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连你也以为我和他们同流合污……”来人正是皇后,听见白非墨这样说,她似乎是受到打击,异常震怒。
白非墨停顿半晌,看见皇后娘娘的神情,知道自己或许是有些莽撞了,“在我看来,皇后娘娘是否真的串通炎融祝家,这对我来说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你今天来这里干什么,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
“你真是好大的口气。”祝情看着白非墨,这个孩子一点也不像她的母亲,端庄温婉,相反时时出言不逊,处处都要与人作对的样子。
白非墨不再回答。无事不登三宝殿,皇后娘娘今日来见她,那必定是有什么缘由。以她如今尴尬的地位,还能来见她,只能说非同小可。
“我来这里要一样东西。”
“你有什么东西是要从我这里拿的?”白非墨皱了一下眉头,看向皇后。
若说是那个兽首符,她倒是无所谓。然而皇后这样子看起来也不像是过来那这个东西的吧?
“陛下西逃,传国玉玺与轩辕剑不翼而飞。你是跟在皇帝身边最久的,你一定知道这两样东西在哪里?”
白非墨方才醒悟过来。
她道,“笑话,传国玉玺那是什么玩意儿我都没见过。我怎么知道它在哪里?更别说在我这里了。”
“陛下出事时,身边只有你一个,就连封于修都在前线。你又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白非墨已然上前,喝道,“闭嘴!”她不知打开皇后娘娘究竟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但是她是打从心眼里厌恶这个身份。
皇后显然被吓了一跳,抚了抚胸口,道,“你不高兴我也要说!陛下他如今生死未卜,国家大事都托付于你与封于修。你们兄妹二人,定是有一个人知道传国玉玺的存在。”
“你说什么?”白非墨转过头,脸色深沉的可怕,“谁告诉你我……”
她话还没讲完,皇后负气道,“陛下在勤政殿正大光明匾额后面,放了一个檀木匣子,里面是陛下亲笔,具述你二人的身份,加封昭阳为安亲王,而你原本就承袭云南王,另加封贞慧女王,爵同一字并肩王,赐祝姓。”
白非墨愣住了。
“我看到的时候也惊住了。然而这的确是陛下亲笔,绝不会有误。”皇后看她如此,心也就软了,道,“六日前,炎氏杀国丈爷,直逼宫城,将明月的尸首掼在我面前,威胁我叫我交代陛下的行踪。我只说不知。我虽为炎家女,实为祝家妇。怎么能干出这种滔天大罪来?他们不信,便搜宫,将我宫中一众宫女内侍悉数砍杀,偏偏就搜出了这个东西来。”
“所以炎家就以清君侧的名义,要诛杀我和封于修?”白非墨总算搞清楚,真其中的前因后果了。怪不得,怪不得炎家那几个一上来就要她死,敢情是因为这个原因在?
皇后想起那天的事情,抚了抚胸口,犹在后怕,眼泪涟涟,“倘若陛下有恙,这……”
她话还没说完,就听见白非墨暴躁地道,“他有没有事都不关我的事!你不就是以为传国玉玺在我这,怕我私心吞了去嘛?”她语气冲,说起话来又快,又因为胸口堵着一股气,不得不发散出来,竟然像机关炮一样开火,“你以为他是什么好东西?会将所有一切都留给我?你以为我是谁?你以为皇帝是谁?”
她越说越上火,大怒道,“也对,你跟他同床异梦这么多年,你哪里知道他的心思!”
“我……”
“你不要再说了,我现在不想看到你,更不想再听到你说一句话!你给我滚。马上滚!”
白非墨几乎是连推带搡把皇后推出房门外的。任凭皇后在外面如何敲打,她是决计不会再看她一眼了。
气得心口疼。
当然不是因为皇后。
是因为皇帝。
他居然敢!他居然敢这样做!
明明是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怎么一朝之间,人尽皆知?白非墨简直是要气笑了,他以为他这样做,会取得谁的欢心?
这个时候,自己逃窜,却将她的一双儿女都退出来,当挡箭牌。真是好父亲啊,真是一个好皇帝啊!
白非墨气得牙根痒痒,恨不得生吃他的肉,吸干他的血!一想到皇后刚才一副“陛下盛明,陛下如何疼爱你们”的嘴脸,白非墨就要犯恶心。
她以为谁是在这边捡恩惠呢?啊?皇帝这个时候亮出他们二人的身份,替他们招来杀身之祸,原来竟是要他们感激涕零的?
皇后一副理所当然,宽容大度的模样。我呸!当年她下毒残害白素素的事情,她都还没跟她算账呢,她以为白非墨忘了吗?没有!她以为她做出一副母慈子孝,都是为了陛下,陛下都是为了你们的嘴脸给她看,她就可以原谅她了吗?
痴心妄想。
越是想到这些,白非墨心越寒。
不仅仅是因为皇后,更是因为白素素——那个她素未谋面的母亲,那个曾经风华万千,名动天下的人。
皇后与皇帝多年伉俪,尚且认为白素素抢了她的心上人,抢了皇帝的爱,其他人又该如何以为呢?
说她祸国殃民,红颜祸水?
说她的风流韵事,那些三千宠爱在一身?
就连白素素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的吗?所以才会一心一意去帮助那个曾经怯弱却倔强的少年一步一步走到今天这境地?身后万丈悬冰,她都替他抗,只是因为她信他爱她,信他真心呵护她。
从未想过长子如何夭折,身体如何败垮,云南王府又是如何退居边陲的。
她信他的诺言。
她深陷他的爱恋与缠绵。
她就像是蒙着眼睛的人,凭借着他不过偶尔伸过来的一根枯枝,满腔情愿去为他走悬崖。
白非墨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
冷静。冷静下来。
她告诫自己。今日皇后特意过来跟她说这一番话,未必不是没有用意。
传国玉玺,她没见过,连听都没听过。皇后却找她来要,还说了那么一大堆冠冕堂皇的话语。
那话听起来像是说给她听的,其实不是,是说给墙上的耳朵听的。她这样做的唯一目的,就是让他们相信东西真在她那里,而她就真正做到了祸水东引,转移视线。
传国玉玺一定在她手上,但是……白非墨皱了皱眉头。
她未必不能将计就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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