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策辞别李过,重新来到太子等人住处,众人急问道长与那李过将如何应对眼下之事。
宋策遂把二人所制定的“以其人之道还制其人之身”的计划向众人陈说一遍。众人听了,也是立时发出一阵赞叹之声。宋策则接着说道:“此计虽然看起来可行,不过要想成功单靠李将军一人之力却是难以实施。所以贫道思量再三,想请诸位出头助李将军一臂之力。”众人一听,一时却是没有回应。过了片刻,凌子风开口说道:“那李过手下并不缺人手,其中也不乏忠勇之士,放着现成的不用,为何要用我等这些外人?”
宋策说道:“李将军手下确实有些人手,他的本意也是要用他这些手下人做为助手,是贫道我说动李将军改变主意,才决定求诸位出手帮忙i的。”
太子听了,有些不解地问道:“这却是为何?”
宋策答道:“李将军那班手下,虽然都对他忠心不二,可却都已为半老之人,而且大多武功平平,若用他们,万一有失而功败垂成,后果实是难料,为保计划万无一失,所以贫道以为还是请诸位出手为好。”
待宋策说完,太子却是不冷不热地说道:“道长所言,固是有理,可我等与那李过本是仇敌,此次前来山庄,本是要同他寻求合作,双方摈弃前嫌,共同抗清,可那李过却并无合作之意,我等为何要为他出手相助。若是他能答应合作事宜,财宝共用,我等出手相助,自当义不容辞,如若不然,恐难从命。”太子说完,凌之风,罗洪二人也是各自附合。
宋策听完三人的话,却是连连摇头说道:“三位的话听上去倒也十分有理,只不过贫道却是不以为然。对此事有着不同的看法。”说到这里,却停了下来,看了看太子。太子忙道:“道长有话只管说,不必见外。”
宋策继续说道:“其实贫道所以说动李将军请诸位出手相助,主要目的还是要借此来促成双方的合作。如今李将军家人遭难,急需有人出手相助,如果此时如三位所言,借此向其提出各种条件才肯出手,则大有乘人之危,乘机要挟之意。以贫道对李将军的了解,他即便舍弃自己的女儿,也决不会答应诸位的条件,反而会对诸位更加旧仇加新恨,从而使双方已经有所缓和的关系变得不可调和,这合作大计也便从此变得毫无希望了。所以以贫道所见,诸位倒不如不提任何附加条件。欣然应允,反倒显得诸位心胸开阔,宽宏大量,而非小肚鸡肠,斤斤计较之辈,如此一来,那李过不但对诸位感激不尽,内心还会对诸位充满敬重之情,到那时,何愁合作抗清大业不成。贫道之言还请诸位慎重酙酌,尽早决断。”
太子等三人听宋策说完,稍做思量,尚未开口,忽见一直静坐在一边的罗云站起身来。原来自宋策进来以后,罗云见几位长辈在商议正事,自知自己没有说话的资格,也便悄然缩在一角静听,可听来听去,却见几位长辈对于出手相助之事推三阻四,实在忍不住,只好找个机会,开口说道:“你们长辈们做事自然有你们的道理,可云儿对此事却是早就打定主意,决不能袖手旁观,一是我与李小姐已经结拜为兄妹,曾对天发誓要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长辈们常教云儿说大丈夫做事要言而有信,有所担当,况且此事本就与云儿脱不开干系,别人可以不管,可云儿若是置身事外,只恐违背誓言,天理不容。也不合平日长辈们对云儿的教诲”。罗云此话一出,倒是把几位长辈说的一时哑口无言。罗洪见状,只好大声喝斥道:“好你个没规矩的孽瘴,长辈们在此议事,哪有你说话的份儿,若不是你横生事端,哪里会惹出这些是非。还不快些滚到一边去。”罗云听了,只好向后挫了几步,不再做声。这时宋策说道:“罗公子说的虽然是孩子话,细想却也颇有些道理,也可以看出,几位平日里对其也是教导有方,使得这孩子倒是很有些仁义之风。”说完,也不再说话,静待太子三人表态。
接下来,凌之风首先开口说道:“凌某觉得,道长之言确有道理,只要对双方今后的合作有益,我等出手相助一下也无不可。”罗洪接着说道:“罗某也赞成凌将军的说法,反正也不是以命相搏的大事,既然对反清大计有利,自然不应推辞。”太子听了二人的表态,也说道:“我也觉得刚才道长的一席话说的颇有道理,既然二位都同意出手,那就这么定了,到时我等听从安排也就是了。”
至此,宋策所制定的行动计划总算是安排已定,众人也再无话说,各自安歇不提。
次日一早,各自早早用过早膳,李过自是按照昨日商定之计,召集数名乡丁以及太子等诸人,进山布置一切事宜。诸事安排已毕,李过对一直伴随左右的宋策说道:“看来下面就要安排一名进城传信之人了。”宋策说道:“不知贤弟打算让何人前去?”
