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砰”乐宝站在大门外,小脸上满是怒气,用力地拍门。
听着里面有在地上爬的声音,那个好吃的味道爬到里面的屋子,又“砰”的关上了里面的屋门!
太生气了,本想留到最后再吃的好东西,竟然趁我去打架的空档,把门关上了。这都是这几个傻瓜笨蛋的错,干什么都跟着出来了。现在任怎样拍门,里面的都不再从门镜里向外看了。
还有一个,不着急,那座楼里还有一个,先去吃了那个!
带着这几个笨蛋往楼下走,走得慢的,就一脚给牠踢在腿上,看着牠叽里咕噜滚下去的样子,太可笑了!
一帮尸一路跌跌撞撞地下了楼,我用身上大T恤的下摆,擦擦嘴边快干结的血迹,轰着这几个傻瓜笨蛋继续往前面的矮楼走去。那个呆呆的,整个后背衣服都破开了,缺了好多肉肉的是谁?看着好熟悉的样子!牠转过头,那双眼睛——那双捂住了嘴巴的手上面的,看向我的,睁得大大的眼睛!
蹲下来,歪着头,看着牠。牠又转回头去,呆呆地站在那里,也不动,也不叫。别人有点动静就追过去了,可牠就那么傻傻的,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对啊,乐宝被扔在那里了,这个、这个姐姐!是的,这个姐姐是被带走了的!她为什么在这里?她为什么不在、不在、不、在、楼、上?
转回头,看向刚刚出来的楼门,再看看刚刚还被我“驱使”着的几个傻瓜笨蛋——不再理牠们,自己拖着脚步,慢慢走向前面的矮楼。一边走一边东张西望,没有找到我想找的。虽然已经想不起我要找的人是什么样子了,但我知道,只要看到了,我就会知道,他是不是!
慢吞吞爬上了三楼,这间屋的栅栏铁门开着,木门也开着。进去是一个很小的厅,厅里只放了冰箱、一张方饭桌和一个电视柜,侧面两间门挨在一起的卧室也很小很小。厅前面有窗户的是厨房和厕所,都非常小。
有一个人影站在厅中间,指着一间小卧室说:乐宝,你睡这间。
有一个人影端着一锅面条放在方饭桌上,用汤碗盛了一碗出来:吃饭了,乐宝。吃得饱饱的,才有力气打丧尸。乐宝,你可是爸爸妈妈,陈伯伯和哥哥,还有叔叔这么多人一齐保护下来的。更要乖乖地好好的活下去。
那么,我有没有听叔叔的话,好好的活下去呢。看了看自己变硬变长变黑的指甲,我没再做任何事,爬上叔叔的床,拉过夏被,把自己整个盖上。
天黑前,楼区里响起了密集的枪声,楼下徘徊、游荡的丧尸一个个被爆头、被打碎肢体,污血四下喷溅。装甲车上的扬声器发出了此时这世界上最优美的声音:
“楼里的幸存者请注意!今、明两天,请准备好,后天上午,将有军车来接你们离开。现在有人的房间请在窗口或阳台尽量大的挂一块红色的布,以便大体统计幸存者位置。也便于后天战士上楼接你们离开。离开时,请尽量少带行李,每人一个最大号航空箱位置,多的将被留在现场,不予带走。请大家注意!楼里的幸存者请注意!……”
国家救援!终于等来了!
阳台上,苏文静带着儿子露着半个脑袋,向下看着,她强忍着眼泪,抱住儿子,不停亲吻着孩子幼嫩的脸蛋额头。
“解放军叔叔——噢,叔叔说过,解放军叔叔一定会来打丧尸救我们的……”
乐宝趴在厨房窗户上,看着开过去的装甲车,喃喃地说着。等车子开走,跳下凳子,坐回方桌前。两只被扯下来的手臂,连带着部分撕下来的肩膀,正在大锅里支楞着,静静地淌了一锅底的鲜血。
两天的时间是飞快的!
上午不到九点,在战士们的护送下,苏文静带着儿子拖着两个行李箱,来到了等待了太久的军车旁。把小峰抱起来,交给站在军车边沿帮助大家上车的小战士。再回身托起装有全部值钱家当的行李箱,刚刚将箱子放上车,身后传来一片急急的脚步声。三个人,都压着帽子、戴着口罩,还有一个赤着足只穿着一件大毛巾浴衣,
“是要搭车走的幸存者?刚知道消息吗?”
立刻有战士高声询问,其中一个抬手摇了摇手中过小的黑皮包。战士便不再说什么,因为通知时也许有人出去搜寻食水去了。也许有人就是不和邻里相通,只自己闷头藏着。但是听到动静的苏文静,却像被按了暂停键似的,呆呆地看着向着自己方向跑来的“三个人”。
不过半个多月时间,但她对这几个人却是“太熟悉”了!几乎熟悉到看到一条腿的皮肤,就知道对方是哪条禽兽!刻进呼吸里的恐惧,不会因为这三、五天的“自由”而忘却,抬起指向三人的手颤抖着,喉咙却像被捏住了似的发不出声。几个呼吸,三人已冲到面前,车上战士弯腰待要拉他们上车,却在瞬间被突变的画风全部惊呆了!
三人同时扑向苏文静,同时亮出脏乌的手爪,同时拉下脸上的口罩,同时张开喷着臭气的大嘴,又几乎同时咬住苏文静身上的任何一块肉。“啊!——”从惊呆中惊醒的战士们纷纷端起手中枪,在战士们一片枪声中,三个丧尸全部爆头,齐齐倒下。
终于最后摆脱了这些人的苏文静,脖子、胳膊、肩部几处血淋淋的撕咬缺口,她无力的靠在车帮上,留恋又无奈地看着儿子。看他在小战士怀里疯了一样要往车下跳,她用最后的气力吼住孩子:
“小峰,你要记得,你能活下来不容易!你要代替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好好的活下去!你要听叔叔的话!所有事情都只听解放军叔叔的!记住了!”
叮嘱完儿子,苏文静用力捂着自己流血的脖子,再一次一点一点软下身体,跌坐在地上。她轻喘着,一手撑地支着身子,眼光向四周搜寻。当她看到那个小女孩的身影,在稍远地方的小树丛后一闪而过时,她有如明悟般地笑了,泪水不间断地流过腮边。
“对不起!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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