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朝救苦救难大贤良师跪拜的第一批黄巾信徒中，他就是不太起眼的那个。
自然是见过天公、地公、人公三位将军的，以及这位当年还是古灵精怪少女的圣女。
“嗯。”张宁淡淡回应，自顾走上虎皮帅椅，轻甩红色裙摆，款款坐下。
见张宁坐好，张燕率先俯首跪地，双手过于头顶，大声道：“小徒张燕，叩见圣女冕下！”
张白骑也连忙跟着跪拜：“小徒张白骑！叩见圣女冕下！”
这两人率先跪服，忠于他们的各山头头领自然紧跟跪地，同施一礼。
圣女？
能让张燕自称小徒且跪拜的，除了昔年的黄巾圣女，还能有哪个？
张雷公这会儿才回过神来，蓦然间，他终于想起了在哪见过这个女子。
那是好几年前，他曾加入黄巾道时，作为信徒确实拜过。
只是多年过去，这位圣女的气质与容貌，发生了巨大的改变，这才一时没将其认出。
拜还是不拜？
张雷公陷入了纠结之中，自己可是己方一派的首领，那么多人都在盯着自己。
可若是自己拜了，那岂不就是等于落了下乘，将所打点好的一切拱手送出？
不能拜！
拜了就是等于臣服！
哼！黄巾圣女！
张角都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你区区一个不知野到哪里去的黄毛丫头，安敢回来作威作福！
这个世道，早就不是当年黄巾军的世道了！
张雷公麾下激进派的头领，见自家首领紧握刀柄，丝毫没有敬重之意，哪里还不明白意思？
为了表现一把，他不顾刚才张宁所施展的妖异手段，朝前踏出一步，色厉内苒道：“圣女？谁知道你是真的假的！就算你是真的！一届女子，如何能让我们这些大老爷们，各方头领臣服？！”
“世道已经变了！天地人三位将军皆已作古！你还出来显摆个什么？！”
“就算天公将军没有作古，属于他的时代也已经过去了！现在天下人谁认他！”
张宁冷漠的望着那人，平静道：“聒噪，赐你死于雷霆。”
话音刚落，聚义厅外忽而狂风大作，雷声阵阵，一道拳头粗的雷芒猛然落下！
“轰！”
只见那背靠张雷公狐假虎威的头领已经被劈的全身焦黑，皮开肉绽，悍然倒地。
聚义厅外云层上空，一名衣衫褴褛的老者揉着老腰，腹部还有一个森然的血洞，他吹了吹电花激荡的手指，没好气的自语道：“哎哟！我的姑奶奶啊！差不多行了，你爹我可还伤着呢。”
聚义厅内，张雷公嘴巴大张，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非人状的尸体，砰的一声双膝着地，大声道：“圣女恕罪！圣女恕罪！小徒张雷公叩见圣女！”
随着张雷公的服软，忠于他的激进派也一并跪地拜服。
其实他们的腿早就软了，张雷公再不跪，他们可就要率先跪了。
这都是什么手段啊！
隔空摘眼珠，一语唤雷霆！
有这种手段，实在不知当年天公将军到底怎么输的！
“还有不服的，继续跪着！”张宁眉心的朱砂印记熠熠生辉，闪烁着妖异的光芒，粉嫩香舌轻轻舔着嘴角，却无一人敢抬头看这动人惹火的一幕。
嗯？不服的继续跪？
两息之间，反应过来的众人赶忙起身。
其中以张燕与张白骑最快，他们手下的人反应也尤为迅速，都死死盯着自家大帅呢。
而没来得及起身的，张宁冷酷的犹如地狱来音，“还跪，看来是不服？”
说罢，从怀中掏出一把黄巾道的符咒散落而去！
沾染者身上各自被电花覆盖，倒在地上口吐白沫。
这下，一众人全体起身不敢耽搁，无比的整齐划一。
张宁终于露出一抹笑容，“温柔似水”道：“本圣女这是顾忌地上凉，对你们好些，免得跪久了膝盖疼。”
膝盖疼，张宁是无比有发言权的。
这个世上能让自己跪下的男人，这会儿应该东出洛阳了吧。
张宁眸中闪过一丝爱慕与挂怀，才不过分离几日，自己就有些不习惯了。
想想，似乎已经很久都没有和奉先哥哥分开过了。
时间回到现在。
“就这般放他们走了？”
听得张白骑暗含可惜的话，张燕拍了拍他的肩头，道：“现在想想，圣女的决策才是正确的，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是为兄我之前过于优柔寡断了，才会生出无限是非来。”
二人并肩而立，对视一眼，默默望向位于山崖最前端的动人女子。
张宁目视着不断下山离去的原黑山众人，樱唇微启，凝声道：“张燕，剩下的人，可都是死忠于你的？”
“是！”张燕点头，旋即眼角余光看到背后站在树下的一名老者，心中一颤道：“不！是忠于圣女，忠于黄巾道！”
张宁双臂抱腹，轻轻摩挲，点头说道：“张雷公以及他麾下的人，早与你不是一条心，一心只想离去，如今是最好的契机，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事情，不能容忍任何有二心的人，否则这些渣滓早晚会坏事。”
“放他们下山，不是放虎归山！他们下去之后，司隶的局势会愈发混乱，只有这样，才能造就更好的机会。”
“是！之前是小徒鼠目寸光，没有想到这一环。”张燕带着惭愧说道。
张宁还想说什么，可喉间忽然不适，赶忙伸手按住，良久才出神的望着腹部，严肃道：“以后面对我不必自称小徒，有一句话张雷公说的不错，黄巾道已经成为了过去，如今的天下容不得黄巾，也不必再宣扬。”
“还有一件事，你必须要铭记于心，剩下的黑山军，不是忠于你，也不是忠于本圣女，更不是忠于黄巾道，从此以后，他们只能，也必须忠于温侯！”
“若是不忠于温侯，那么黑山军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就如同下山离去的那一支，他们的死活无人会顾及，一支乱军，最终只有覆灭的下场。”
张燕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看后方老者已经悄然消失，这才松了口气，拱手坚定道：“请圣女放心！这支黑山军，绝不会背叛温侯！”
以前，他与吕布是合作关系。
只怕是在不远的将来，这种合作关系就不复存在了。
他们将会是崭新的一支。
黑山之名，只会消失在历史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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