李过答道:“不过就是传话而已,倒也不需什么大智大勇之人,只需在庄丁之中选一个能把话说得明白的人即可。”宋策听了,却是微微笑道:“依贫道看来,贤弟却是轻看了这传信人在此次行动中所起的作用,实际上,双方关系交恶,各有所图,这传信人就是使者,这使者从中所起的作用可是不可小觑,他的言行往往能对双方的成败结局造成巨大的影响。所以贤弟要随便派个人去愚兄我还真是不太放心。”
李过听了宋策的话,稍一思量,遂说道:“宋兄所见,确是高人一筹,愚弟还真是没想那么多,不知宋兄心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宋策答道:“自从两股寻宝势力相遇之后,贫道便作为第三方成了双方的中间人,他们双方对我也都十分信任。如今既然一方要对贤弟你下.手,我打算再作为你们双方的中间人去城中与他等斡旋一番。”
李过听了,不无感动地说道:“宋兄肯亲自前去,李过自是求之不得,只是宋兄也已是半老之身,还要为我如此劳心费力,李过心下实在有些过意不去?”宋策听了,却是微微一笑,说道:“你我何种关系,贤弟如此说却是太过见外了。”李过接着说道:“庄上倒是养着一些马匹,虽不是什么宝马良驹,走起山路却是更具优势,而且耐力极好,宋兄可选上一匹,总比劳动双腿要快捷省力少。”宋策说道:“如此最好。”
接下来,二人选好马匹,也便分别而行,李过随众人进山安排一切,宋策则骑马进城而去。
宋策离开山庄,自是一路催马而行,不时来到湘州城中。倒也没费什么周折便顺利见到周通?三人。
因为有过共同进山寻宝而身陷绝地的经历,几人也应算是患难之交的朋友,见面之后倒是好一顿亲热,然后热情地将宋策让进屋内,又是一阵寒暄以后,周通说道:“自打在山中分别以后,我等几人经常提起,刀劈峰涧中被困,多亏道长足智多谋,临危不乱,想出脱困奇招,众人才得以脱困话命。我等三人时时感念,可惜道长不曾随我等进城,若是当时随我等进得城来,定要好好款待道长一番。”
宋策连忙说道:“此事贫道可是不敢居功。全赖众人齐心合力,不辞辛劳,也是我等命不该绝,所以才得以脱困。”
周通接着问道:“不知道长这几日在那清水山庄过的如何?可探得些有关那财宝的消息?”
宋策答道:“只因当年那李过造反时,贫道曾对他助过一臂之力,所以我二人倒也有些交情,这次到他山庄以后,对贫道倒是殷勤招待,可一提到财宝,却是三缄其口,不肯透露分毫。”
周通又问道:“不知道长此次进城却又是为何而来?”宋策自然知道周通已经猜到他此来的目的,不过是急着把话引入正题而明知故问而已,于是也便实话实说道:“听那李过说,周老弟为了得到那批财宝,动用了一些非常手段,将他的女儿扣押做质,用以换取财宝。贫道此次进城便是受那李过所托,专为此事而来。不过有些话还是要与三位说清,可不是贫道愿意管你们这些闲事,实是那李过知道贫道与诸位有些交情,一再相求,并答应事后多付些辛苦钱,贫道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才答应前来传个话的。”
周通见说到了正题,连忙问道:“不知那李过做何打算?”
宋策见周通那急切的样子,却是卖了个关子,话又偏离了主题。不紧不慢的说道:“且不说李过做何打算,贫道倒是先说说那李过对这事的看法,”周通听了,饶有兴趣地说道:“道长不妨讲来,周某倒想听听,那李过却还有何话说。”宋策说道:“那李过的意思是说,诸位要取那财宝,不管是动文还是动武,用阴招还是阳招,只冲他李过一人施展,即使′取了他的性命他也毫无怨言,而如今竟然对其家人动手却着实是有失诸位身份和名声,令人不屑。平心而论贫道也觉那李过的说法并非没有道理。贫道与诸位同为寻宝之人,那些自命清高,冠冕堂皇的话也就不说了,但俗话有云,君子爱财,取之有道,诸位要取那财宝,尽可与那李过斗智斗勇,就是使些手段,也属正常,可为达目的,竟然涉及家人,贫道觉得确是有些过分。因而我倒有心劝劝诸位,为了自己的名声,放了那丫头,就和那李过刀对刀枪对枪的较量一番,凭着诸位的才智和官府的背景,三位可谓占尽优势,还愁取不到财宝?何必用这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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