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公孙氏一族,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而她又置身扬州军核心,深知陆远封王一事底细!
封赏名单对于扬州军而言,是关系全军的惊天赏赐!
可对外其他诸侯,却正如索命生死簿!
只要被封王一事波及,无论是否配合,诸侯就已经入局!
如果公孙度接受王爵,就要与辽东心系汉室的众人,离心离德!
如果公孙度不受王爵,则要让麾下一心建功立业的将士,就此心寒!
最终结果,只会是内部生乱,逐渐势弱!
如此性命攸关之大事,这混账出手竟然如此随意!
公孙度远在千山万水之外,一无所知,就已中了这混账暗箭!
可惜这混账是在清晨临时添加的名单,她一时根本来不及质问!
而且益州与辽东山高路远,她同样无法及时知会公孙度!
只能满心愤懑,看这混账到底要做到什么程度!
公孙离面若寒霜,刚与陆远对视,当即撇开了目光!
陆远也不禁摇头轻笑,随即看向他人!
除了公孙瓒,公孙度,曹操,马腾之外,此地还有多名使者!
袁绍的使者,审配!
袁术的使者,袁胤!
张邈的使者,边让!
孔融的使者,王修!
刘备的使者,简雍!
这是大汉最后的割据势力,也是他平息战乱的最后阻力!
此次刚好一网打尽,谁也逃不掉!
这些人也都是都在看向陆远,想知这头江左猛虎,到底在玩弄什么把戏!
“天地日流血,朝廷谁请缨!”
陆远轻叹:“袁绍劝谏何进,引董卓进京,以至今日祸事!虽然惹祸就逃,至今毫无建树!不过其拔剑怒对,也算忠心可嘉!特进袁绍黎阳王,以彰其忠义!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审配脑中一懵,浑然没想到陆扒皮会率先找上他们冀州!
而且言辞犀利,如此贬低他主公袁绍!
至于什么黎阳王,他冀州自家地头,何需陆扒皮来封!
可陆扒皮此时封赏,到底针对他们有何阴谋!
难道只是为了在天下人面前,一语奚落?
审配正在斟酌言辞,既不能激怒这头江左猛虎,还得问明底细!
一道冰冷声音却忽然入耳!
“要么滚,要么死!”
声音不大,却振聋发聩!
高顺伴着声音而来,神色同样冰冷,拖起审配就走!
审配心头一急,匆忙开口急呼:“将军,你岂能如此对待使臣?”
可惜回应他的,只有高顺的一记老拳!
“主公说了,你是个好谋士,最好回去辅助袁绍!”
高顺语气漠然:“不过主公也说了,死了的谋士才是好谋士!如果是田丰前来,就回不去河北了!”
审配眼冒金星,脑中迷茫,这是什么意思?
可惜高顺依旧未容他多想,直接一肘将他砸晕!
高顺不由分说,将审配绑上战马,一刀砍上了马屁股!
战马吃痛,载着昏迷的审配疯狂嘶鸣,一路狂飙而去!
一众使臣目光定格,各自诧异!
马超脸色淡漠,却也若有所思!
陆扒皮此举,显然是杀鸡儆猴,无意与他们废话!
诚如天下人传言,毫无礼贤下士之风范!
只要他们稍有拖延,必将如审配一般颜面扫地!
唯有曹操,公孙离神色平静,对此早在意料之中!
曹操也不由再次看向陆远,思忖着陆扒皮的后手!
毕竟这混账此刻显然,正在对天下诸侯下手!
只是可惜,他不如公孙离,对陆扒皮的手段一无所知!
只知道陆扒皮得罪完关中,现在又要向河北宣战了!
可陆扒皮到底有何底气?
“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
陆远若无其事,语气淡淡:“袁术虽然骄奢淫逸,横征暴敛,逼得治下百姓水深火热!不过此次配合朝廷,让出豫州,堪称大义之举!特进袁术邺王,以全其大义!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袁术的使者袁胤心头一突,陆扒皮终究还是找上了他们!
