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豫主动来访,令刘禅颇感意外,就连简雍也在一旁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开门吧!”简雍虽惊,却不失决断,立即引领刘禅打开房门,门外,站立着两位访客——田豫和他的儿子田彭祖。
"Xianhe!"简雍开启庭院之门,刘禅在灯笼闪烁的火光中清晰地察觉到田豫脸上洋溢的喜悦之情,那是一种属于异世界的魔法光辉。
"你这精灵,年纪一大把,视力竟依旧如此锐利!"
田豫毫无保留,直接在田豫的手臂上拍打了几下,感受着挚友体内流淌的力量,同样微微颔首,仿佛在确认那份不变的坚韧。
"真是不易啊!"
这一声感慨,承载着多年未见的深厚情感。
田豫,来自幽州渔阳雍奴,与刘备共享半个故乡的荣耀。如今已五十五载,中平元年,刘备守护的高唐城被魔物侵袭,那时关羽和张飞是否已成长,无从知晓。总之,那一年,他投靠了公孙瓒。
在那里,他遇到了十三岁的田豫,少年的田豫对刘禅那位豪爽的父皇一见倾心,随即投身其麾下,同时也与简雍结下了深厚的友谊。
两人亲切地寒暄一番,步入庄严的正厅,而门外,田豫的儿子田彭祖正忠诚地守护着。
"国让是如何得知我们在此的呢?"简雍未先提及刘禅,而是率先发问。
"犬子曾在幽州担任任城王麾下的骑士队长,管理斥候,虽非顶尖,但也过得去。当年驰骋在北境的战斗中,他也有所贡献。"
田豫轻抚胡须,满心欣慰。尽管儿子的仕途并不顺利,但他的人格魅力和才能始终令他骄傲。
回溯过去,他出任南阳郡守时,田彭祖已是曹彰的心腹。后来曹彰卸甲归田,其亲信各散东西,唯有田彭祖选择追随曹彰隐退。对此,田豫虽然未曾明言,但他始终认为儿子的行为并未让他这个父亲感到羞愧。
当年,他因母亲重病离开刘备,转投公孙瓒。现在,他愿意为儿子让路,让他追寻自己的命运。
庆幸的是,田彭祖始终坚守正道。
随后,刘禅由简雍引荐而来,得知这是故主之子,田国让对刘禅表现出极大的敬意,这让刘禅感到惊奇。
田国让与他父亲的关系,刘禅自是了如指掌,但此刻的田国让并非父皇的部下,他是曹魏的勇将,汝南的郡守,怎能如此对待他?
西川的大汉与北方的曹魏是世仇,田豫如此行事,难道不怕泄露秘密引来杀身之祸吗?
最重要的是,起初刘禅还以为田豫因受了委屈,才想来此探寻线索,他拜访父皇旧友也是出于同样的想法,希望能将这位名将带走。然而,听了半天,田豫和简雍谈论昔日过往,近期发生的种种,彼此的处境,却没有一丝试探的迹象... ...
在神秘的西川之地,刘禅渐渐明白,田豫并非意图投靠他们,而是单纯地前来重拾旧情!
