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今夜风很大,白日里的暖阳过去,晚上凌冽的寒风不断吹着。
小清清早早起床,看到熊大的牙齿间有血迹,她的小手拿着刷子给刷着,嘴里还数落熊大是不是又去偷吃。
张阳站在一旁,听着郑公与陛下的讲述,打算将这次审理在三天后进行。
冷风从窗缝中漏进来,吹得油灯的灯火在晃动。
狄仁杰皱眉道:“他们不像是冻死的。”
许敬宗叹道:“老夫知道。”
徐孝德又道:“不妨事。”
夫妻俩从当初贞观五年起,再到后来,当年觉得与郑公的距离很远。
“许夫人应该多体谅许尚书的。”
“这不是厮混,我们是好友。”
张阳坐在华清池,目光盯着池水不言语。
人到中年就喜欢回忆当年的事情,张阳觉得自己还没年过三十,就已经提前到了中年生活。
张阳看着手中的书卷,翻过一页是媳妇写得公式,她写到导数公式就停下了,没有继续往下写,也不会对该写什么。
一个时辰之后,夜幕才平静下来。
“喏。”
狄仁杰憨憨笑笑,“还以为许尚书只是让小子读书。”
张阳接过她递来的柿子,一边吃着皱眉继续思量。
弘文馆的书卷很多,在河西走廊就只有父亲随身带着的卷宗。
“我们骊山早上的饭食比较清淡,您老吃得清淡一些也好。”
郑公吃着麦饼点头,“饭食很不错。”
用罢早上的饭食,张阳跟着郑公去见陛下。
跑起来时,它的毛发起伏很是好看。
“等你长大了也会明白的,关中女子彪悍。”
见大将军还站在山腰,张阳也朝着远处看去,有兵士三三两两退出村子。
听着媳妇说着一些宫里的事情,张阳又道:“郑公今日与我说了很多。”
张阳啧舌道:“不对,我做了一些的。”
“母后说近来后宫琐事很多,那些妃子整日为了一些地位与蝇头小利争吵个不停。”
不断有人倒下也有人补上。
雪粒子不断打在窗子上。
“骊山是重地,他们不能踏入骊山半步。”
李玥闻言神情一振,好奇道:“怎么了?”
许敬宗带着狄仁杰正好路过大理寺门口,俩人就停下了脚步,他们看到了几具尸体被搬入大理寺。
想来也是,陛下也不会让郑公知晓,这件事静默处理,让郑公这边的审理可以安然进行。
现在又觉得与郑公的距离很近。
骊山的北麓响起一声声炸响。
徐孝德在骊山就有住所,张阳先让郑公住在徐孝德的宅院中。
与陛下商定好议程,跟着郑公走出行宫。
孩子天真无邪,根本不会去想熊大昨夜咬死了人。
重重点着头,李玥侧目看着夫君的脸,低声道:“要说夫君现在最不放心的,就是朝中那些长辈了。”
因马周就要回来了,这次审理要等范阳的人手回来了再继续,有许多的罪证在他手里。
“哦?你又是如何看出来的?”
“可是当今陛下就是要整治世家。”
狄仁杰点头道:“小子明白,曹魏时期有人进献鲸鲵鱼睛,便是这种大鱼的眼珠,因鲸鲵难以抓捕便将其眼珍藏,而在倭奴来往中原的记录中,就有传言鲸鲵恩泽世人。”
这个深夜,有几道身影出现在骊山附近,上百人队伍在骊山北面的河对岸散开,他们蒙着面准备潜入。
“婶婶早点休息吧,骊山不会有事的。”
当早上的雪势更大之后,就有村民走出来了。
“也算是吧。”
小清清骑着熊大回来了,这头熊一到冬天它的毛发更加好看了,在夕阳下甚至还有些光亮的反光。
“每每见过这些老人家,夫君总是有心事。”
天空又下起了雪,张阳又道:“胆子是真大呀,有活口吗?”
“有劳大将军了。”
“是啊。”
“嗯,那时候夫君被免去了官职,在东宫任掌事,不过夫君在东宫从未做什么,而是整日看书。”
李玥倒上一碗茶水,又道:“因为李佑又在封地作乱,父皇当时雷霆震怒,派人去将李佑禁足,之后阴妃受了牵连,已受了冷遇……”
看来昨晚的事情郑公并不知道,也没有人来告知。
郑公稍稍点头,“你说的也是,若不能推翻这座山,往后会有更多的乡民遭难,他们的种种恶行都已经被记录在案了,刑部,大理寺,御史台三方共同审理,定要有个公正。”
“你以为呢?”
李靖摇头道:“没有活口,全是死士。”
寒风在关中平原呼号。
皇帝就住在骊山过冬,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来行刺。
“许尚书,许尚书!昨晚有刺杀!”
“老夫看来那张柬之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张阳带着一篮子的吃食,先将饭食交给郑公和徐孝德。
长安城有很多玩伴,也有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
翌日,天还未亮,就有不少龙武军的士卒在山中搜索。
看这小子疑惑,许敬宗脚步依旧,低声道:“这天寒地冻,冻死几个人而已。”
狄仁杰消化着所见所闻,他笑了,笑得很大声,一边拍着桌案道:“长安真是太好玩了。”
“好玩?”许敬宗嘴角一抽冷哼一声。
这天越来越多的官吏来往骊山与长安城之间,李泰不得不安排人手在骊山外的官道上搭建一个宅院,用来应付来往官吏递交奏章。
大冬天的不得消停,唯独张阳清闲地继续带女儿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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