一番言辞,将袁术说的不学无术!
不过关键还是封赏!
邺王,这是袁绍的州牧府所在!
他们主公与袁绍,岂能共存!
他心头急急思忖,张辽却已策马靠近!
“你是自己滚,还是在下送你?”
张辽目光炯炯:“主公没对你特意交代,可见你算不得什么人物,没人在乎你死活!”
袁胤头皮一麻,再未多说,匆忙纵马而去!
无论如何,总得用脑袋思考这些事!
先回了豫州,再考虑这些也不迟!
张辽心满意足,向着高台上的陆远重重一抱拳!
“昔日逍遥客,今日治太平!”
陆远语气悠悠:“陈留张邈,虽然司牧一方,却尸位素餐,于乱世治民一事无成!不过其仗义疏财,号称八厨,于文人士子间也颇有清誉!特进繁阳王,以全其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张邈的使者边让眉头一挑,这是什么意思!
无论张邈,还是他边让,都是天下名士!
如今到了陆扒皮口中,却成了尸位素餐!
而且之前陆扒皮骂人,还只骂各家主公!
此刻陆扒皮一语,却是连他边家大族一概而论!
可惜此人一惯跋扈,断然无法讲理!
尝试过与此人讲理的名士王朗,已被陨石砸死了!
边让不等张辽前来,当即引出战马!
青袖随意一拂,直接告辞离去!
当务之急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有机会再与曹操讲理!
相比起来,还是曹操礼贤下士,能容他畅所欲言!
哪怕能看出曹操心中不耐,但毕竟还算客气!
边让无奈离去,曹操却是心头一亮,渐渐看透了点端倪!
陆扒皮封赏出的黎阳,同样在冀州魏郡!
显而易见,陆扒皮要把袁绍老巢,分给河北诸侯!
诸侯当然不会去袁绍老巢找死,不过这却是份大义!
来日他与张邈兵戎相见,砍了啰里啰嗦的边让,就可用此理由!
张邈是黎阳王,何故赖在兖州不走!
而且尸位素餐,害的一方百姓落难!
反正这个理由,是陆扒皮提出的!
曹操老眼稍稍炽热,转而再次看向陆远!
“高谈君子衫,渴饮百姓血!”
陆远高台策马,旁若无人:“孔北海以粮食酿酒,以至于黄巾反复!堪称治世君子,乱世罪人!不过念其圣人子嗣,祖宗福殷,特进其元城王,以兹勉励!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他在马上倾身,低头看向孔融的使者王修,乐呵呵道:“回去告诉孔融,他若有意,来我扬州种田!他挡我路,他死!”
王修脸色紧绷,面沉似水!
这次封王,已把他主公孔融,骂得体无完体!
可陆扒皮流露之意,竟好像给孔融留了条生路一般!
只是陆扒皮的霸气,却把他压的心头沉闷,难以思考!
他挡我路,他死!
寥寥六字,如此沉重!
他想不通其中道理,更不知陆扒皮封王深意!
当下也不愿多说,只随意一抱拳,直接纵马离去!
当务之急,还是要留着脑袋,把原话传到!
要琢磨陆扒皮底细,他青州另有能人!
曹操却是老眼闪烁,思绪无比深邃!
他挡我路,他死!
如此简单!
陆扒皮哪来的底气,此时还要威胁河北诸侯!
不过此事他思忖良久,也不得其解!
倒是念及他自己,忍不住踌躇满志!
如果他赶走了张邈,下一步自然就是青州!
陆扒皮把孔融酿酒一事翻出,正是天赐给他的出兵理由!
治世君子,乱世罪人!
如此乱世,孔融无视生民性命,就是该死!
曹操不禁再次看向陆远!
如果能给自己陈留王,那么此事就可顺理成章!
“凭君莫话封王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陆远心不在焉:“刘备冒充皇族,南北乞讨,诓骗无数百姓赴死,其罪当诛!不过其编草鞋事关民生,功大于过!特进刘备馆陶王,以勉励其洗心革面!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如今在他心中,刘备已经算不得一方诸侯!
