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 袁博光死了(1 / 2)

如袁滢雪想的那样,白天一波又一波的混乱叫人目不暇接,临到暮色降临,各处安顿妥当。

贞姨娘突然一个警醒,从床上爬了起来:“少爷呢?”

“少爷?”于妈妈也是一愣,眼神显得迷惑起来:“我,我一整天都没见着少爷了。”

贞姨娘便骂:“都什么时候了,人都还没回来,还不快去找!”

于妈妈嗫嚅着:“老鱼家的跟着呢,说不定等会儿就回来了。”

老鱼家的,是袁博光的奶妈子。

贞姨娘心里不安,平时她的光儿一定得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看着才放心,今天袁有德出事,她心里烦,儿子她屋里闹哄哄的乱吵吵,她才叫老鱼家的带他出去玩。一时,又有苏氏和袁滢雪过来说看望她,她记恨苏氏,又欺负袁滢雪不成,反被袁滢雪把屋子砸了稀巴烂。

时间也不知道怎么过去的,天就黑了。

“快去找!”她扬声骂道。

她都急成什么样儿了,这于妈妈还在与她顶嘴?

这也就她身边的下人在她发话的时候,是这种敷衍的样子,那薛氏跟前的,人家一句话就是一个指令,下人跑的飞快。

于妈妈听她骂了,只得出去找人了,心里还抱怨,马上就要吃饭了。

和风堂,朱氏与袁喜梅被关了起来,大门紧锁,角门也一样,不准她们母女出入。

袁有德被老太太接到了泰德堂去养伤,看着袁有德凄凄惨惨的样子,庞老太太心肝肺揪在一起的疼。她的大儿子,真是命苦,小时候那么刻苦的读书,却没有考上秀才。长大了明明很可靠的样子,却是干什么都不行。家里穷,直到老二娶了张氏,他们家才富裕了起来,老大就看着老二的脸色过日子,好容易他说自己能独立门户了,就遭了朱氏那毒妇的黑手。

她心疼坏了。

庞老太太才用了晚饭,一整天头昏脑涨大吵大闹,她也累了,刚合住眼睛睡着。

珍珠突然满色惊讶地走了进来,水晶忙问:“姐姐怎么了?”

珍珠看了她一眼:“光少爷不见了?”

“什么?”水晶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了,这一整天的,还不够乱的。

珍珠走到老太太身边,看着老太太呼噜噜睡的正香,便迟疑起来。

水晶在一旁说:“要不,我们等一会儿?府里说是大,可找的人肯定也不少,少爷出不了大门,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找着了。”

珍珠略想了想:“也罢了,那我们等等。”

泰德堂没有去人,两个丫头也都没有去跟袁有德说一声的意思,袁有德喊疼好容易睡着了,去叫醒了,他一个受伤的人,也起不来去跟着找。

外头,贞姨娘几乎急哭了,把秋枫院的下人指挥的无头苍蝇一样乱跑乱找。

薛氏被气的头昏脑涨,起身的时候差点摔倒,一旁周嬷嬷慌忙扶着她:“太太小心。”

芳姨娘也跟着扶她一只胳膊,低声说:“太太在这里听消息就好,天黑路暗的,林子里溪水边的乱糟糟的,在那里摔着就不好了。”

一旁袁惜慧和袁惜柔也被今天一连串事情闹的不敢当不知道,毕竟嫡母薛氏在烦心,长姐袁惜娴都伴在旁边,她们就更得要表现表现了。

薛氏本就不想去找,黑灯瞎火的,她才不想去找那个没教养的野仔子。

听着芳姨娘建议,脸色顿时好看了一点。

“母亲累了一天了,我瞧着母亲脸色很不好看,可是哪里不舒服吗?”袁惜柔与芳姨娘母女心思相同,顿时顺着芳姨娘的话头说,顺便给薛氏表孝心:“要不然,叫大姐伴着母亲,我与二姐姐带着下人们去找。”

袁惜慧看一眼袁惜柔,又是她出风头,忙说:“是啊,女儿们去找吧,也是一样的。”

薛氏便点了头:“那你们去吧,找着了人,赶快叫人来给我回话。”

袁惜柔和袁惜慧忙站起身来,齐齐行礼,便带着各自的奴婢们找去了。

袁有仁在一旁沉着脸,还没有想个清楚,这袁滢雪彪悍的个性到底随了谁?就又被袁博光的事情打断了思绪。

“那袁博光可是大哥的命根子。”薛氏心里有不太好的预感:“府里头那么大一个湖,各处都引着又小溪流,他可别失足落水了?”

