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帅!胜了!”
“秦老爷,这岸边不知水深水浅,万一”
船家架起一只舢板,接着舢板便是一震,一个人足尖一点便跃上了甲板,冷眼扫了一圈,接着才开口道:“来。”
“所以,今日这一战,咱们啃下这块硬骨头,啃下来了,实打实的好处数之不尽,这义军首领的位置,也将是自然而然,这天下,咱们就握住了一半了!”
“你可差人去寻他一趟,让他以送货之名,找一艘船,送我等离开,我等自有办法取信于他。但问题是,如今码头和官道皆有重兵把守,有何处可以让我们抵达河岸,且能停船的?”
吕如松点了点头,沉默了片刻,沉声道:“叛军虽然人多,但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在我大军抵达之时,非但不束手就擒,还妄图抵抗我军天威。本帅示弱三日,佯败三阵,为的就是骄横其兵,让其集结主力来此,毕其功于一役!诸位!平叛大局,在此一战!封妻荫子,只此一举!众将听令!”
狭窄的山谷口,厉如风带着他的三千骑兵,严阵以待。
众人轰然称喏。
平天大圣一喜,“将士们,随我冲杀出去!”
“秦老爷那么有钱,小的自然知晓。”
吕如松平静道:“龙首州的兵马可有消息?”
平天大圣也穿好铠甲,提起大刀,在亲兵的护送下,走上了战场。
不多时,那个乞儿少年便被陈富贵带了过来。
“问你话呢!到了没啊?”
小乞儿瞪大了眼睛,四下张望着不吭声。
“大人,与我一队人马,我冲杀过去,定给您冲开一条道路!”
平天大圣大喊着,亲兵也赶紧去传令,但他高估了一群乌合之众的恐慌。
平天大圣左手边,是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文士,笑着开口道:“大王,诸位将军,别看这官军势大,但历朝历代的好汉起事,要想壮大,都得过这一关。为何?”
“别慌!别乱!前军随我往前冲,让后军顶住后面的人!”
吕如松沉声道:“这是军令!”
厉如风看着地图上的地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大帅,这.”
“有。正藏于雀尾谷口。”
一道道军令随着吕如松的吩咐,被发了下去,得令的将军拿着令牌匆匆而出。
“这个功劳可不小了。”
萧凤山眉头一皱,“怎么了?”
夏景昀微微有些诧异,“为何?”
他的话话还没喊完,他的身后就陡然响起了一阵冲天的喊杀声!
他愕然扭头,只见己方军阵之后不远处,骤起一阵冲天烟尘。
旋即二女默不作声,互相别过头去,夏景昀便笑着解释道:“正是往楚宁县去,才更能取信于西楚县的守卫,届时又并非是不能在水上调个头。”
当他将消息说给了夏景昀,接着便补了一句,“事关重大,我不敢擅专,公子拿个主意,要不要相信他?”
乞儿少年瞧见夏景昀那张熟悉的脸,立刻跪下磕头,“小的拜见恩公。”
萧凤山收起长枪,擦了擦染血的枪头,遥遥看了一眼朝廷官军的军帐,又看了一眼尸横遍地,依旧还有零星厮杀的战场,平静道:“整军,班师!”
说完,他转身上船。
一个乞儿打扮的小姑娘跟昌吉号的秦掌柜一起站在甲板上,秦掌柜张望着,“哪儿呢?到了没?”
很快,船靠了岸。
一部分人乘着乱军之时,占领梁郡郡城,彻底端了叛军老窝;
英国公沉声道:“萧大人昼夜奔袭而来,襄助本帅破贼,有大功于国,更有大恩于本帅,本帅若是就这样任其离开,岂不是遭天下人耻笑,亦会遭陛下苛责。带路!本帅亲自去请!”
小乞儿小声道:“这儿原来是个渔村,可以靠岸的。”
军帐内,还有数位将军,皆坐于下方两侧,一脸严肃。
乞儿拱手,“恩公放心。我在此处等你!”
“没事!”夏景昀、苏炎炎、秦璃竟异口同声地摇头道。
身旁亲兵们高兴地呼喊着,吕如松却依旧眉头紧锁,遥望着那支从龙首州方向,袭杀叛军后路的军队。
小乞儿忽然眼前一亮,指着岸边的一处,脆生生地道:“就那儿!”
方才,在道旁充当斥候的护卫已经发现了楚宁县前来报信的军士,若是再等恐怕就真走不了了。
众人被这话说得面红脖子粗,恨不得立刻就提刀上马。
她和苏炎炎一起站在甲板上等着,不知不觉间,仿佛已经习惯了彼此的存在。
夏景昀开口道:“这城中有一家昌吉号商铺,你可知晓?”
他顿了顿,笑着道:“更何况,我看得出来,恩公是顶了天的大人物,我想自己再努力做出点事情,更有本钱了,再来投靠恩公,而不是仗着这点小小功劳,求您赏一口饭吃。”
夏景昀已经在心中很快地默默想了一遍,当日他是潜行来此,这几个乞儿提前得知他身份等在此间的可能性不大,如果这样,那他们此刻被收买并且故意找上门来的可能性更不大。
“老子让你靠岸你就靠,怕我给不起钱是怎么?”
一部分人追杀贼寇,要将贼首擒杀;
夏景昀笑着道:“小兄弟,别来无恙。”
白昼悄然来了又去,夜色重新拿回了他的统治。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和一张银票放在他掌心,“等风头过去,拿着这个,去漕帮找叶帮主,或者去楚宁县,找楚宁县令白云边,我期待你做出的成就!届时来中京寻我。”
那位秦家很是远支的昌吉号秦掌柜并没有搞什么小动作,在见到了那件信物之后,便立刻严肃认真地对待起来,安排船只,疏通关系。
“让开道路。”
方才他一个冲杀,杀穿了叛军阵营,不带停歇,直接从龙首军背后穿过,堵住了这个地方。
众人一阵无语,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惦记着那头的事呢!
“回大帅的话,昨日龙首州的信使说了,他们会在约定的时间,出现在战场之上。”
待乞儿少年走后,众人却在夏景昀的带领下,转移了阵地,只留了两个护卫在原地接应。
而等了一会儿,似乎官军的确耐不住寂寞,开始陆续过河。
很快秦璃和苏炎炎都在护卫的搀扶下走上了船。
他来到阵前,指着隔在双方之间那条河水,“军师先前有言,敌军过河,半渡而击之,必胜。咱们且先按兵不动,等他们渡河再攻击。”
萧凤山拧着眉头,“随我一道去看看。”
更关键的是,眼下他一时间也没有别的办法了。
于是,他起身笑了笑,“一饮一啄,自有天命,结善缘,得善果,我愿意相信这世间的良善轮回。陈大哥,就劳烦你再去跟他们接洽一下,需要做些什么准备,我们尽快想办法离开此间。”
片刻之后,陈富贵又转了一圈,警惕地观察着身后的情况,悄悄返回了城郊的林中。
众人群情激奋,义愤填膺地嚷嚷着。
而与此同时,一艘船缓缓行驶在水面之上。
看着彼此那衣衫褴褛的样子,众人忍不住哑然失笑又暗生感慨。
很快,军帐之中,就只剩下了一个人。
“诸位!朝廷的狗官都是些废物,如今已经被我们连败三场,只敢缩在乌龟壳里不敢出来了!咱们今日就敲碎了他的乌龟壳,吃了他的乌龟肉!”
厉如风依旧沉默,但有些羞耻地微低着头。
而就在这时,又一阵马蹄声响起。
大地的震颤中,英国公爽朗的笑声传来,“萧三郎!可是要老夫亲自来请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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