不过诸侯同聚河北,多个搅局的总是好事!
河北局势越乱,他的关中战事才能越从容!
刘备的使者简雍脸色一僵,拂袖施礼:“将军,说笑了……”
他在诸侯讨董时,就与刘备走失!
之后刘备四处漂泊,他也直到近日才找到刘备!
只是对于天下局势,他却明显比旁人都模糊一分!
当下看着陆扒皮如此侮辱他主公,也只想以他的幽默,化解尴尬!
可惜陆扒皮并未理会他!
只有去而复返的高顺一记老拳,直接砸得他脸色发绿,全部幽默都已憋了回去!
简雍吐着苦水,看了看高台山神色漠然的陆远,直接纵马而去!
这厮不按套路,没给他表现的机会,他也还是得回去跟主公商议!
只有主公,才懂他的幽默!
高顺完成任务,也当即向高台上的陆远抱了抱拳!
“常忆马伏波,六旬战边野!”
陆远慨叹:“伏波将军一生为国,至死不渝!如今西凉局势不稳,还需马腾操持!特进马腾武安王,以期马腾继承先祖遗志,为我大汉戍守边陲!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台下的马超一怔,陆扒皮没有侮辱他爹爹?
言辞之间,好似还颇有敬意!
只是把他爹爹封到了武安,依旧是袁绍老巢!
这是什么意思!
他少年虎胆,此次请命前来,自有目的!
一则,是看陆扒皮封王天下,到底是何居心!
二则,陆扒皮箭指关中,兵锋昭昭,到底要做到哪一步!
三则,最为关键,扬州军的战马,与他们的西凉战马到底有何不同!
为何同样的新式马具,扬州军千里转战,速度依旧远远强于他们!
他当然不知,这是马蹄铁的妙用!
千里奔袭,将士们会疲惫,但最主要的还是战马耐力!
马蹄铁就是战马的鞋子,可让马蹄抓地时更为轻松,也能更好的保护马蹄!
此举不禁增强了战马的爆发力,还大举体高了战马耐力!
当然此刻马超还未及关注扬州军战马,就为陆远的封赏所疑惑!
如果陆扒皮是为了交好他西凉势力,何必把他爹爹封到冀州!
他们马家也不可能放弃西凉,去冀州参合那一滩浑水!
可如果陆扒皮不为交好他西凉势力,哪来这般言辞敬意!
甚至还提到他们先祖,六旬主动请战,马革裹尸的旧事!
马超心头疑惑,曹操却已笑眯眯凑前!
“小将军神武盖世,马家后继有人,可喜可贺!”
曹操满脸堆笑,言笑晏晏:“行之的意思,是你马家在西凉观望即可,不必理会关中乱局!只要继承先祖遗志,戍守边亭,就可赢得大汉尊重,高枕无忧!”
他当然没这么好心,来替陆远和马超解释详情!
不过当下诸侯大部分已被清走,他想留在兖州,还需陆扒皮助力!
毕竟陆扒皮拳头最大,甘冒天下之大不韪,口述天子圣旨!
即便陆扒皮担当起此事,何不让陆扒皮给他担当一下,把他名正言顺封在兖州!
只要他留在兖州,就可徐徐发展,以待时变!
河北乱象以生,这也正是他发展的良机,拥兖州而窥徐州!
至于兖州张邈,只凭边让那些文人出谋划策,如何与他相争!
反而陆扒皮进关作战,他也可静观时变!
如果陆扒皮兵陷关中,一蹶不振!
他也刚好趁机下船,以图自己大业!
反正陆扒皮坐拥六州,总不至于兵败身死,害死他血脉至亲!
如果陆扒皮在关中势如破竹,彻底站稳关中!
之后为了地利不出破绽,陆扒皮也要不断向西,先扫清西凉势力!
这也同样是他的机会,他可以趁机谋划河北!
只要他能占据河北二州,就有了与陆扒皮平等对话的资格!
留守兖州事关重大,这才让他无事献殷勤!
