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凤小分队齐聚离泽宫内,商议如何对付元朗,最终达成十五入魔域废墟,救左使无支祈之事。入魔域的有一干宫众,但敢闯焚如城的,除司凤、青鸾外,唯有紫狐。
他们一起到了魔域深处,直至受不住魔气侵体,元朗还是不肯把灵匙交出来,青鸾把拿回来的灵匙一扔,不耐烦道:“若是有胆量,就自己去,再磨磨唧唧的,小心……”
元朗这才依依不舍地把灵匙掏出来,给司凤前还提醒他有柳意欢和亭奴在他那里做人质,生怕偷鸡不成蚀把米。
两人进去未久,璇玑就追了上来,他俩你追我赶,情深仇恨的,青鸾就只往前走,到修罗王宫殿里,她看到了一幅壁画,女战神对镜梳妆,照出的不是女子的娇美容颜,而是魔煞星罗喉计都。
司凤不知什么时候摆脱璇玑进殿来,和青鸾一起怔怔望着墙上的壁画。
“这就是当年的真相。”
青鸾低语出声,声音哀沉,如亘古的叹息。
“璇玑原为魔煞星罗喉计都。千年大战时,天族节节败退,柏麟帝君唯恐天界败于修罗之手,就设计好友计都,重塑其为天界战神,用其骨制成均天策海,灭修罗一族。”
青鸾默默良久,道:“我不知,是让璇玑就这样下去,还是让罗喉计都出世。”司凤出手毁去壁画,坚决道:“绝不能让璇玑知道!”
“魔煞星不是十恶不赦,你们根本不了解他,他也善良正直,只是为时局所迫,为命运戏弄。人人都说他是毁灭三界的魔头,可不过是他太强大,又非神族,神仙们都畏惧他的力量。”
“我只想保护璇玑。”
司凤从来不迷茫,态度很坚决,从天界到历劫九世,他为璇玑所负,为她所伤,却始终不曾后悔,不改初心。这样澄澈清明的心境,一往无前的劲头,几人能敌?可上天偏要戏弄他,要他爱上璇玑这无心之人。
青鸾长叹,“罗喉计都自有他的缘法,欠下的债迟早要还。司凤,救出无支祈,拿到均天策海封印了琉璃盏,此事就完结了。”
青鸾看着铜镜中焚毁的罗喉计都人像,不由垂眸,遮住了眼中的愧疚心虚,她助司凤璇玑玉成其事,也是不想他复活。否则,柏麟怎会敌他?
两人离开,找到焚如城入口,紫狐进入其中,去救无支祈。看璇玑追上司凤,青鸾有眼色地退至一旁。璇玑不信解释,难掩失望,道:“司凤你变了,我要你变回原来的样子。”
说着,取出净气瓶,施法对准司凤。青鸾虽走开了,却并不远,且一直注意着这边的情况,见玉瓶有气漫出,立刻闪着身到司凤面前,把它打到一边,可漫溢出的气,还是灼伤了她的半条手臂。
“璇玑,你拿朱雀瓶做什么!”青鸾厉声质问,说着不禁捂着了疼痛难忍的手臂,倒吸了口凉气。
璇玑摇头,慌乱道:“师兄跟我说,这是净气瓶,可以消除戾气。”
“呵,”青鸾冷笑一声,擦去嘴角流出的血线,道:“他果真想致司凤于死地!璇玑,你不该相信他的话,他与司凤是死敌,不死不休。”
“别再信昊辰一句话。”
青鸾深吸一口气道:“昊辰是……”她想说出真相,却被司凤阻止,“青鸾,你受伤了,还是先出魔域,找亭奴为你疗伤。”
看到司凤眼里的恳求,青鸾闭闭眼,收回堵在嗓子眼的话,道:“昊辰他次次欺骗你,心术不正,挑拨是非,这样的人,不可相信。”
对司凤说完话,又面对无支祈道:“救你,是有条件的。助我们杀了元朗,交出均天策海。”
四人出魔域,青鸾与司凤先回离泽宫,无支祈稳住元朗。司凤与璇玑坦承事实,假冒魔煞星等等,不过不该让她知道的,一字都没有泄露。他们商量好计策,又策反若玉,择玲珑敏言成婚之日入秘境重新封印琉璃盏。
璇玑与司凤合力击杀元朗,无支祈在旁喝酒观战,青鸾拔出青霜剑,想着柏麟帝君赠予她此剑时的神色,一步步走到昊辰跟前。
“柏麟帝君,你我情断义绝。”
青鸾低语,一剑捅进昊辰的心口,在他震惊的目光中,慢慢把剑拔了出来,手握着剑柄,望了它会儿,还是忍住了把剑碎成齑粉的想法,把它收回袖中。
元朗已死,灰飞烟灭。青鸾拿出均天策海,封印了琉璃盏将均天策海置于己身丹田之中。做完此事,她也不管司凤璇玑如何唤她,把昊辰的尸体带走,安葬后好几日才出现在离泽宫。
司凤遣散了离泽宫,璇玑陪在他身边,两人尽释前嫌。而小狐狸喝得醉醉的,现出了原形,无支祁在逗它。
青鸾很自然地向无支祈伸手,“你不是有傲来国的无患果吗?可以隐去人类的气息,拿来。”
无支祈向来桀骜不驯,被青鸾这熟稔自然的讨要惊住了,紫狐拿爪子扯着他的衣袖撒娇道:“对啊,无支祈,璇玑司凤他们这么不容易,你就帮帮他们吧。”
