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孰功孰过?(2 / 2)

然后一堆人都等着内阁三位阁老,或者是吏部尚书、礼部尚书这些人出来反对……然后就都不做声了。

“未有意见的话,那此事就这么定了。”朱祐樘道。

还是没人说什么。

“吏部。”朱祐樘道。

“臣在。”

屠滽走出来。

朱祐樘道:“酌吏部将其官职等事落实,都督府事也给他安顿好。另外……朕还会再派一些锦衣卫保护他,如今他事关到大明的安稳,朕也说明,没有大事的话他基本不会出城,以后也不要再有谁无端去拜访于他,再给他赐个宅邸。”

张周本来还在那漫不经心听着。

毕竟先前说的,都是提前都说好的,他也知道皇帝跟文臣之间都达成协议了,眼下不过是宣布结果。

听说要给自己赐个宅子,他登时瞪起眼来。

赐宅子这种事,在场大臣还真没资格出来反对,皇帝要给谁一套宅子,那是皇帝自己的事,也需要大臣出来随便给意见说不方便给?

“京中可有适合秉宽住的院子?”朱祐樘当着大臣的面,问一旁的戴义。

戴义先抬头往张周那边看了看,微笑道:“回陛下,之前李广在京中曾造过一座宅邸,处于城北,风水倒是极佳,或可赐与张先生。”

“嗯。”朱祐樘满意点头,“此事便如此定了。”

好家伙。

在场的大臣心里都在暗呼。

本来都觉得张周像李广,现在皇帝也不遮掩了,没错,朕就是把他当李广二号,而且是李广加强版。

李广的宅子赐给他住,你们有意见?

朱祐樘还补充了一句:“若是风水方面,有不适合的地方,可以让张卿家自行去改动,只要不超过王爵之规则,一切都当配合之。”

“是。”戴义笑着应了。

看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之前李广引玉泉山的水到他的宅院前,形成小的人工河流,一堆人非议说这坏了大明的风水,但现在皇帝却说明,如果这都不能让张周觉得满意,还可以让他继续强化一下,总之一切都是为了张周住得舒服。

……

……

张周立在那。

得了宅子的赏赐,本来是值得高兴的事,而且李广那宅子他在抄家那天就去过,的确是羡慕得很。

那大宅子,家里能住个上百号人了,那还是在京城之内的富贵繁华之地,可不是城外的宅院,价值自然不菲。

可真被御赐到自己手上。

张周就要琢磨一下周围人那异样的眼光了。

不过再一想,这群人早就把自己跟李广划等号了,有必要在意他们怎么认为?现在只要在意皇帝怎么认为,以后在意一下太子怎么认为,那就足够了!

“陛下。”马文升走出来道,“如今辽东一战已结束,不知该以何人继续总制辽东军务?先前的右佥都御史张玉,不知该如何论处?以及辽东军务等事,涉及到宁远地方的,也该有所决断。”

大概的意思是。

宁远的战事结束了,之前派一堆“强龙”去压着“地头蛇”,事情也该结束了。

如果再把朱凤他们留在宁远,只怕下一步就会为了军功犒赏的事,形成京派和地方派的争斗,闹大点就有可能出现哗变。

主要功劳在朱凤身上,加官进爵的也是朱凤他们,可打仗的事是由地方将士干的,任良他们就算明知道自己出力不多,但在论功请赏的时候看到别人加官进爵而自己得到赏赐很少,心里能平衡的?

朱祐樘道:“朕本来也该提及安边伯、建昌伯和平江伯三人的功勋之事。”

之前说了半天,都在提张周的功劳。

现在皇帝也好像想起来,这场战事的主要执行人,是这三位。

本来功劳也是他们三个的。

但为什么……今天连我们自己都觉得,应该先赏张秉宽?

“安边伯带兵出征,有勇有谋,执行张卿家的意见可说是非常彻底,此战功劳巨大,朕准备加封他为安边侯,赐世券。”

“至于平江伯,亲自领兵追击,斩获颇丰,但其在偏头关一战时有过错在身,也算是功过相抵,勋爵便不动了,加俸禄到一千四百石,调他往延绥,接替成国公,为延绥总兵官。”

朱祐樘此时好像终于看出来,成国公朱辅在没有张周耳提面命的情况下,就是个熊包。

皇帝眼中,朱辅连他儿子朱凤都不如。

所以这次陈锐在辽东证明自己之后,皇帝马上调他去延绥,把最近遭非议颇多的朱辅给替换下来。

陈锐也算是……用战功证明了自己的价值,重振自己在军中的威望,就算只是加俸禄,以后在军中也可以扬眉吐气了。

但“陈凉酒”的名,估计一时半会抹不去,除非……王威宁早点嗝屁,不然有王威宁在,无论是“陈凉酒”还是“朱缩头”,都会活在别人的阴影里。

王越也是大明在西北的军将中,唯一一个有能力跳脱开张周自立门户也同样可以震慑草原的人。

王越也很识相,明明可以脱离张周,却更愿意跟张周绑定,这就叫觉悟。

“至于建昌伯。”

朱祐樘终于又说到了在场文臣和武勋所在意的一个人的事迹。

先前皇帝赏张周时,没人出来反对,是因为他们觉得反对不了。

但现在若是皇帝要轻易给张家老二加官进爵……看我们不把他给参到体无完肤!我们可是清楚记得,这混小子是戴罪去的西北,后来调辽东。

戴罪立功不惩罚他就算了,还想赏赐?

“……建昌伯此战,也证明自己不孬,有勇气为大明立下功勋,甚至还亲手斩杀一名敌寇,令朕刮目相看。”

“但他先前为祸地方的罪过很大,这次的事,就算是给他减一半的罪过吧。”

啥?

在场大臣一听,不对劲啊。

皇帝今天是这转性了吗?

减一半的罪过?那意思是……还保留他一半的罪是吧?非但不赏赐,继续戴罪之身?

能免罪都不免,能功赏不功赏,看来陛下您眼下心中只有张秉宽,连您所钟爱的张家兄弟,现在都失宠冷落被打进冷宫了吗?

既然如此的话,那干嘛还把张家老二派去辽东找事呢?换别人去得这功劳不好吗?

“朕准备以建昌伯,随平江伯一同前往延绥,协助镇守地方之事。”朱祐樘道,“诸位可有何异议?”

之前张周那边是不好反对。

这次大家伙仍旧不反对,是因为……不想反对。

陛下此举非常英明,臣等十分赞同。

谢迁走出来,笑了笑,还没等说话,别人都在想,你谢于乔这时候出来反对什么?回去回去!

谢迁却不是为张延龄说话的,他笑道:“陛下,平江伯和建昌伯都已有赏赐,不知安边伯那边该如何调遣?”

朱祐樘道:“已是安边侯了!将他调回京,朕会再有叙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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