可惜马超神色冷酷,却未给他丝毫颜面,甚至根本没有回话!
马超稍稍思忖,向着高台一抱拳,朗声问道:“将军,曹阿瞒之意,可否代表将军心意?”
他生于西凉马家,将门虎子,自然对曹操多有不屑!
不过曹操所述,如果是陆扒皮的意思,倒可解了他一二两则疑惑!
一则,陆扒皮志在关中,势在必行!
封王天下,只因不愿让他人打扰关中战事!
二则,陆扒皮让他马家在西凉观望,一切都要等关中之战出结果再说!
如果陆扒皮在关中大胜,可能会逼他西凉臣服!
如果陆扒皮在关中大败,他马家自然无需理会!
当然这只是曹操的猜测,他得向陆扒皮确认!
何况这等大事,他也无法替他爹爹做主,只需回去禀报即可!
“曹阿瞒?”
陆远稍稍错愕,看了看脸黑如铁的曹操,忍俊不禁道:“曹阿瞒所述不错,这正是陆某心意!你马家观望即可,何必横生事端!”
曹操一声闷哼,脸色不自禁又黑了几分!
这两个混账小辈,同样的胆大包天,不拘礼法!
尤其是陆扒皮,已经安置了他膝下小女,竟然还敢如此叫他!
难道事到如今,陆扒皮还想不认账?
不过只要陆扒皮还有一分野心,此事就断不可能!
否则陆扒皮在外留了话柄,如何迈出最后一步!
无论陆扒皮能否成功,他小女都已有了归宿!
当然最好结果,是由他来迈出最后一步!
他居高临下,陆扒皮也只能做他帐下猛将!
曹操重重喘着粗气,一时没有搭话!
马超却若有所思,微微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
马超神色如常,语气淡淡:“将军是要欺我马家久居西凉,不懂唇亡齿寒之理!此时我马家戍守边亭,自然高枕无忧!可将军如果夺下关中,犹如猛虎在侧,我马家如何自处?”
“自古英雄出少年,当真不凡!”
陆远击掌赞叹:“将门虎子,胆色无双!能在我扬州大军前侃侃而谈者,天下少见!不过此事你见识不够,回去问你爹爹即可!他会明白我的心意!”
他安抚马家,只为关中战事少些变数!
只要马超回西凉,向马腾述说此事,他就已经达到目的!
马超回程,山高路远!
之后马腾还要为此事疑惑,耽搁时间!
这段时间,就足够他雷霆一击,在关中占据主动!
一个先手,之后随机应变即可!
何况他对于西凉,始终还有一个后手!
“将军也不过一个少年,如何夸我!”
马超英姿勃发,傲然笑道;“听闻将军年前进京时,曾向皇甫老将军借了匹战马探路!如今我将回西凉,也想效仿将军!借一匹快马,以便将军向爹爹表明心意!”
事到如今,他前两则疑惑已解!
此事他无法决断,也无需多言!
唯有第三条,扬州军的战马,他还未能如愿!
此时提起赛龙雀一事,倒也恰逢其时!
“你要向陆某借马?”
陆远纵马靠近,俯下身子,似笑非笑:“你是虎胆,不是铁胆!陆某的战马,都是厮杀所得!你若自恃武艺,觉得可从陆某军中夺走战马,就尽可试试!”
马超刚要回话,却不禁瞳孔一缩,脊背发寒!
只觉得周围杀机无限,让他毛骨悚然!
他也猛然醒悟,扬州军没有武斗的规矩!
他要从扬州军中夺马,就要与这十五万大军对战!
虽然他自恃武艺,一身虎胆,但也没狂妄到如此地步!
从未觉得他是天神降世,可以与十五万大军一战!
哪怕只有一万黑黝黝的重甲骑兵,他也断无生路!
何况他西凉之地,虽然不缺战马,但却人丁稀少!
他马家经营至今,也只能养得起三万精骑而已!
否则无人农耕,他马家也难以为继!
“好了,尽快回去吧!”