两人行过礼后,刘禅脸上惊讶的神色难以掩饰。此行的经历,让他对世界有了更深的困惑。他不断前行,却发现自己对未知的畏惧越发深重。
初临这个奇异世界,虽然内心迷惘,但他坚信这广袤天地尽在掌握。然而日复一日,他意识到还需不断进步,自己的认知与世界的真理相悖。
简单来说,他曾仅以史书为镜,如今却面对着活生生、有血有肉的生灵。游历四方,他感觉自己日益成长,理解了统治者的智慧,也开始探索属于自己的命运。但同时,他也开始困惑于人心的复杂。
人心如深渊,善恶交错,难以揣摩。他对那些在史书中运筹帷幄的智者越发敬佩,他们对天下格局和人心的洞悉,必定达到了非凡的境地。
此刻,他不仅领略了人心,似乎还触碰到了另一种力量——正气。
田豫与简雍谈笑风生,那份坦诚让刘禅感受到无畏的真实。田豫今日的造访,仅因故人重逢,装扮成旅人亦是避免牵扯是非。除此之外,他别无他意。
刘禅洞察到这点,便不再多言,静心倾听田豫的讲述。随着聆听,他逐渐领悟到许多真谛。
他们的谈话内容广泛,虽未深究天地玄妙,却也涉及诸多。除了往昔的峥嵘,田豫还提及了北疆的种种,那些故事令刘禅沉醉。
当年他劝服了鲜于辅,公孙瓒败落后,他带着功绩踏入曹魏,历任颖阴、郎陵令、弋阳太守。如今曹叡召回他至汝南,也算重返故土,毕竟豫州曾是他熟悉的家园。
他的政绩尚可,治理才能也颇为出色,但并未过于耀眼。直至他遇到曹氏的子嗣曹彰,才真正崭露头角。
如果说刘备赋予了田豫梦想,那么曹彰则为他勾勒了未来。北疆征战,平定朔方,田豫在这过程中被曹彰赏识,成为其亲信。田豫之子田彭祖更在曹彰麾下担任将领,为田豫在曹魏树立了根基。
建安二十三年四月,田豫再披战袍,受曹彰征召为相,以智取胜,平定乌桓能臣氐的叛乱,从此开启了他的传奇生涯...
北境守护,这是他如今的尊号,他曾平息乌桓与氐人的纷争,征服鲜卑的轲比能,解救鲜卑素利,扰乱北方的均衡,甚至一举击溃乌桓大酋长骨进,诱导素利灭尽侵扰幽州、冀州的蛮荒山贼高艾。
遗憾的是,正当此刻,田豫被调离了北境,以一个极其耻辱的借口剥夺了他的职位。
而这正是令田豫至今郁郁寡欢的根源,他的目标是彻底削弱异族势力,让北境诸族自相残杀,消耗彼此的力量。
最终待天下安宁,他便能引领天朝大军扫荡北方的异族,让他们的新兴势力重归尘土。
然而这一切并未如愿。
田豫在简雍面前毫不掩饰地痛斥将他逐出北境的幽州刺史王雄,简雍对此也只能摇头叹息。
尽管如此,刘禅虽不愿打断两位长者的回忆,但他还是忍不住开口,因为他对幽州刺史王雄有着独特的看法。
“国让将军,恕小子直言,先前听您批评王雄刺史目光短浅,但小子却有不同见解,不知……”
刘禅话语中略带迟疑,害怕此举会招致田豫的反感。
虽然老将军无意随他返回西川,但这位老将军是一位智者,刘禅相信能从他身上获益良多。
因此,他并不想得罪田豫,不过他的忧虑显然是多余的。
刘禅话音刚落,田豫仅稍露惊讶,随即对刘禅展露笑容,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伸手邀请,“贤侄,请坐!”
这是邀请他就座,意味着刘禅有资格与田豫平等对话。
他无需也无法给予刘禅任何特殊礼遇,这一举动让刘禅内心激荡,他立刻端正身形,跪坐于田豫对面,同时也是简雍身旁,在两人注目下娓娓道来。
“国让将军,小子对那幽并之地亦有所了解,只是我所知之事或许与将军所言有所不同。那幽州刺史王雄虽然在您眼中显得过分,但他确是一位能臣!”
田豫对此微微点头,他对这一点竟也表示认同。
“王元伯确实是位能臣干吏,这点无可争议。他出身琅琊王氏,虽名声不显,但其才略出众,不负王氏之名!”
“国让将军真乃豁达之人……”刘禅的赞美发自肺腑,若换成他,多年心血被王雄毁去,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何能像田豫一样,公正评价王雄?
“谈不上豁达与否,王雄与老夫仅是理念不合,并非出于卑劣用心。他要推行他的理念,就必须获得护乌桓校尉的职守……
在远离权力庇护的时刻,老夫自当告别幽州这片神秘之地,这并无丝毫奇异,这片奇幻世界,已非老朽这般长者所能主宰,更非关乎重大之事!”
田豫那充满岁月痕迹的话语传入,刘禅心中不禁涌起一阵辛酸,但他仍坚守己见。
“据说,鲜卑部族已向尊贵的王雄大人俯首称臣,甚至献上了神骏的魔法马匹....”
刘禅话音刚落,田豫手中的晶莹酒杯悄然置于桌面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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