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苏定芳将军的预见成真。在他预言的十日后,前线传回战报:吴王殿下的兵马分为三路,左翼和右翼虽扑空,但殿下的中军主力正面对上薛延陀的核心力量。
吴王亲率一万五千精锐,而薛延陀动员三万铁骑,两军在突厥王庭附近遭遇,恩怨交织,无需多余的号令,双方立刻投入激战。
大唐军队虽数量略逊,但一万两千名边疆勇士悍不畏死。他们明白在草原遭遇敌手的后果,背部一旦暴露,便是丧命之时,不论面前有多少敌人,都必须勇往直前,只有勇猛无畏,才能杀出血路。
伴随吴王自长安而来的三千禁军,毫无惧色,守护在吴王左右,随他冲入薛延陀大军的心脏地带。
此役宛如天地为之变色,两军主力对决,于广袤的草原上,无处可藏狡猾。最终,薛延陀军队承受不住压力,开战仅两个时辰后,便有逃兵出现。逃兵犹如瘟疫,一旦开始,便无法遏制。
尽管薛延陀的三千援军自左侧杀到,但主军已开始溃败,无论可汗如何竭力阻止,逃亡的洪流终难逆转。四时辰后,薛延陀大军向北败退。
然而此刻,吴王何恪已无力追击。虽然我们赢得了胜利,但损失惨重,伤亡已超过三成。继续追击将极大地伤害我军士气。因此,何恪王见敌军逃遁,象征性地追赶了二十里,随即回师救治伤员。
据宫廷法师的估算,此役共摧毁了薛延陀部族的一万五千精英战士,然而在皇廷的公告中,这些数字往往蕴含着虚幻的夸耀,何乐为身为常年的战场指挥官,自然深知其中夸大之词的分量。即使剔除了夸大成分,这场胜利依然耀眼,至少已消灭敌军八千精锐。
当苏定方揭示这一事实时,营帐内众多青年将领们的脸上闪过一丝轻蔑,他们跟随何乐为已久,认为单场战役斩敌八千实属寻常,无需过分渲染。
看着他们傲慢的神情,苏定芳觉得有必要给他们敲响警钟,若带着这般心态奔赴战场,未来必将付出沉重代价。
“你们别摆出那种瞧不起人的模样,你们的战争与他人不同,你们以烈焰炮火开道,随后箭雨纷飞,你们踏上战场时,敌人早已疲惫不堪。但吴王的军队不具备这样的装备,他们的胜利全凭手中刀剑拼杀而来,况且薛延陀的精锐,岂是高句丽骑兵所能比拟的。”
何乐为并未反驳苏定芳的观点,他的部下确实有些自满,若继续这样下去,大唐的未来将无法寄托于他们身上。
“朝廷未曾给他们提供火焰药剂吗?”
何乐为想起了另一件事,他已经贡献了配方,即便是最弱效的黑火药,朝廷也理应配发。
“此次出征太过仓促,朝廷来不及大量制作火药,大部分供给了高句丽。按朝中许多重臣的说法,现在并非出兵良机,应待两个月后才宜行动,然而陛下……”
苏定芳话未说完,众人已心知肚明,陛下的想法与我们不同,陛下之令我们必须遵从。若拖延两个月,陛下恐怕担忧何乐为图谋不轨,说不定那时何乐为已率军悄然向高句丽进发,毕竟从这里出发,要比从长安出发节省许多时间。
何乐为见天色已晚,命令所有人回去休息,该夜间训练的继续训练。在这儿,他们也无能为力,唯有等待前线的讯息。虽然何乐为的军营中有火药,还需关注南方两国的动向,加上高句丽境内的纷争,何乐为无暇顾及草原之事。
更何况,就算何乐为派人送去,他们可能也不会使用,他们渴望独享战功,不容许有任何何乐为的影子掺杂其中。
大战过后,双方都在养精蓄锐,大唐军队开始集结,东西两路军都派出密探,但无奈草原广阔无垠,寻找对手并非易事……
吴王渴望模仿何乐为在神秘的幽云草原上的战术,试图闪电突袭敌人的据点,但他缺乏天空之眼——飞空艇,无法洞察四周的奥秘,只能依靠潜行的斥候探寻,这既耗时又吃力,且成效微乎其微,稍有不慎,就会被敌人觉察,一旦薛延陀的大军集结,吴王极可能陷入重重包围,毕竟此处已深入敌人的腹地——薛延陀的领地。
战事拖延了一个多月,何乐为的阵营一切有条不紊,来自长安的民众已在各地安居乐业,新居落成,公共设施纷纷奠基,只待下月播下希望的种子,明年的五月,便能收获丰盈。
然而,草原上的吴王并未如此惬意。他们在草原度过了漫长的一个月,期间四处寻找决战的机会,薛延陀的可汗并非愚者,上次的败退让他明白,硬碰硬对抗大唐军队无异于以卵击石,双方实力悬殊。因此,他决定拖延时间,毕竟他们熟悉草原的生活,而大唐大军的每一粒粮食都需从长安远道而来,他们有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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