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简化文字
军事训练,一切以实战化为导向。徐景迁虽然没有经历过这个时代的战争,但他有强大的后盾支援。通过徐知诰的关系,从军中请来百战老卒教导武艺,以专业人才来干专业的事,再加上有将二代们从旁辅助,在新兵训练结束后就无缝开启了军事操练。
连日来,徐景迁一直在校场各处不间断地巡视着。各个兵种临时划定的训练区域里,到处都是一片热火朝天的训练景象。看着眼前的景象,徐景迁心中一阵自豪,心绪不由发散开来。“等到基础军事训练有成后,就适当增加对抗性演练,通过绩效考核、奖优罚劣,进一步压榨士卒的训练潜能。”
“然而就算训练得再好,如果不经历一次实战考验,也只是纸上谈兵,终究不能说是一支强军。到哪里找合适对手练兵呢?如今淮南海晏河清,大盗大匪要么被剿灭,要么被吸纳入官军,剿匪这条路是行不通了。”
“对外作战的话,先不说这群新兵蛋子能不能经受住直面战争的考验,单是短期内爆发战争的可能也不大。一方面,对外扩张的可能性基本为零。自杨行密死后,二十多年来吴国大权先后掌握在徐温、父亲这两个权臣手中。二人皆不以军功见长,执掌大政毕竟名不顺言不顺,故而这么多年特别是近十年来,除了反抗入侵外,很少主动兴兵,一直在刻意偃兵息甲,试图削减武将对国家政治的影响。”
“另一方面,外敌入侵的可能性也微乎甚微。北方后唐皇帝李嗣源,已经六十余岁了,却迟迟不愿确立太子,鉴于李存勖玄起玄灭的教训,早就没有削平天下的心气,不会轻易兴兵南下。南方几国中,东南面越地钱缪、西面楚地马殷都已经年近八十岁,平稳搞好权力交接,让子嗣能够顺利接班,才是他们面临的头等大事,吴国不去讨伐他们已是幸事,更不会主动出兵招惹吴国。至于南面的闽地,地处偏僻,领域促狭,仅有五州之地,家里又有一烂摊子事,更不会冒然兴军。”
“细细想来,虽是乱世,可现在的吴国竟是一番天下太平的景象。若无意外,短期内便没有实战的机会。可若是长时间不让士卒见血,经过战火的淬炼,纵然再是军纪严明,士卒们也会在时间的消磨中,渐渐疲倦懈怠,必须给士卒们找个磨刀石。”
“此事一时之间也急不得,还是走一步看一步吧。眼下还是要先把士卒训练好,挑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父亲面前演武,证明这几月超额的军费给养物超所值。要不然,别说实战了,便是想继续保持如今父亲毫无保留的支持,也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徐景迁轻轻叹了一口气。随行在身旁的柯能刚好听见了这声叹气,心中一时惶恐不安,不知哪里惹得到这位一向和气的军主。悄悄用眼角余光瞥向徐景迁,见他似是在看向第三都的方向,心中暗恨道,“这群可恶的贼厮鸟,平时训练地好好的,怎么偏偏在都指挥使眼皮子底下偷懒耍滑。看老子不可劲练死你们!”
小心翼翼送走徐景迁后,柯能走到教头身旁,低声交流几句后,恶狠狠地宣布了加练的命令。一营士卒全都目瞪口呆,却也知军纪难违,只得把满腔愤懑发泄到劈砍动作上,一时间刀盾手训练营地杀声震天。
徐景迁并不知道他这一走神,竟然引发了额外的插曲。绕营走了一圈,巡视完训练情况,徐景迁便快步来到军司马的营房中。在门外轻声敲了两下门,停顿了一下,徐景迁推门入屋,就见韩熙载、史虚白等人正围坐在一起,人手拿着一本蝇头小楷的手抄册子,在那激烈讨论着。
看见徐景迁进来,众人立即站起身来见礼。韩熙载揉着睡眼惺忪、眼袋沉重的双眼,大大打了一个哈欠,连忙招呼徐景迁上前,对他说道:“指挥使给我们出的好题目。我与畏名等人一起点灯熬油,辛苦了十数日,这才编成了一本小册子。你快来看看还算满意吗。”
徐景迁环视了一圈,见诸位文士尽皆面有疲色,显然是多日赶工所致。先是对着诸位文士恭敬行了一礼,然后才走过去,接过韩熙载递过来的册子,也不打开翻阅,直接对着众人说道:“诸位先生都是南渡的高士,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编一本军学启蒙读物,当是手到擒来。此事也不急于一时,诸位先生还是保重身体为要,不如大伙都先休息去吧。”
