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河间国和外界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而河间国百姓口中的太子,和外界口中的太子,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似的。
不过有一件事是可以肯定的。
刘据如今绝对没有安危问题,并且河间国也是一片和谐安宁,并未出现一丝一毫预想中的动乱,哪怕最近这地方的确死了不少人。
终于。
在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卫青一马当先进入河间郡城,在河间王宫见到了刘据。
“舅父?你怎么来了?”
见到身披甲胄的卫青,刘据也是颇感意外,两只眼睛却已经瞄向了卫青身后。
结果在卫青身后瞅了一圈,发现只有披甲执锐的亲兵之后,才又奇怪的问道:
“我父皇派的接任官员呢?还有将河间国除国的诏书呢?舅父带来了么?”
听到这话。
卫青心中始终抱有的最后一丝侥幸心理也终于彻底覆灭,随后面色一冷,凛冽的目光扫向跟在刘据身后的卫伉和公孙敬声,沉声喝道:
“你们两个,随我出来!”
“父亲(舅父)……”
卫伉和公孙敬声心中一紧,连忙挤眉弄眼的看向刘据求助。
他们怎会听不出来,卫青现在语气不善,叫他们出去恐怕不是好事。
毕竟他们也知道这回在河间国做的事不是什么能被卫青理解的事,这次回去说不定还要承担一些后果,因此多少有点心虚……
看在这回卫伉和公孙敬声帮了不少忙的份上,刘据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只得先不去管接任官员和诏书的事,嘿嘿笑着道:
“舅父,这回我险些遇刺,卫伉表哥为护我还被刺客伤了。”
“伤哪了?”
卫青闻言果然微微变色,眼中浮现出些许不太明显的关切,蹙眉上下打量起了卫伉。
“父亲,不碍事的,只是一点皮外伤。”
卫伉赶忙撸起袖子向卫青展示手臂上那道尚未拆线的伤口。
卫青只瞄了一眼,便不再关注那个伤口,眼中那本就不明显的关切也随之消失,接着又问:
“你既受了伤,可曾亲手杀了刺客?”
“那倒没有……”
卫伉老实答道。
“敬声你呢?”
卫青又看向公孙敬声。
公孙敬声刚挺起胸,迎上卫青的目光便又不自觉的躬下了身子,小心答道:
“回舅父的话,我亲手杀了九名刺客,重创四人,不久便都流血而死。”
“很好,这才是我的外甥。”
卫青点了点头,伸手就扯住了卫伉后领,一边往外拖,一边骂道:
“这便是你平日不学无术的下场,你单独随我出来!”
……
卫青将卫伉拎出来自然不只是为了赐予父爱,也是要借机详详细细的向卫伉了解了一下整个事的始末。
毕竟刘据鬼主意太多,又胆大包天,从他嘴里未必就能听到实话。
而有他在身边,卫伉和公孙敬声也多多少少会受到一些影响,说不定有些重要的事都会被隐瞒下来。
然后卫青的脑瓜子很快就开始嗡嗡作响,越听越是心惊:
“你说什么,太子早早就收走了河间郡守的虎符,现在虎符还在他手中?”
这才是最大的问题!
比让河间王刘授“畏罪自尽”还要大!
“父亲,你没听明白么?不是我那太子表弟收的,是河间郡守自认玩忽职守,主动上缴请求他代为保管的。”
卫伉还一脸天真的解释。
卫青只觉得回去之后很有必要传授自己这个傻儿子一点政治智慧,免得他日后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嘴上却转而又道:
“那太子调动河间国的兵马了没有?”
卫伉道:
“这倒是没有,从始至终都是我们这些人,也只有我们几个知道这件事。”
“呼……”
卫青随之松了口气,
“如此就好,如此尚有补救的机会……”
“自今日起,这件事伱给我永远烂在肚子里,不论何时,不论何人问起,都决不能再说半个字,听明白了么?”
卫伉还有些不解:
“父亲,这又是为何?”
“照做便是!”
卫青根本不敢解释给卫伉听,怕他管不好自己的嘴。
因为刘据这次展现出来的手段既高明又老练,用于谋反篡位也未尝不可,绝不能让陛下知道他竟还有这样的天赋,才刚满十八岁便已经成长到了这步田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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