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那边的人?白非墨愣了一下,这才明白他所说的是什么意思。
白非墨是知道朝中老臣一派多拥护太子,本来这也是板上钉钉的事情。而其中以文臣居多,文臣里除了个别的人以外,几乎都是太子党。
太子党党首名叫蜀屿元,气焰正盛,正是文臣之首,掌礼部,户部,权势一时滔天,就差个丞相当了人。这人就是徐川的学生。
徐川是文臣里面少有名望的大儒,还是皇上以前时期的太子太傅。而崇文馆里面的文臣先生们大多数都是出自他的门下。上次白非墨遇到的周申钦也算是其中一个了,也是崇文馆里出来的。
所以崇文馆偏向太子其实不是很奇怪。但是奇怪的事情是徐川这样一个德高望重的人,没必要这么明晃晃地欺负祝之秦吧?
明月再怎么盛宠,再怎么讨人厌,太子党再怎么看不顺眼,这对付也太直接了吧?
崇文馆里的老师负责教导国子监所有子弟的文课。而尚武堂里面教授武学的大多都是武将下来的将军们。
与崇文馆相似的是,尚武堂也是朝堂上人才输出的大型武将基地。现任尚武堂首领是与昭阳父亲齐名的有着神侯称谓的大将军风向南。而他正是当今淑妃的父亲,祝之秦的外祖父。
这也是祝之秦一直被推为皇储位置另一人选的重要原因。有这样一个手握重兵,且满朝武将大多为其麾下的外祖父,还有什么是不能寄望的呢?
扯回正题。让白非墨觉得奇怪的是,虽说国子监一文一武两个部门,明争暗斗,时不时也相互排挤,也存在拉帮结派的现象。但像这样明晃晃地使绊子,是不是有点太过分了?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你徐川巴不得给祝之秦穿小鞋穿到他脚底流脓,最好没有机会和太子抢太子之位。
是不是有点过了呢?
白非墨见过的周申钦,太子党新秀,虽然不喜明月,然言语之间多轻蔑,张口闭口卑贱之区,丝毫不把祝之秦放在眼里。可见明月在太子党眼里,虽有隐患,但还不至于如临大敌。更不至于要徐川这个文臣鼻祖这个老资历,来给祝之秦小鞋穿。
明月再好,也不过是一个得宠的幌子。怎么?那能与我们真正的国之重器太子相比呢?可笑!一般是这样才对。
想到这里,白非墨又问,“许川是文臣长老,这么多年也早已退出朝堂。但是名望还在,如此说来,崇文馆里面的先生大多都是太子那边的人啊。”
祝之秦停了下来,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你难不成在睡觉之前也会调查一下这件事情么?”
白非墨说道,“你不用打趣我。我该知道的,哪怕我睡到日上三竿,我都知道。”又问,“那么尚武堂里面的人是不是都是偏向于你的呢?”
其实也不必问。这答案十分明显了。
“也就只有你才会敢和我谈论这种大不敬的问题。”祝之秦望了一望周围,道,“被有心人听到了,你我都不会好过。”
“怕什么?有贼心没贼胆啊?”白非墨说道,“反正你又不是想当太子。又何必惧怕这些话呢?假装没听到不就好了。”
“不想当太子的皇子不是好皇帝。”祝之秦忽然就来了这么一句。
白非墨愣了一下,道,“这又是晋安公主教你的吧?
不过说的也对,有这样的雄心与壮志,起码是好事。”
“就你以为是好事。”祝之秦淡淡道。
“毕竟你有资本的嘛。”她说道,“我看好你哦,我觉得你很有潜力的。”
“你看好我?你倒觉得我很有潜力?”不知道为何他听到这句话,感到十分可笑的往后退了一步,“我怎么不知道我有如此希望。人云亦云,别人疯狂也就罢了,你也这么觉得?”
白非墨觉得这人真的好奇怪,“你刚才还说你想……”
话还没说完,只听见祝之秦立马道,瞟了她一眼,“空有这心,没这能力。”
不知道这句是不是他的真心话,他是真的这么觉得还是只是收敛锋芒的话语,白非墨无从知道。但是白非墨知道,今日的探究对她来说虽然不多,但也已经足够她好好思考了。
“我不问了,我不问了。”白非墨知道像他这样子的孩子很难与别人交心,先前已有晋安郡主,再想攻破他内心的防线很难了。如今他肯对她说这么多话,她还能再奢求什么吗?也怕说多了惹上麻烦。
三人依次向学监大人复命。学监大人名叫李想阳,说许川早就提前回去了,要主持文考。临走前还特地嘱咐了三人要记得抄写崇文馆规章制度。
白非墨暗叫一声不好。她居然忘了,还有抄写和文考这件事情,竟然一直跟祝之秦聊天聊这么久。
告辞了李想阳,白非墨埋怨祝之秦道,“早知道我就不跟你说了。”后来又想到他们俩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的模样,道,“怎么胜券在握?”
祝之秦哼哼不说话。祝之楚得意地说,“三哥最厉害!每次文章策略都是甲等!”
“哦哦。”白非墨点点头,不再说话,一溜烟跑进考场。不想跑进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徐川这个老头子。原来白非墨所在的考场的主考官就是徐川。
“先生好。”好汉不吃眼前亏。白非墨端端正正行了一个礼。
“嗯。跑完了?”
“是的,先生。至于抄写的规章制度。还需要这次入学考试完了才能交给先生了。”
“无妨。你进去考试去罢。”
白非墨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心里总感觉哪里有点不对劲。咦?这还是刚才那个凶巴巴的老头子徐川吗?
“敢问先生一句,先生喜欢文课好的学生么?”
“何出此言?但凡知礼的人,即使没有文课天赋,我都是一视同仁的。”
似乎是得到了什么答案一般,白非墨点点头,“学生明白了。敢问先生,如果对文课狗屁不通且也不知礼数的人,他要如何才能得到先生的青睐呢?”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徐川摇摇头,“即使有这样的人,他若是真心学习,即使不成也算是对得起了。”
“学生知道了。”白非墨再次躬身行礼,学生要进去考试了,先行一步了。”
回头望一眼徐川,只见他老态龙钟,步履蹒跚,却总是一副精神济济的样子,大声呵斥,指手画脚。怎么看都不像是那种随便给人穿小鞋的人啊。
那又是为何要借口惩罚祝之秦俩兄弟和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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