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从来都没想过,会有人提出如此离谱的要求:请人打自己,非但不生气,还要倒给钱。
他以前倒是听说过有人请杀手刺杀自己的,通常是为了达到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比如嫁祸给别人,或是骗取赔偿金。可是请人揍自己是怎么回事,能得到任何好处吗?虽然那人说是为了治疗癫病,可是从来没听说过还有这么治病的……
但是秉承着白占的便宜谁不占的原则,在陈容的一再坚持下,蒙面人又揍了他一顿。这次人性化一点,地点在草屋外的院子里,也没有绑住陈容的手脚。反正看他的样子,也没打算逃跑,就算跑了,也抓得回来。
陈容忍着疼,一声都没叫,自己找了个石阶靠着。他的脸上呈现出青紫色的淤痕,眼角泛着红,还有些微肿。嘴角流出一丝血迹,是刚才被踢到牙齿,磕破了口腔内壁。
“疼死老子了……”陈容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身体还在止不住地颤抖。
等了很久,脑海里依然没有新的技能书出现。
又白挨揍了……陈容无奈地摇了摇头,看来冷却cd不止一天。
月色如水,轻轻洒在大地上,给万物披上了一层淡淡的银纱。月光下,陈容红肿的“猪头”格外显眼,蒙面人望着他,感到一丝于心不忍。
“我去给你买点药吧。”
“不用了。”陈容婉拒,他哪用得着敷药?
微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动,仿佛在为鸣叫的蟋蟀打节拍。就在这时候,蒙面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然转身望去,全身都陷入戒备之中。
在月光的映照下,一位白袍少女从天而降,金黄色的月光洒在身上,如同月宫中的仙女下凡。只见她脚尖轻巧一点,优雅落地的同时,从腰间抽出佩剑,指向前方。
少女偏头看了看正在望着自己发呆的陈容,当看到他面颊上的伤痕时,有些恼火,质问蒙面人道:“你为什么要打他?”
“来救他的?”蒙面人答非所问,右手背在身后,一把短剑从袖口滑到手里。
“我问你,为什么要打他?”少女瞪大了双眼,眼中仿佛有两团燃烧的火焰,语气中的恼意更甚,问道,“我都没打他这么狠……你凭什么?”
本来朱明月的从天而降让陈容惊为天人,她为自己出头质问蒙面人的样子,更是让他心里十分感动。可是刚才这句话一说出来,陈容顿觉一片真心喂了狗。
合着你生气,就是因为他打我,比你打得重?
陈容有些哭笑不得,却也忽略了朱明月话语间那股心疼之意。
“你是个高手,比划比划?”蒙面人依然答非所问,但眼神中生出了浓浓的战意。
“正有此意。”朱明月没有任何迟疑。
这是陈容第一次见到朱明月用剑。
蒙面男人率先发起了猛烈的攻击,短剑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破风声。然而朱明月却如同行云流水般,轻盈地躲过了这一击。她反手一剑,如同月光般皎洁的剑芒直取男子咽喉。男子急忙横剑格挡,身形急退。
两人的剑法各有千秋,男子刚猛无俦,每一击都充满了力量;而明月则以柔克刚,剑法变幻莫测。一时间,场上剑气纵横,飞沙走石。在刀光剑影中陈容才发现,蒙面人手里耍的竟然是一把断剑。
经过一番激战,明月突然一剑刺向男子胸口,速度之快令人咋舌。男子虽然反应迅速,但仍然被剑尖划破了面罩。
面罩脱落,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男人长着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因为背对着月光而立,在昏暗的夜色下更显坚毅。他并没有因为露脸而慌乱,断剑一横,再次展开激烈的攻势。从这之后,朱明月陷入无休止的被动防守之中,虽然没被破招,但已略显疲态。
陈容看着两人的缠斗,感觉大开眼界。虽然没有内功比拼、隔空御剑这种玄幻场面,但两人的招式变化无常,完全就是武侠电影里面演出来的样子。陈容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个世界的武学,先前他的估计完全是错的,这里的武林高手哪是区区跆拳道黑带能比得上的?他们的很多动作,在现代只有特技演员吊着威亚才做得出来。
虽然不懂武功,但有眼睛的人就能看出朱明月完全落入了下风。陈容怕朱明月受伤,心里着急,出声问道:“我不走了行不,你俩能不能别打了?”
两人完全无视了他的话,在他们眼里,这场战斗早已不是为了争夺陈容的归属权,而只是为了分出胜负。
不知又过了多少招,朱明月突然将男子手中的断剑挑落。
男子向后掠出数步,轻叹一声说道:“我输了。”
朱明月收起长剑,淡然道:“若你心不动,输的该是我。”
“被人虎视眈眈,没法不动。”男子捡起断剑,抬头望向不远处的树林,朗声说道,“阁下也是来救人的吧?看了这么久,何不现身一见?”
片刻后,树林里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既分胜负,便放人吧,都是江湖中人,就该守江湖的规矩。”这声音听起来越来越远,似乎已经飘然离去。
“好。”男子没有任何犹豫,对朱明月说道,“人你带走吧。另外,不是我要揍他,是他自己雇我揍的,我不会欺负一个没武功的人。”
朱明月微微一愣,似是想到了陈容为什么要雇他揍自己。原来他从来都不是调戏我,而是真的患有癫病……
“你绑他的时候,就已经在欺负他了。”朱明月一脸严肃地说道。
男子没做辩解,平静如水地说道:“受人之恩,还其所托,今已还完。”
说完,男子一跃而起,奔向漆黑的树林之中,眨眼间便不见踪影。
朱明月转头看向陈容,发现他脸上的伤居然好了很多,惊讶地问道:“消肿了?”
陈容随口解释道:“哦,刚才你俩打架,我随手抹了点药。”
“皮糙肉厚。”朱明月嘟囔了一句,转身欲要离去,接着又问道,“自己能走吧?”
“当然能。”
陈容追上朱明月的步伐,在破茅草屋里憋了一天,他还真挺想明月的。
……
路上,陈容迫不及待地问道:“你俩到底谁厉害一点?”
“他。”朱明月的声音很平淡,但心事重重的样子让人一眼就看得出来,刚才的战斗很影响她的心情,可能是发现对方比自己强的失落感吧。
“这么说,他也能进百大高手榜?”
“应该没问题。”
“那刚才树林里的是谁?”
“应该是天机阁的人吧。”
“她跟你俩比呢,谁更厉害?”
朱明月摇头道:“又没打过,谁知道呢?不过听她的口气,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可能自认为比那个我们强很多吧。”
“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高手……”
陈容有些奇怪,武国总共有几百个县城,怎么安宁县一下冒出来三个有百大实力的人?要是再加上王府的门客,那就是四个。而且陈容总觉得,王爷手底下不可能只有一个高手,一点都不符合汉王的逼格。
朱明月耸了耸肩,她当然也想不通。以前一直自己待在王府练武,并没关注过外面的情况,今天算是他初入江湖第一战,就遇到个高手,感觉比王府那位门客还强了不少。
“对了,你今天怎么没用鞭,而是用剑?”陈容挑了挑眉,看向朱明月。
朱明月认真地解释道:“不知敌人目的,可能需要死战,这种情况下我会用剑。”
“那什么时候用鞭呢?”陈容好奇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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