无支祈撇撇嘴,拿出无患果来,给他们一人一个。
“小狐狸真可爱,有你这猴子身边,我真是十分放心了。”青鸾摸摸紫狐的头,一副托付无支祈终身的口气。她对上无支祈奇怪的眼神,道:“你看什么看?我是修罗王后裔,作为你唯一的娘家人,当然要说这话了。也就是紫狐了,否则你这只猴子还不要风流到老。”
这话十分合紫狐心意,以后她赖在无支祈身边,也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了。她再花上几个一千年,无论如何,都不会让这只猴子逃出她小狐狸的爪心。
青鸾离开了,连司凤也不理解她的种种做法,他们也无法多做什么,只是带着青鸾对他们的祝愿,美好幸福地生活下去。
而天界,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们。连司命也没想到,仰慕帝君的青鸾帝姬,竟亲手杀死了帝君,虽说是凡间的肉身,可在某种意义上,是一样的。更别说,那碎了的青霜剑,殿下是说她的情碎了,心也碎了。
司命琢磨着,又在簿子上添了几笔。原本以为这柏麟帝君与战神间就够乱了,这青鸾殿下还如此,这些情爱,还真是恼人。
没看帝君这几天,脸色都铁青的,等他回过神来,就命座下四神兽在人间追捕璇玑、司凤与青鸾殿下,也不知想要做什么。
白鹤心中担忧殿下,借水镜看青鸾在人间的情况。青鸾的身体在凡间时日无多,可她也没有主动舍了肉身,就自己独个儿一人在人间游游荡荡,不亦乐乎。
白鹤仙官看殿下吃好喝好,心情愉快,也不由放心了。想想,帝姬许久没有这样笑逐颜开了,在她初为柏麟帝君教导时,还是个古灵精怪的姑娘,可帝君稳重端方,从不肯失半分仪态。不肯让他失望的青鸾,自然端起天族帝姬的架子来,勤加学习修炼,样样不肯落下。
如今在凡间没了规矩拘束,倒真是灵动自然的模样,没有柏麟帝君寄予她身上的厚望,她才真正自由,才像一个尊贵娇宠的帝姬。看司命话本子里那些娇宠长大的小姐,不都是活泼开朗,一看就知被人宠大的模样吗?不过殿下到底是经历过世事的人,虽行动自由,无所顾忌,但也不是一副天真单纯之态,也不会做出什么出格之事。
这天青鸾到一城,名曰蔻阳。
蔻阳城有个摘花节,在这日,夜幕降临,华灯初上时,那些未婚女子们都提着花灯,秀发无一丝装饰,遇得情郎时,与之相约,男子便摘下新鲜的花朵,簪在心爱女子的头上。
青鸾宿在客栈二楼,打开窗看着街上热闹景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云样轻缈,却又惆怅,沉重的揉不开。
“琼伴侣,偶别珠宫,未返神仙行缀。”耳中传来缥缈的歌声,青鸾勾勾唇,不知想了什么,充满幽怨的眸子已变得柔顺平和。
她抬手,绿袖滑落,露出一截藕臂,雪肤上却留了一块粉红色的伤疤。看到它,青鸾不由摸了摸脸脖的右侧,笑笑后又放下,伸出两只手关上了窗,隔绝外界的喧嚣。
第二日,青鸾就离了蔻阳,在这满是眷侣的城内,唯她一个失意人,何其无趣!
青鸾一路往西,直往昆仑山去,渡过弱水,过了开明兽把守的天门,就看到了天帝。
天帝立于瀑布之侧,在虚空中铺一棋盘,自己与自己下棋,那黑白棋子,正是青鸾择天河中的石子雕磨而成。
“儿臣请父帝安。”青鸾上前,恭恭敬敬施了一礼。天帝望她一眼,也不问经历,只挥袖道:“青鸾,来看这棋局。”
青鸾细看后,回道:“黑子白子,看似不相上下,实则不然。”
“何解?”
“白子暗藏杀机,接下二子无论如何下,都能从黑子的夹缝中杀出,来势汹汹。”青鸾抬手,指着棋盘说着自己的见解,心里却暗思:想父帝秉持无为大道,不想下棋却是锋芒毕露。
天帝温和一笑,道:“那便与本君对弈一局。”
青鸾与他对弈,尽管数度长考,可还是败了。天帝笑,“青鸾,参悟之道,还长远的很。”
青鸾陷入了沉思,父帝身为三界之主,虽然看着清静无为,可是三界之事,无有不掌握在手中的。
万事万物都有其道理,天帝是天道化身,却不以其准则教化万物生灵,而是任其自然发展。
道法自然,无为而治,就是这么个道理吗?
青鸾抿抿唇,起身去父帝在昆仑的宫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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