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建方离开了，这位将军给人一种很持重稳妥的感觉，张阳对这个他的印象还算不错。
历史上的梁建方也是一个骁勇的将领，只不过他的战功如今来看说不高也不高，说低也是众多将领出类拔萃的。
要说战功卓著，朝中的将领这么多，李绩，程咬金，秦琼，尉迟恭，李大亮……
隋唐年间出了这么多的猛将，更不要说还有一个令四夷不敢冒犯，平定中原李靖大将军。
当年的天下英雄好汉何其多，大唐一朝将星闪耀，传奇人物太多了。
像梁建方这样的人只能被埋没，也好在李世民开始培养下一代的府兵将领，有了尉迟恭的举荐，梁建方也算是找到了机会。
张阳揣手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默然不语。
太子妃带着五岁大的儿子李象先去骊山，李承乾站在一旁讲道：“听说昨日，骊山请宗室众人吃酒宴？”
“对，宗室的叔伯来看望太上皇，骊山便宴请了。”
李承乾笑道：“孤听闻那些宗室中人对骊山赞誉有加。”
即便师母这么说了，李玥还是仔细看了看周遭。
“孤也以为，若是在关键时候能有一两人来提醒，孤也愿意悔改，愿听从教诲。”
小清清依旧眉头紧锁，好似脑海中已经浮现了一个将军面对三人的局面，小声道：“该杀谁？”
话语一过脑子，小清清当即道：“那我还是去听师公讲课吧。”
李承乾恍然大悟，这才想到母后的交代，便又道：“孤也有话想要与你说。”
张阳坐在老师家门口，安抚着卧在一旁的熊大，等女儿坐好之后，今天的课开始了。
张公瑾抚须点头，“且听老夫慢慢说来，一个富人，一个皇帝，还有一个丞相，他们三人齐聚一堂正打量着眼前一个将军，而这三人都暗中下令，让这将军杀了另外俩人。”
张公瑾微笑着，“是啊，我们又回到了最初的问题，权力是什么，权力是人心所向，它可以是谎言，谎言可以让你有名望和地位，它也可以是财富，更可以是你满腹的经纶，但这些都不是权力本身。”
和一个三岁的孩子说这么多她当然听不明白，张阳现在只能希望李象长大后的童年记忆没有这么清晰，让李世民的皇孙给自己的女儿端茶送水，这一幕怎么看都不太和谐。
李象稍稍低头又觉得不对，再是使劲摇头。
所以呀，人不能太天真，这朝堂之上没好人。
“再者说。”李承乾的话语顿了顿，爬山有些累，换了口气继续道：“当初波斯战事是你这位礼部尚书一手经营安排的，他要驰援波斯怎能不见你。”
李承乾又道：“其实母后还嘱咐了另外一件事，说是希望今年除夕你们一家能够来宫里。”
张阳继续装作没有看到这一幕。
张公瑾微笑道：“骊山的乡民能够团结一致，因为他们相信骊山县侯能够给他们很好的生活，所以他们服从了。”
“太府寺也要准备来年的耕种。”
这太子还是太过实诚了，这么多言官都在劝谏，对他们来说没什么。
见张阳没有直接答应，李承乾也不好再多说了。
这孩子的反应一如既往，不懂就是不懂，她说话也不像其他孩子一样支支吾吾的，她的性格外向许多。
张阳更怀疑这大唐就剩下自己一个好人了。
李承乾成婚早，他与太子妃的儿子比小清清大两岁。
熊大只是在小主人身边跟着。
张公瑾低声道：“你知道权力是什么吗？”
这女儿以后可还怎么管？张阳又是惆怅一叹。
李象木呐地摇头。
“那你觉得当权者抓这个分了粮食的富人，也是这位当权者的权力，是也不是？”
怎么？宗室中人是看上骊山，打算以后也来骊山吃大户了？
那一天一夜他们确实没有少吃，吃得多喝得更多……
听着老师的讲述，张阳坐在门槛上，后背靠着软乎温暖的熊背，一手抚着熊大的脑袋。
夫妻俩很快达成默契，等李承乾一家离开之后，小清清懂事地帮忙收拾茶碗与家里的椅子。
谁都可以劝谏，但是太子不行。
上山的石阶并不宽敞，李承乾只好稍稍落后半步，笑着解释道：“你这位骊山的县侯军中时常有人议论，尤其是程大将军与牛进达将军对千牛卫的改制，在军中的效用不错，自然有许多人想要见你。”
张公瑾笑呵呵道：“小丫头，又来听老夫讲课了？”
小清清还是摇头，但又摇头。
师母拉着她的手温声道：“这里什么都不缺，都挺好的，村子里给我们老两口安排得很好。”
张阳瞧着眼前两个孩子，这一幕很是有意思。
“接下来的话语，要听好了，富人，皇帝，丞相他们手里都没有刀，只有这位将军手中有刀，杀了富人和丞相活下来的就是皇帝，而杀了皇帝和富人，活下来的就是丞相。”
这种问题很复杂，也很矛盾。
听了这句话，小清清又是摇头。
李承乾又道：“母后说了，当初你也是东宫的掌事，更是孤的左右，虽说在东宫的时日不长，但往后还要多多仰仗你。”
“皇帝！”她当即说出了答案。
小清清正在消化着这个十分矛盾的问题。
不是说太子不能子昂朝中有羽翼，不能有支持的人，太子的能力归能力。
“是吗？还以为他们会对骊山有意见。”
等太子妃与李玥谈完，李承乾也准备离开了。
她还很小，只能吃力地拖动椅子。
<div class="contentadv"> “收拾收拾要去听师公讲课了。”李玥吩咐道。
“不听师公讲课可以，每天多一个时辰去找欧阳询老先生练字。”
师母看着这个活泼又聪明的小丫头也着实高兴。
小清清重重点头。
张公瑾讲话的声音多了几分嘶哑，“你要知道你给了这些灾民粮食，假以时日，他们有了甲胄和兵器，那么这些人就可以成为一支为你征战的兵马，在当权者看来你分粮食的举动是危险的。”
张公瑾叹道：“你看从这一刻开始你就已经服从了，这就是权力的妙用，不论是皇帝还是富人，或者是丞相，他们三人所代表的便是财富，地位，权势，拥有这三样只是得到了你想要的事物，这三样便是权力滋生的好处，而不是权力的本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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