陆远和颜悦色:“你爹爹要等的是封王喜讯,不是丧子之痛!你若的确对陆某战马有意,他日关中战事结束后,陆某送你一匹!”
他知道暂时收服不了马超,就已无意废话!
何况西凉势力,也在他算计之中!
只是当下,却不宜让他们出来搅局!
可如果马超死在此地,那么西凉势力,就必然介入关中之战!
哪怕马腾再无进取之心,恐怕也得雷霆东进!
“将军心意,我记下了!”
马超环顾周遭,并未废话,郑重一抱拳:“将军保重,后会有期!”
他心头直突,却依旧面不改色!
别说与扬州军对战,单独那一群将领,就有多数人可与他一战!
尤其是那个挂着笑脸的黄忠,单看其握槊手势,他就绝不是对手!
何况其他人的战马,兵器,甲胄,都远非他可比!
这些人此时都在齐齐盯着他,他也毫不犹豫,直接纵马而去!
此地不宜久留,还是早溜为妙!
许褚却忽然策马靠近高台,压着嗓音,却依旧声似闷雷:“主公,末将能追上他!陈仓古道,风水极佳!”
马超恶狠狠回头瞪了一眼,当即一夹马腹,纵马狂飙!
这个大嗓门如果没有赤兔马,一身软甲,和那把怪模怪样的陌刀,他倒有信心一战!
可现在方方面面不如人,他也只能先行隐忍!
何况还有黄忠,赵云,大黑鬼,都在一旁跃跃欲试!
他哪怕自恃武艺,也先回去找找铁匠,打造一身好装备再说!
陆远目送马超远去,向许褚微微摆手,忍俊不禁!
此时只剩曹操和公孙离,他也不禁心头一松!
毕竟麻烦都打发走了,剩下的都是自己人!
“将军驰白马,万里逐单于!”
陆远气定神闲,笑眯眯道:“北平公孙瓒,镇守北疆,戍边有功!特进公孙瓒蓟王,以全其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这只是仪式,他也不愿再耽搁!
公孙离星眸流转,脆生生道:“谢将军封赏!”
她当然同样明白,这只是仪式,做给天下人看!
毕竟这混账要取代朝廷,就总不能太过寒酸,遭人耻笑!
何况她早就知道,这混账不会针对她爹爹!
此事关键,还是辽东公孙度!
“饮马长城窟,水寒伤马骨!”
陆远心平气和,淡淡道:“辽东苦寒之地,辛苦公孙度了!特进公孙度为平思王,以全壮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公孙离神色一紧,开口直言,硬邦邦道:“将军,他如何得活?”
她听到平思王,还是在冀州袁绍的老巢内,就已知陆远心思!
虽是顺手为之,却也没打算放过任何一个,割据一方的诸侯!
可惜此事会由报纸传遍天下,她根本无力阻止!
甚至公孙度远在辽东,得知消息时,恐怕早已天下沸腾!
而且这混账亲手布局,各方诸侯一时之间,也未必能看透!
起码这个被视作一方枭雄的曹操,就还是一知半解!
恐怕直到逐渐势弱,兵败身死时,还在猜测这混账有何后手!
不过其他人与她无关,她也不屑理会!
唯有公孙度,绝不能死于这混账的算计之中!
否则她爹爹纵然能够保全,将来又如何与扬州相处!
偏偏这混账为人,又是一惯敌我分明,非友即敌!
如果不能相处,只会兵戎相见!
此事本在将来,她不愿多想,可扬州军发展太快!
这个将来,可能下一刻就在眼下!
“一时片刻,他还死不了!”
陆远风轻云淡,却转而眸光一肃,毅然道:“不过大汉,需要完整的大汉,此事没有妥协余地!”
他纵马上前,附耳低语:“你何必人前相问,你不是有我佩刀吗!逐鹿天下,只会你死我活!如果不能开疆拓土,就不如到我扬州种田!”
公孙离怔了怔,星眸一亮,转而若无其事!
她关心则乱,一时倒忘了,她佩刀在扬州的特殊意义!
