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李鄂,张巧莲不了解,但亲眼见过他诛王道人、李二僧,以及刚刚的石六斤八人。
在石桥镇客居期间,李鄂虽没轻薄她,但两人也是一屋住着,许多该有的避讳,也是一样没有。
而且自打在石桥镇住下之后,李鄂就没停下对她的操练。
张巧莲家里也是村中富户,女红厨艺她也熟悉,但气力活却是不沾手的。
乍被操练,那感觉还不如被王道人轻薄呢!
如此日日夜夜下来,张巧莲对李鄂,惊惧感恩居多,喜欢却是喜欢不起来。
“要么照我说的做。
要么我给你一笔银钱你自去便是。
此去青州二龙山,许多事我也不晓得该如何。
只能且行且看。
若是有了去意,待下个岔路口,你骑了驽马自去好了……”
对张巧莲,虽说该看的不该看的都看了,但李鄂还真没起什么歪心思。
江湖游方、命悬一线,没有安稳跟饱暖,谁有心思想女人?
不提王道人、李二僧,就说雪花镔铁双戒刀的原主人苦头陀广惠,还不是因为投错了店家,就此一命呜呼?
似石六斤这类泼皮,都敢谋算身高五尺八、气力过人的武二爷。
水浒之中,可不止大树十字坡一家黑店。
一顿饭吃不对,一碗酒喝不对,命也就没了。/
对于吃喝,李鄂也没什么办法,饿着会死,遇上差不多的店家,该将就也得将就。
即便酒饭之中被下了药,眼看不清、鼻嗅不灵的时候,再好的汉子,也得交待不是?
不理会抹着眼泪低泣的张巧莲,李鄂自顾挑着担子趟起了玉环步。
武二爷功夫,不错也不俗,但终究不是水浒之中的战力天花板。
现在这身体,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正是涨本领的岁月。
客居石桥镇,李鄂也没闲着,将之前做化肥销售时,学的驳杂拳脚武艺全都捋了一遍。
虽说收获不小,但所学太杂,融会贯通还需要很长一段时间。
再有一点,他所学,基本都是拳脚,想要用于兵刃上,也需要细细磋磨一番。
武二爷的鸳鸯脚倒是跟戳脚、弹腿相合,这也是李鄂最熟练的技艺。
以前学了套路的八极拳、形意拳、太极拳、劈挂掌等拳法,想要使用,更是需要不断的磋磨。
套路动作跟实战动作,差距还是有些大的,一些细处不磋磨清楚,使出来便全是破绽。
李鄂放慢速度,琢磨步法、拳脚,过了一个岔路,张巧莲还在身后跟着,只是没有如他所说趟着步子跟随。
过了第二个、第三个岔路之后,张巧莲终是放弃了抵抗,也学着李鄂的样子,趟起了玉环步。
飞天蜈蚣王道人,张巧莲是不怎么害怕的,毕竟,那位金剑先生李助好渔色,只要伺候妥帖,还是有温言相伴的。
但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就不一样了,问明金剑先生死因,便一刀劈了道童,说是为新刀发利市。
之后又拖着张巧莲一路屠了张家庄,做完了恶事,还一把火烧了她的家宅。
想着恶行恶相的铁脚头陀,以及敢于袭杀身前二哥的石六斤,张巧莲心里清楚,真要分道扬镳,只怕她还会经历之前种种。
如今年月,女儿家生的多些颜色,在大户人家尚好,落于村寨之间,前路也多半是坎坷的。
张巧莲屈就,李鄂也不顾惜她,只是日夜不断的操练。
边走边歇趟行一天,饭前要练刺剑、左右手各百下,夜里临睡,还要演练几遍以刀法改的鸳鸯双剑。
如果提前落了宿头,二哥折磨人的法子更多,蹲起、趴卧、折腰这类臊人丢脸的动作也要做上很多。/apk/
这些动作,在李鄂这边就是深蹲、俯卧撑跟仰卧起坐了。
张巧莲在做,李鄂一样也在做;张巧莲身上有负重,李鄂肩上还有一条超过两百斤的铁扁担呢!
一路游走,因为进了冬日,李鄂投店的时候也很谨慎,不是人多的店家不投,不是干净的客栈不住。
因为这份谨慎,两人行走月余,倒是一路平安,也进了青州府地界。
这日两人的运气不错,赶在午时之前找到了一家开在村边的茶铺食肆。
根据武二爷的经验,以及李鄂自己的实践,这类开在村口的茶铺食肆,基本都是安全无虞的。
似大树十字坡那种开在孤零零坡地、山岗的店家,却多半都是黑店。
这月余的时间,李鄂也挑过一家黑店,跟大树十字坡差不多,是做人肉切盘生意的。
对这类黑店店家,李鄂就不受武二爷心中温情的羁绊了,人杀光、包舔净、睡一宿,第二天走人便好。
“店家,借问一句,此处是何所在?”
在门外卸了肩上扁担,李鄂用拂尘扫了身上风尘,便开口问道。
“道爷,此处乃青州府管下白虎山地域。
不知道爷要何处去?”
听了有人问话,见门外一壮一俏俩道士,店主家登时就不高兴了。
他是开店的,算是见多识广之辈。
这类道士多不是什么正经道士,只怕那俏道童夜里要跟壮道士睡在一路的。
虽说心中不喜,但开的是买卖,挣的是生计,店主家还是依言作答。
“去二龙山左近。”
一听李鄂要去二龙山那等凶恶地方,店主家也就知道当面的道士不是好人了。
“距此不过百里,只是附近有强人啸聚,道爷还要小心。”
依旧是买卖上的规矩,虽说心中不喜,店家还是给了李鄂答复。
“多谢店家。
好酒好肉上来,吃的好了,我多与你一些银钱。”
李鄂如此说话,店家更是不喜了,他本是信众之一。
若李鄂不要酒肉他还能隐忍,喝酒吃肉的和尚、道士,他最是不喜。
这就无关买卖了,而是店家活着的依凭。
“道爷,小店简陋,却是有酒无肉,且喝些村酒、吃些馒头便上路吧……”
李鄂这边倒没听出店家恶感,因为朝廷法度森严,尤其是对乡野而言,各地交流,基本都是阻塞的。
偶尔的消息,多半都是在这种茶铺食肆传播,遇上有些店家木讷、生硬也是可以理解的。
冬日里,让店家温了村酒、热了馒头,兑上咸菜,总好过喝冷吃硬不是?
李鄂两人能凑合,店家也是不管不顾。
到了饭时,就开始准备另一桌的酒席,见店家手上酱肉、大鱼、整鸡齐全,酒也是青花瓮酒,李鄂不由的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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