袁有仁看她一眼:“不可能,那光儿身边每每总是跟着下人,怎么会由着他掉到水里去,没声没息的?”

薛氏便不做声了,心里却想着,主要袁博光一个孩子一整天不见踪影,天黑也没回家找娘,叫人忍不住地就往不好的地方想。

袁府的人都出动了,贞姨娘在屋里等消息,这等来等去,等到月上柳梢头,望眼欲穿,也没有在门口看到袁博光跳脱活泼的身影。

“我的光儿啊。”她忍不住哭了起来。

袁喜棠脸色煞白,贞姨娘在大哭,她坐在一旁,思绪早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她想起了袁喜莲。

“你是个死人啊。”她正在发呆,回想弟弟袁博光不见了的事情跟袁喜莲有没有关系,头上突然挨了一巴掌,她吃痛地转头看贞姨娘,脸上又没头没脸地又挨了一下。

贞姨娘气的拉着袁喜棠胡乱地打起来:“你这个小娼妇,你瞎了眼了,你是个死人啊,你弟弟一整天都不见了,你死去哪里了?”

此刻屋里的人全都被贞姨娘赶出去找袁博光了,袁喜棠挨了打,也没人帮她拦着贞姨娘。

她眼圈含泪地分辨:“我,我一直在伺候爹,爹他受伤了……”

贞姨娘抓着她头发撕扯起来,好像袁喜棠是她的仇人一样:“他那么大个人了,只是伤了脸,又不会死,要你伺候啊,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想什么,你以为你巴结好了他将来好处多的是,是不是?你个白眼狼,是我生的你,养的你。”

袁喜棠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贞姨娘胡乱抓起身边弹灰的鸡毛掸子就在袁喜棠身上乱抽起来:“我打死你,打死你,你这个没用的东西,你不是个儿子就算了,我好不容易生了儿子,他要是死了,我把你也一起掐死!”

袁喜棠痛的哭叫起来。

小时候,贞姨娘每每就是这样的打她骂她,怨她不是儿子,可是,这是她能改变的。

啪的一下,她脸上被抽了一下,火辣辣的痛。

她的脸?

袁喜棠怒从心起,脸是她的命啊,没有了脸,她这辈子是不是也像袁喜莲一眼的悲惨?她突然起身一把推开了贞姨娘。

“哎呦我的腰。”贞姨娘冷不防被推到在椅子上,脊背重重地靠在椅背上。

袁喜棠头发凌乱地瞪着贞姨娘,双眼怒睁:“你不准打我。”

贞姨娘喘息着看着袁喜棠,她快气疯了,今日,苏氏嘲讽她,袁滢雪欺辱她,连自己生的赔钱货也敢与她叫板了,她攥紧了鸡毛掸子,颤巍巍地指着袁喜棠:“不叫我打你?我告诉你,你是我生的,我打死你都是你的命!”

袁喜棠愣住了,不由地满腹心酸,怒睁着的眼睛瞪着她:“贞姨娘,我劝你以后识趣儿点儿,不要再跟我动手,否则,你可不要怪我出去,找老太太或者爹,说出一点好听的来。”

贞姨娘愣了一下,鸡毛掸子也放了下来,惊讶地看着她:“你在说什么?”

袁喜棠笑了,眼里满满都是恶意:“我想说什么,你知道的啊。”

贞姨娘眼珠子转动起来,她想不明白,突然地,她眼睛直直地盯着袁喜棠:“你到底知道什么?你快说!”

袁喜棠却是哼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她发髻乱蓬蓬的,待准备回海棠苑,才想起来那里的人也被她派出去找袁博光了,她无处可去。

复又回了屋子,在一片来不及收拾的狼藉里,找出木梳来,给自己整理头发。

一旁贞姨娘在她身后直直地看着,眼里满是打量之色,昔日还算贴心的女儿,大着胆子敢和她顶嘴了,想着,到底不明白她知道什么,便就笑了:“我的棠儿,你是娘生的,打你几下,你就生气了?”

袁喜棠梳头发的动作顿了一下,重新开始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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