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阳又道:“您老不要有这么多顾虑。”
魏征低声道:“以后需要有人看着陛下。”
张阳只觉得自己的手腕一疼,发现郑公的手抓着,力道还挺大。
停下脚步,张阳另一只手轻拍郑公粗糙的手背,低声道:“您老是担心陛下晚年吗?”
魏征缓缓点头,没有言语,眼神中有很多忧虑。
等郑公的手松开了,张阳轻轻拍了拍他老人家的后背,低声道:“这两年,您老老得真快呀。”
郑公缓缓点头道:“人都会老的,你也是。”
张阳又道:“所以说您老不要有太多的顾虑。”
郑公低声道:“范阳一出事,有很多人来了长安城,很多藏在暗处的人都出来了。”
“郑公所言不错,老话说得好,瘦死的骆驼比马肥,就算是世家早已不是当年,可他们的势力依旧在,范阳出事了,长安城必定会有人做手脚。”
晌午的天气还算晴好,到了傍晚时分夕阳照在整片骊山上。
终于是坐正了身体,许敬宗耐心对他道:“在海上有一种大鱼因为雌雄之分,名唤鲸与鲵,骸丧成岛屿之墟,目落为明月之珠。”
郑公继续道:“只是单单一个范阳,就让长安城各方势力紧张。”
走出屋门,张阳洗漱完,准备下山看看,见到了站在半山腰的李靖大将军。
“嗯。”
“县侯放心,下官会照顾好郑公的。”
李世民在小行宫内也是悠然自得地吃着早上的饭食,一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许敬宗全然当没有听到。
想到这个人,许敬宗知道那是秦琼的儿子,又道:“原来你整日和武将子嗣厮混。”
“这是怎么了?”
张阳依旧在家中看着书,窗外传来了话语声,“县侯,都干净了,有十多个歹人踩了地雷死了,还有余下的歹人也被熊大咬死,熊大看了一圈就回到了熊窝,多半是没人再来了。”
有个人领头,手里提着刀,雪粒打在脸上,令人睁不开眼,他观察着前方几人正在进入骊山村,只是脚步刚刚踏足不到一里地,几支箭矢射出,前头的蒙面人倒地不起。
张阳笑道:“我现在还记得郑公当初在崇德殿外与我说过的话语,我们一起在屋檐下躲雨。”
正在补觉得许敬宗抬起头道:“不就是一场刺杀而已。”
两位婶婶昨夜护着这个家,她们稍稍休息了两个时辰,就又开始做饭了。
“可惜了。”
“不去!”
“许尚书说笑了。”
张阳的目光从李玥的布鞋抬眼往上看,最后目光落在她的笑容上。
“大将军!早呀。”张阳笑着问好。
张阳放下书卷回到房间,媳妇睡得正香。
“嗯,现在的长安城各街巷的不良人,官差,卫府官兵,刑部,大理寺,都在盯着这些风吹草动。”
见许敬宗回绝得这么果断,狄仁杰气馁道:“这么大的事,怎能不看热闹。”
在骊山周围出现一队又一队的人马。
屋外的冷风吹来,狄仁杰小声道:“许尚书的意思是世家就是那鲸鲵?”
领头人朝着身后还没上前的人打了一个手势,众人又是散开。
“许尚书,我们要不要去大理寺看看?”
父亲这才会让自己来长安城,狄仁杰翻看着书卷恶补着自己所欠缺的学识。
狄仁杰眼神中有慌乱甚至还带着兴奋,“许尚书,昨夜有上百人刺杀朝中官吏,他们就是冲着刑部,大理寺,御史台去的。”
“昨夜的歹人都已经杀干净了,尸体和血迹也都已打理好,不会惊动村民。”
许敬宗不会无缘无故说起这个传言,狄仁杰是个很聪明的孩子,很快就想到了话语中的意思。
许敬宗低声道:“范阳的案件交给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方审理,你以为世家是这么好对付的吗?”
“教皇兄打拳?”
“你个小子不好好读书,整天就想着别人怎么死的吗?”
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就算是防备了火炮,也防不住地雷。
此刻狄仁杰对许敬宗多了几分敬意。
“你都听谁说的?”许敬宗有气无力问着。
偶尔听到周围学子的议论,听到昨晚的刺杀之后,他放下了书卷匆匆跑向礼部。
张阳又道:“大将军以为他们是故意留在身上的?”
<div class="contentadv"> 李靖点头道:“嗯,怀疑过,缉拿查问不是老夫所长,朝中会有能人去查明这些死士的来历,但要查明这类死士的来历很难,也有可能会一直没消息。”
他们知道只要夜里潜伏进入,那火炮就打不到人,算是有备而来。
后来经过打听才知晓,大理寺的那些尸体是昨日埋伏在城中,准备在夜里刺杀的。
也是今日的早晨,许敬宗出了家门,院内还有自家夫人对他的喝骂。
张阳看了一眼坐在院子里的魏征,拱手道:“有劳了。”
“如果是冻死的人,脸应该是青色,可那些人的脸色分明就是失血而亡。”
狄仁杰一早就等在门口了,见人出来跟上脚步,嘴里吃着一张饼道:“许尚书,你夫人就因为这件事发脾气。”
“所以许尚书让小子远离大理寺。”
“怀道兄长,秦怀道。”
只是行宫周边看守的护卫多了几个。
听到许尚书的话语中多了一些怒意,狄仁杰这才低垂着脑袋去了弘文馆读书。
许敬宗叹道:“每年这个时候朝中各部都休沐了,唯独礼部还要忙。”
张阳颔首又道:“不知道,郑公与我就说了三两句话,但我总觉得他说了很多。”
夫妻俩相视一笑。
“我们也找到了一些罪证,有一纸调令,是范阳的人,不过老夫以为没这么简单,五姓同气连枝。”
“静观其变,此事不是你我这等人可以议论的,你若好好读书,将来入仕官位足够高了,便可以议论这件事。”
“张阳,你觉得世家该如何处置?”
张阳依旧淡定地看着书卷,这是骊山第一次遭到如此大规模地刺杀。
抬眼瞧了他一眼,许敬宗低声道:“世家不会坐以待毙的,陛下当年与清河崔氏有莫大的矛盾,当年的恩恩怨怨还没算清明此刻又对范阳动手,这些都不是你小子可以过问的,也不是老夫能够参与的。”
在骊山的南面山麓有一片雷区,平时那片地方没人踏足,熊大也不愿意去北麓那片阴冷的地方。
“郑公啊,世家就像是压在社稷上的一座山,这座山让地方乡民喘不过气,不将这座山推翻,郎朗乾坤何谈公正。”
村民的生活和往日一样,昨晚的事情好像就没有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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