这就是她公孙一族的退路,这混账早已备好!
无论她爹爹,还是她公孙全族,都可因此进退自如!
如今只看辽东公孙度,到底如何抉择!
志在开疆拓土,还是逐鹿天下!
不过此事她无法左右,也无心计较!
只要不是这混账存心算计,就已足够!
公孙离星眸轻瞟,神色自若:“谁让你不提前说了!”
她不再多话,一纵战马,匆匆离去!
进为梁柱臣,退为富家翁,足够了!
“行之好胸怀!”
曹操拳掌交击,老脸振奋:“大汉,就要完整的大汉!今日你我联手,此事不远矣!”
他没听到陆远低语,却也早知陆远心志!
此时封王事宜只剩他一人,以他想来自然是好事!
陆扒皮要进取关中,他就是在河北最好的后手!
按陆扒皮的一惯战略,由弱开始,步步蚕食!
那么兖州之地,就非他莫属!
他也正需在兖州发展,以待时变!
“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
陆远眸光赤诚,沉声赞叹:“曹操刺杀国贼,慷慨决绝!兵占虎牢,护卫京师!如此功绩,可封郡王!特进曹操为魏王,以全其志!麾下将士,自行封赏!”
曹操呆了呆,魏王?
冀州魏郡,袁绍大本营?
治下十五县,连袁绍的州牧府都在其中!
魏王之位,地位虽高,名义却是骑上了袁绍脖子!
如此羞辱,袁绍随时都可能领兵南下,将他按死在兖州!
“行之,你深知老夫心意,还为老夫做过诗啊!”
曹操老脸紧绷,一本正经:“咬定青山不放松,根基只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劲,管他东南西北风!老夫志在虎牢关,为天子看守国门,岂会在意魏王高位!”
如此关头,河北一团乱局,他岂会领这个要命的爵位!
“老哥,这是天子口谕,我有何办法!”
陆远心不在焉:“你帮天子守住了国门,天子感激了你祖宗十八代,这才让你高人一等,封你为魏王!不过你与魏王本就有缘,你当得起!”
曹操是他放出的猛虎,自当在此时去河北搅动风云!
河北乱局里,真正够看的,也就只有公孙瓒,袁绍,曹操而已!
何况曹操竟然说,堵住虎牢关,是在帮天子守国门!
如此不要脸,也的确有了枭雄之姿!
天子如果听了,恐怕都得泪奔!
此时他要图谋关内,岂能让曹操在兖州悄悄做大!
“行之,老夫不能放开虎牢关!”
曹操郑重其事,言之凿凿:“豫州何等凶险,老夫岂能让天子出关涉险!哪怕老夫受了魏王之位,也不会为了一己私欲,离开兖州,置天子安危于不顾!”
虎牢关是他的筹码,有虎牢关在,他才能随时跟紧陆扒皮的新船!
虽是豫州之地,但他只要立足兖州,就可兼顾!
如此时刻,这般地利,他岂能轻易放弃!
“老哥能领魏王之位,没有抗旨就好!”
陆远抬头看了看天色,心不在焉:“不过我将进关护卫天子,助阵关中!如此时刻,你还要紧扣虎牢关,挡我门路,这是不信我啊!”
他对此倒是不以为意,毕竟已经备好了锤子!
曹操离了豫州还想兼顾虎牢关,纯属痴人说梦!
当然他的兵道虚虚实实,也并非要走虎牢关!
“我当然不信你,信你的都死了!”
曹操却是老脸一板,气急败坏:“不过你要走虎牢关,倒是总会有路!只是事到如今,你总该给我交个底吧!如今天下皆王,你却一无所得,你有何图谋!”
他在陆远手上吃亏太多,当然对陆远有着独到见解!
这厮无往不利,岂会平白无故弄出这样一场封王大事!
可惜他思忖至今,也依旧没能想个透彻!
“我为朝廷大将军,统领天下兵马,行走天下兵道!”
陆远一脸和善,云淡风轻:“谁挡我路,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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