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荣死了之后,可以说一切事情都要牟斌来背负责任。
“那明日一早,便在宫门口恭候蔡国公大驾前来。”李璋仍旧恭谨。
张周却在琢磨,这人看起来谨慎异常的模样,就只是为了来通知这点事情?
“来人。”
李璋随即招呼道,“将李荣李公公丧礼的用度,赶紧给送过去。蔡国公您见谅,李公公的丧事一直都在处置中,这几日就是到入殓下葬的日子,咱家还有事做,就不打扰您了。”
“嗯。”
张周听出来。
李璋故意在他面前说这个,就是为了体现他李璋跟李荣是一条心的。
李荣的丧礼本来由皇帝派人去完成,李璋都已经去了永平府近十天,照理说李荣的事也无须他回京之后再操持,那就只能说明,眼下李璋参与到李荣的丧礼,是他主动而为,并非皇帝的授意。
……
……
蔡国公府。
张周已经有一个多月没回来,到家之后突然涌起一股疲惫,本来跟蒋苹渝说,是要先等沐浴更衣之后,再好好休息。
却是回去之后,就先一头栽倒在那,睡到后半夜才起来。
身体仍旧疲乏不堪。
“老了。”
张周起来时,蒋苹渝等女早就已经睡下,只有王明珊好像个女圣斗士一样,还守在张周的床榻边上。
王明珊见张周起来,赶紧吩咐门口,让人给换了热茶进来。
“有宫里过来的纸条。”王明珊把一份东西递过来。
张周拿过来一看,不是什么“宫里来的纸条”,而是皇帝手写的一份对口供的御笔题字,大概的意思是告诉张周来日可能发生什么,让张周怎么做。
王明珊也不认识皇帝的字,只当是什么人随便写了一份东西送过来。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你也赶紧回去歇息,孩子看过了吗?”
“嗯。”
王明珊以前是好无顾念的,就是个武痴,但在成婚生子之后,多少有了挂念,用张周的话说,再蠢萌的女人,也是有与生俱来的母性的。
“我这里不用人照顾,这不挺好?你早些休息,这几天就在家里好好养养,或许以后还要跟我东奔西走。”
张周突然觉得王明珊也还是通人情的。
人与人之间,就很需要这种陪伴,王明珊有时候不是说有什么使命感非要来守着,而可能是王明珊自己也需要这种陪伴。
是相互的。
这会让张周感觉,其实身边的女人,对他感清羁绊最深的,反而是王明珊这个自幼丧母缺少关爱的人。
这种依恋也不同于那种你侬我侬,而更好像是发乎于理,出自内心的。
……
……
清早。
天还没亮,张周就要入宫了,由刘贵带人陪同张周往皇宫去。
到了宫门前,众大臣还在等候入宫,张周来的算不早不晚的,在他到来之后,本来还在喧嚣的一众人突然就沉默下来,眼睛齐刷刷都望过来,那感觉就好像是在打量一个异类。
张周也很清楚,自己每次来朝堂,近乎都可以当主角。
没办法。
也是因为他与普通大臣的性子截然不同,也是在朝中自成一派,且他这一派算是最如日中天的。
在张周到了之后,张懋倒是先迎过来,笑着招呼道:“秉宽出行在外,可是有何收获?说起来,老朽对你可甚是想念,家中孙儿也总在说,想多跟他的先生好好学本事。”
“是吗?”张周笑道,“张仑只不过在我身边学了几天,我可没收他当弟子哦。”
张懋道:“一日为师,那终身就为师了,让他给秉宽你养老送终都是应该的。”
“呵呵。”
张周笑了笑。
心里却在嘀咕,张仑也不过比我小个十岁,凭啥是他给我养老送终?为啥不是他先死?
在张懋跟张周打过招呼之后,后面一众武勋都过来跟张周套近乎,而文臣那边则只是最初行了注目礼之后,后面又继续他们私下里的讨论。
虽然张周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但大致也料想,不是在商讨针对他的,也是在商讨一些将他忽略在外的议题。
总之就是……
这群人不把他当大臣看待,想着都是如何去排挤他。
……
……
朱凤来得很晚,在众大臣入宫之前,朱凤才姗姗来迟,而牟斌并没有出现在入宫大臣的队列之中。
到奉天殿。
众大臣站定之后,牟斌才出现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却好像个护卫一般,仍旧是一身锦衣卫指挥使的官服,在他身旁还有与他一起刚回京的北镇抚司镇抚使郭昂。
“谢阁老,借过。”
入宫的时候,张周是跟武勋那边一起走的,但进了殿门之后,张周却选择站在文臣那班。
毕竟他是兵部尚书,这地位在文臣中,也是一等一的。
谢迁瞅了张周一眼,这才让开两步,把自己先前的位置让给了张周。
旁边的马文升面对张周报以笑容,但看那笑容,却好像已准备好了要跟他唇枪舌剑一般。
张周低声道:“几位,提醒你们一句,那边的事我都办妥了,不必再为此争论不休。”
听到这话的佀钟先惊讶了一下,往谢迁身上打量过去。
谢迁瞅回去一眼,那意思好似在说,你听他说什么干嘛?
如果要去琢磨政敌话语中的用意,还不如掌握主动权,什么事都由自己来做主,好过于受制于人。
就当他在放屁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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