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老太太被闹的头疼了,挥着手:“出去,出去,闹的我头疼……”说着,便捂着似乎在嗡嗡作响的头唉哟起来。
朱氏便劝小庞氏:“弟妹,这事还是过去了吧,赵妈妈在老太太跟前伺候着尽十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看老太太,都让你气成什么样了?”
“怎么是我气的?”小庞氏急了,站起来冲朱氏说:“大嫂你可不要胡说。”
朱氏已经转开了眼神,亲自给庞老太太揉着头上的穴位,老太太舒服了:“还是你趁我的心,你弟妹,真是孽障啊,成日吵的我头疼,一点都不叫我省心。”
小庞氏委屈的红了眼圈,受委屈的明明是她,老太太总说她的不是。
老太太她老糊涂了不成。
袁滢雪低头在一旁没做声。
她今日这样做,第一,就是闹出来,叫袁府上下的奴才们知道,连赵妈妈她都敢打,谁还敢再怠慢她;第二,是在大房和三房中间挑拨,小庞氏自以为是借着她下朱氏的面子,夺赵妈妈的管家权,却不知道她才她手里的一颗其中,大房三房闹起来,她才要从中获利;这第三,就是赵妈妈了。
袁滢雪看着自己的指尖,今日赵妈妈受此等折辱,她敢笃定,过不了两天,她就要与京城的人去联系,她很快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
袁喜桃带着面纱过来,她是怕小庞氏又出师不利在一旁看着的,结果发现,就算小庞氏发挥超常,也因为被老太太不信任,被大伯娘朱氏又轻轻松松拦下了。
眼看着老太太不好,她便暗暗拉了小庞氏一把:“娘,祖母累了。”
小庞氏不甘不愿地,却也没有办法了。
只得和女儿一起,忿忿不平的走了。
袁滢雪将庞老太太等人瞧了一眼,便也转身跟着袁喜桃的身后离开。
慈安堂门口。
袁滢雪赶上了庞氏母女,屈膝行礼的道谢:“多谢三婶婶相助,也多谢五妹妹,以后三婶和五妹妹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滢雪必定倾力相助。”
“我还有什么事情能用的着你?”小庞氏此时正一肚子的气,轻蔑的瞅一眼袁滢雪,转身便走。
袁喜桃却认真的将袁滢雪看了看,就笑着:“我也是,以后四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也是义不容辞呢。”
好听话谁不会说,不过是彼此留点情面,将来才多一条路子罢了。
袁滢雪就向她微笑着:“五妹妹对我这么好,等我去了京城,一定会让父亲好好的帮我谢谢五妹妹。”
“去京城?”袁喜桃一愣,是她听错了不成?
只见袁滢雪往四周看了一眼,才小心地凑到袁喜桃耳边,小声说悄悄话:“是我参加秦家宴会的时候,大伯娘悄悄告诉我的,说我父亲来信了,就要接我去京城呢。”
说完,她满脸的笑容,好像开心的不得了:“五妹妹,我要走了,咱们从小在一起长大,突然就这样要分别了,真的很舍不得你。要是……”
接下来的话她没有说完,只是将发了呆的袁喜桃又看了看,跟红袖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袁喜桃却是被袁滢雪丢下的话,给整蒙了,二伯要接袁滢雪回京城?她是没去过二伯家的,袁喜梅和袁喜莲也没去过,但是小姑姑袁春芳去过。
回来之后,她就发现袁春芳大变样了。
以前的袁春芳,刁钻跋扈比袁喜莲还要厉害,她说什么就什么,还跟魏家的小姐推推搡搡的打过架,泼妇一般。
可是去了一趟京城,袁春芳忽然变得大气了许多,不再大声嚷嚷,袁喜莲大声嚷嚷,她还取笑她没有一点大户人家千金小姐的体统。
袁喜桃也悄悄的观察了她这位小姑姑,发现袁春芳举手投足都变得有气度了起来,一举一动,一颦一笑,看起来从容优雅了许多。
她曾经在墙角看到赵妈妈奉承袁春芳,说二老爷家的大小姐袁惜娴,那可是金尊玉贵长大的千金大小姐,也是和姑奶奶一样的气度,姑奶奶将来,定然也贵不可言。
袁喜桃虽然没去过京城,不知道她鼎鼎大名的二伯,如今在京城是如何的风光无限。
但是她听袁春芳无意间说过,二伯的女儿们,那一个个吃的穿的,那才是大户人家该有的派头,咱们家里这些女孩子,连人家跟前的二等丫头都不如。
她们这样绫罗绸缎、金银珠宝的随便挑,丫头婆子的伺候着,饭来张口衣来伸手,闲来与其他府里的姑娘们一起赏赏花踏踏青,结果过的这样富贵的生活,竟然还不如伺候袁惜娴她们的丫头。
袁滢雪,这个在家里头最不起眼,最穷酸,最适合给她当垫背,被她骗着玩的人,竟然也要去过那样人上人的生活了,她却还要留在家里,看大房一家的脸色过日子。
“四姐姐,我……”神游半天,袁喜桃回了神。
发现眼前已经没有了袁滢雪的身影。
红袖忙说:“四姑娘刚才就走了,还说您要是得空的话,就去素心园里坐坐,她每天都觉得很无聊呢。”
袁喜桃点点头,心绪不宁地往清风院去了。
袁滢雪回了素心园。
小鹊儿急忙迎了上来:“姑娘,你没事吧?”
张妈妈在廊下大盆里头搓衣服,她卷着袖子,正洗的满头汗,伸脖子往门口瞧了瞧,没过来。
采菱刚才跟着袁滢雪出门,她全都知道。
她觉得袁滢雪在家里这些人里头处境艰难,素心园里,却还有小鹊儿这一个吃里扒外的,简直就是人常说的内忧外患了,便瞪一眼小鹊儿:“当然好好的。赵妈妈再猖狂,不过跟我们一样的奴婢,老太太不光要她给姑娘磕头赔罪,还扣了她半年的月例呢。”
“老太太为了姑娘,罚了赵妈妈?”张妈妈听了这话,忙起身走前几步,简直不敢置信,赵妈妈是何等人物,自家姑娘在袁家那是差不多狗都嫌弃的人。
“是啊。”采菱笑呵呵的样子,一点也不作假。
张妈妈眼神莫测的看了看袁滢雪,低下头,仍旧坐回板凳上洗衣裳。
“张妈妈怎么了,最近总是怪怪的。”采菱不由的嘀咕一句,跟着袁滢雪回屋了。
张妈妈听了手上动作略停了停,忙低下头继续洗起衣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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