今大军即将转战荆州,而交州的隐患却不得不除!
他们对于士家的情报极少,士匡正是难得的突破口!
而且士匡任职九真郡都尉,必然知道士家真正隐秘!
只是士匡已经对他采取了行动,却毫无建功!
他也从许三粗的汇报中得知,士匡麾下已无人手!
当下最担心士匡就此逃匿,干脆在此以身作饵!
主动卸下皖城的防御,试着让士匡铤而走险!
如果得了士匡这一活口,总能抽丝剥茧!
找到士家的破绽,将之一举铲除!
不过医馆也并非全不设防,反而外松内紧!
许三粗招摇在外,只是故意做给士匡!
让士匡看到医馆防御,觉得有机会下手而已!
郭嘉说到此次,露出一截袖弩,乐呵呵道:“看到了吧,无需你跟人拼命!小陆逊送我的这个玩意,都未必用得上!淬了毒的,还是刚刚换的箭矢!”
球儿心中稍松,微微点头:“可惜,要是将军在交州留下士家人的活口就好了,也免得先生在此以身涉险!”
“情报之事,最重高效可信,交州的活口怎么来得及!”
郭嘉不以为意:“将军即便在交州抓到活口,也无法押送到皖城审讯!而交州之地,将军没有其它情报来源,无从对证和判断,最终无法确认情报,还不如砍了干脆!”
他主掌扬州情报,对此最为了解!
无法确认情报真假,就根本算不得情报!
“先生,我军南下交州,是不是弄错了!”
球儿迟疑一下,轻蹙娥眉:“之前扬州一切都好,反而得了交州后,什么麻烦事都来了!大军来不及休息,就得转战荆州!官府也比以前更忙,准备应对难民!甚至先生都得主动做饵……”
她想不通其中太深道理,只能感受着周遭变化!
只觉得原本皖城,其乐融融!
一夜之间,风声鹤唳!
“圣人曰,不敢为天下先,自然有其道理!”
郭嘉若无其事:“如今所有的麻烦事,都是我军敢为天下先的代价!不过相比于偌大交州,让我军完成了两翼沿海,后背无虞的南方战略而言,这份代价微不足道,不值一提!”
他敲着桌案信盏,豪迈笑道:“一群跳梁小丑,还想趁我扬州疲软之时,以百姓民力做下如此惊天豪赌!却不知百姓终究有心,民心所向,正如大势所趋,无人可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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