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死丫头,你要干什么。”小庞氏瞪了一眼袁喜桃,示意她不要管这个闲事儿。
袁喜桃却是一笑,挥手让小鹊儿起来:“回去告诉你们姑娘,去慈安堂里找老太太做主去,我跟我娘随后就到。我们姓袁的才是一家人,这袁家哪容得下一个姓赵的奴才调三窝四的猖狂。”
反正她三房一家,在袁家就沾不上一点便宜,不如借着这件事,搏一点生机来。
小鹊儿也没了办法,忧心忡忡的回了。
袁喜桃便向小庞氏说道:“娘,你以为我是要帮袁滢雪吗?才不是,我哪有这个闲心,我不过是想要替母亲拿到一点管家权罢了,如今哥哥们和女儿都大了,说句不害羞的话,将来娶媳妇要聘礼,嫁女儿要嫁妆,母亲你从哪里生出这些钱来?”
“原来是这样。”听袁喜桃揉开了掰碎了说,小庞氏才明白了过来,眼里露出斗志来。
为了儿子们的聘礼,她这次怎么都得要闹上一闹。
慈安堂里。
先是赵妈妈红着眼圈,流着泪对老太太说,要收拾了包袱回京城袁府当差去,在这个家里头,也是服侍了老太太八九年的老人了,冲着老太太,她怎么也能在小主子们跟前有三分的薄面。
可是,赵妈妈被几个婆子扶着,她向老太太哭诉道:“老太太你是不知道,四姑娘凶神恶煞的样子,才多大年纪,啪啪啪的就三个耳光,把老奴的这张老脸都打肿了。老太太,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竟然有这样不敬祖母,虐待下人的事情出现。这要是有人告到京城里去,老奴死不足惜,那些言官御史的,告老爷一状,老爷的官还做不做了。”
赵妈妈哭着。
一旁被老太太叫来的袁滢雪,低着头,不时地抽泣一下,似乎也在哭着。
她说:“我也是不得已的,是赵妈妈她要打我的。”
说着,她看向一旁的小庞氏。
小庞氏便对着赵妈妈骂起来:“你快闭上你的臭嘴吧,唉哟,我的老天爷啊,真是扯起虎皮做大旗,你是老太太跟前的奴才不假,可也只是老太太跟前养的一条狗罢了,高兴了赏你一根骨头,不高兴了也能踹你两脚,你也得受着。可如今,还没踹你两脚呢,你就敢打起主子家的姑娘来了,狂的你!你也就欺负这四丫头没娘,你要是打二丫头或者三丫头这两个试一试,大太太立马敲碎你一嘴狗牙。”
赵妈妈虽是身为奴才,可自语是位高权重,颇有体面的奴才。
如今被小庞氏粗俗不堪地骂她是狗,不是踹两脚就是敲狗牙,顿时一张老脸气的面皮子直抖,眼睛瞪的要杀人似的。
庞老太太正被赵妈妈闹的心烦,偏偏小庞氏又来这里掺和,便瞪她一眼:“这里头有你什么事,你吆喝个什么?”
赵妈妈这些年服侍着她,她觉得十分的省心。这次要走,她怎么舍得叫她走。
小庞氏听老太太呵斥她,顿时心里憋闷得不得了,为了大嫂呵斥她,那就算了,好歹人家也是大嫂,这个赵妈妈算什么东西。
小庞氏便向老太太说起来:“老太太您别光顾着护着她这个刁奴,她今天可是要跟主子姑娘动手的,你听四丫头说的话了没有?她说如果没人替她做主,她就要到衙门瞧鸣冤鼓了?”
“什么,你翻了天了?这家丑不可外扬……”袁滢雪如今是胆大包天的不管不顾的在闹了,这还要闹到外头去,庞老太太急了就要骂。
小庞氏已经截住她的话头说起来:“是啊老太太,这家丑不可外扬,老太太你可一定要罚她才对,老太太,你想想,这四丫头好歹也是二叔的亲生女儿,就是再怎么不喜欢她,也不是个奴才说打就打的吧,说出去不是叫人笑话。四丫头以前泥捏的一般,多好性儿的人,家里头上上下下的人,可曾听她大声说过一句话过。如今四丫头变成这样,都是她给逼的。”
小庞氏胡搅蛮缠的本事,在袁家她说第一,也只有老太太敢说第二。只是老太太年老体弱不比当年了,所以如今只有小庞氏独领风骚。
她噼里啪啦的说着,朱氏几次插不上嘴。
好不容易等她停了,要张嘴。
袁滢雪便哭诉道:“我要是给个奴才打了,将来出门外在,谁还看得起我,我要是丢脸了,家里头姐姐妹妹们,难道也脸上有光不成?”
说着,她诚恳地看着庞老太太:“老太太,不管您怎么想我的,您粗想一下,如今咱们可是当主子的人,叫赵妈妈一个奴才就把家里闹的鸡犬不宁,这像什么话?这要是叫外头人知道了,我们全家子人都是别人嘴里的笑话,不过是奴才罢了,她这是要造反不成?”
一旁本要张嘴的朱氏,看了一眼袁滢雪,闭上了嘴。
她这话也对,为一个奴才闹得阖家不宁,说起来也是很丢人。要说,这赵妈妈这些天的确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二丫头和三丫头几次都在她面前说赵妈妈斜着眼睛看人,是瞧不起她们似的。
朱氏不说话。
小庞氏骂赵妈妈,袁滢雪跟着绵里藏针的将小庞氏的话补充的滴水不漏。
庞老太太被闹的心里烦乱,想着,为个奴才家里主子闹成这样,便怪起赵妈妈来:“叫你办个事,你给我弄成这样,还不跪下来跟三太太和姑娘赔礼。”
“老太太?”赵妈妈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跪下。”庞老太太不耐烦起来。
赵妈妈暗暗咬了咬牙,终于还是跪了下来。
她在这里的事情没办成,刚才说走,也不过是唬人的。不然真叫庞老太太赶了出去,或者她自己回去,老夫人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小庞氏瞧着赵妈妈跪下了,她脸上露出喜色来,今天这一场闹,闹的她身心舒畅。
她眼珠子一转,说道:“娘,我看赵妈妈年纪也不小了,每天在您跟前前前后后服侍着,难免力不从心。不然,以后赵妈妈就单单伺候您,她手里头的那些差事,就交给别人管吧。”
庞老太太没好气地道:“交给谁?”
小庞氏刚想说话,一旁朱氏忽然说道:“这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不少,赵妈妈的差事说停就给停了,二叔知道了,也不太好,不如这样,罚她半年的月例?”
“你看着办吧。”庞老太太被闹了半天,连罚袁滢雪都没这个心思了,何况是怎么罚赵妈妈。
“娘,可不能就这么轻饶了她……”小庞氏忙一旁嚷嚷道,闹了半天,不过是罚半年的月钱,这半年月钱也到不了她手里,她这半天不就是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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