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皇后见他可怜,把他养在了膝下?”沈秋辞问。
夏裳颔首道:“虽说皇后娘娘待三皇子也很好,但人哪有不偏心的?养着他好吃好喝伺候着对于皇家而言不算难事,但这立储一事,总归还是会偏心自己亲生子的。
其实无论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谁被立为太子,皇后娘娘日后的身份都会更加尊贵,要是咱们能......”
沈秋辞听出了夏裳话里的意思,意在让她刻意讨好皇后,来日的路也能更好走些。
可沈秋辞却拂了她的好意,
“旁人尊贵是旁人的事儿,咱们只管做好自己。父兄从前也是靠着自身本事得了皇上器重,并非是阿谀奉承拍皇上的马屁得了那样的荣光。人心相交讲究一个诚字,许多事算盘打过了头,反而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夏裳意识到说错了话,略带歉意地垂眸道:
“奴婢失言。”
她看一眼铜漏,瞧着时辰已经接近子时,忙道:
“奴婢去为姑娘铺床,姑娘今夜早些休息,明日一早还要入宫面圣,可不能耽搁了。”
第二日一早,宫车就从侯府将沈秋辞接走了。
负责接引沈秋辞入宫的,是跟着封公公的徒弟小安子。
入宫路上,他一直都跟在宫车后面走着。
直到宫车走过上京长街,即将从光华门入宫的时候,他突然加快了脚步走到宫车侧面,敲了敲车窗。
“沈姑娘?”
沈秋辞启开车窗看着他,“安公公?”
小安子指了指前头的城门,笑道:“这前头就是光华门了,平日里命妇入宫的时,需得从此地下车步行入宫。但今日您得了皇上的恩许,可坐在宫车内直接入宫,不用费神再下来走这一遭。”
小安子的原意是想将皇帝对沈家的看重表达出来,可沈秋辞听了这话,却旋即叫停了宫车。
小安子就这么愣愣地看着沈秋辞从宫车上走了下来,
“沈姑娘这是......”
沈秋辞向小安子浅施一礼,含笑道:
“我感激皇上的照拂,但我却不能失了本分。皇上召见,朝廷命妇人人都是从此处走进去的,偏我一人坐着宫车而入,要旁人知道了,议论我不懂规矩事小,若再因此事觉得皇上顾此失彼而议论起来,那可就是我的罪过了。”
小安子忙道:“姑娘多虑了。这是皇上的意思,旁人敢议论什么?再说了,不提您父兄当年拼了性命护得皇上周全一事,只说他二人在启朝立下的赫赫战功,又岂是那些命妇家中男丁可以比拟的?”
沈秋辞道:“父兄再如何战功赫赫,从前上朝时,也是要卸甲弃剑,一步步走去朝阳宫的。他们战功加身尚且如此,我一个对朝廷毫无贡献的弱女子,皇上抬举我是给沈家面子,我可不能不识抬举。”
沈秋辞抬头看着天空,
昨日新雨过后,今日得了个湛蓝的晴好,听她笑着说:
“公公就莫要劝我了。今日天公作美,赶上个天朗气清的好日头,想我上回入宫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儿了,不如今儿就走走瞧瞧,也可好好看看宫中的繁荣。”
如此,小安子也不再劝她,只连声夸赞道:
“沈将军教女有方。既沈姑娘执意如此,奴才也不好扫了沈姑娘的兴致。皇上此刻正在尚书房和几位大臣们议事,原本是让奴才带着沈姑娘去绛雪轩稍候。既然沈姑娘想在宫中走走瞧瞧,那奴才便给沈姑娘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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