史虚白瞪着一双熬得通红的眼睛,中气十足反驳道,“指挥使此言差矣。士卒们每日早起晚睡、操练不止;指挥使更是身先士卒,起得更早睡得更晚,几乎没有休憩时间。吾等虽是手无缚鸡之力,当不得一番苦训。但此心却与指挥使相通。惟愿指挥使能够早日练就一支强军,逐鹿中原,问鼎天下。吾等流寓之士,也可告慰祖宗在天之灵。”
韩熙载见史虚白说话语气稍重一些,从旁接话道:“正是如此。畏名等人皆言,此前从未听闻军中训练自站军姿开始,但两月之后,军中令行禁止、行列森然,已然有强军之资。他们正愁没有效力之处,指挥使就安排了编练启蒙读物、教化军中士卒的重任。是以人人感奋,都愿意尽己所长,助指挥使一臂之力。昨日书已草成,但大家对一些地方争论得厉害,还请指挥使拿主意。”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徐景迁也不再推辞,仔细翻阅手中书册。韩熙载从旁一一指出众人分歧之处。不一会儿,徐景迁便将整本册子翻阅完毕。合上册子,卷握在手中,徐景迁认真琢磨了一会,然后开口道:“军中启蒙,目的不是为了考进士,更不是做学究,最重要的便是实用。”
看到韩熙载等人若有所得的模样,徐景迁接着说道,“无论是传达军令,还是起草军报,文字总是比语言更加准确传递信息。因此,一定要把军中常用字加入其中,若是笔画确实过于复杂,是不是可以适当简化,只要军中通用此字即可。文字本就是表意的,要让字为我所用,而不要我去迁就于字。”
众人都因此惊世骇俗的言论而陷入了沉思,徐景迁暗道:“若是见了后世的简体字,你们岂不是要高呼斯文扫地了!其实,后世之所以能在短短一代人时间内快速扫盲,除了空前的基层组织力和控制力外,推广简化字,对于减少书写时间、提高识字率,发挥了不可替代的关键作用。”
过了一会,史虚白反应过来,刚要开口发言。徐景迁抢先说道,“我知诸位想说,仓颉造字,自有深意,岂能说变就变。但事急从权,我们没有那么多功夫,像童子开蒙一般教士卒认字。只能利用训练之余的晚上开设识字班,让各级军将和优秀士卒会读会写一些军中常用汉字,一切以实用为先。”
“况且,文字的发展历史,就是不断简化的历史。从金文到篆书,再到隶书、楷书,总的趋势就是从繁到简。隶书是篆书的简化,草书、行书又是隶书的简化。我只是要求大家简化一些笔画确实复杂的文字,并不是要求全部都要简化。”
感觉到众人明显松了口气,徐景迁继续指着册子中一些感觉不妥之处,提出了自己的意见建议。见那几名文士一一记在手册上,又扫视了一圈,看众人眼中皆有迷离之色,摇着头离开了营房。
回到自家营房,徐景迁倒了一杯温水,一口灌入腹中,坐在床上,半晌才想起再过两日,大哥徐景通就要迎娶钟太章的次女为妻。五天前,父亲还专门遣徐默前来军营告知此事,差点忙昏头了。想到这,徐景迁连忙到训练场上找到柴克宏,将接下来几天的训练托付给他,又专门和韩熙载打过招呼后,便匆匆离营回府。
回家拜见父母后,先行至大哥徐景通院中,向他道喜,又去寻两个弟弟,每人送上一把木刀。礼数做足,这才来到阔别接近三个月的自家小院。婵儿看到徐景迁的身影,先是一喜,再也压抑不住久久的思念,扔下手中正在细细缝着的衣衫,不顾礼仪一路飞奔上前,紧紧抱住景迁的背脊,两行眼泪打湿了徐景迁胸前的衣衫。
徐景迁左手揽着婵儿纤细的腰肢,右手慢慢抚摸着她的头发,在婵儿耳边轻轻说着思念的情话。等到婵儿的情绪稍微平复后,在她一声娇呼声中,快速将婵儿打横抱起。婵儿赶紧双手环住景迁的脖颈,两人就这样快速转移到了徐景迁的卧房中。
徐景迁用脚跟一勾,带上门后,将婵儿轻轻放到床上,压下身去,看着那张梨花带雨的娇颜,迅速亲吻上去,双手从婵儿襦裙中探入,抚上娇嫩的浑圆。婵儿一边笨拙地回应着徐景迁那有力的舌头,一边不由自主地将双腿缠紧。窗外的太阳此时也羞涩地躲入云丛中。
《后唐书·宗室列传》:钟太章初为裨将,徐温用之以杀张灏。太章居功自傲,烈祖欲绳之。徐温曰:“今日富贵,皆太章之力也,岂可背之!”遂命以太章次女配景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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