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满满听了来来妹妹说的话惊讶，张氏也愣住。
小严氏生的全全只比来来小了不到一个月，来来如今都能独立做手帕，就是禄禄数数都能从一数到十。
福满满想起几次家里聚餐，四婶都是耐心的喂全全，全全很少说话。每次四婶解释他胆子小，有的时候又说他生病。
所以大家都认为全全因为出生的时候，那一个月正好发大水，又逃难去关中，小严氏那会身体遭了罪，孩子更别提。
或许是因为那个原因才体弱多病，没想到不仅身子弱还是个智障。
没等她再说话，就听到四婶院子里吵吵开了。
福满满让母亲看好弟弟急忙跑到四婶那里，听到四婶的弟媳大惊小怪嚷嚷道：“原来你生了个傻子？你不愿意娶我闺女，我还不愿意我闺女嫁个傻子呢！”
小严氏气得哆嗦，把儿子护在身边，捂着儿子的耳朵，只是喃喃说道：“我儿子不是傻子，不是傻子。”
严小舅娘愣在一旁，看看女儿，看看儿媳，不知道说什么。
福满满走过去，让四婶抱着全全去母亲院里，等人走了之后冲着四婶的弟媳说道：“表婶，你站在谁家的地盘上说谁家的孩子是傻子？”
小严氏的弟媳上下打量福满满，她没见过几回福家二房的这个丫头片子，见她这么给自己说话，哼了一声说道：“你个丫头片子，早晚出嫁的人，家里的事轮不到你说话。”
严小舅娘紧着拉儿媳，儿媳不知道她可知道，大姑子可说过福家二房的这个老大，是能做家里一大半的主，她爹啥都听她的。
福满满同样冷哼一声说道：“我敬一声长辈叫你一声表婶，但是你要在我家里胡言乱语，就别怪我不客气！我堂弟姓福不姓严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小严氏的弟媳想往上冲打福满满，被严小舅娘拽着，她身子前倾，嚷嚷道：“一个丫头片子，还反了天了！你爹娘就是这么教你的？”
这时候吃饱喝足冒着酒气脸红扑扑的严婆子回来了，听到后院侄媳嚷嚷声，紧着慢着跑进来。
见自己弟媳拽着侄媳妇，对面的孙女一脸气呼呼。
“这是干什么？刚来就吵架？”
严婆子冲着孙女说道：“你就这么不容亲戚进门？就算你爹护着你，今天我也得教训教训你！”
酒壮怂人胆，严婆子喝了酒要教训孙女，这个胆子还是有的。
福满满冷笑一声说道：“奶奶总是教育我胳膊肘不要往外拐，今天外姓人说咱福家子孙，奶奶就由着他们欺负我吗？”
严婆子看下侄媳，又看向严小舅娘，见弟媳不辩解，不知咋回事了。
小严氏的弟媳嚷嚷道：“这不是欺负人吗？就是这么一个傻子还不同意我闺女嫁过来，这不是欺负我吗？”
严婆子诧异，问道：“谁是傻子？你说全全是傻子？”
说完她走上去啪给了侄媳妇一巴掌，“你闺女才是傻子呢！我孙子好好的，你说他是傻子。呸！我孙子就是娶个傻子也不娶你闺女！”
严婆子就算向着娘家也不能让一个侄媳说她福家的子孙是傻子。这要让别人知道了，怎么议论他们福家？
会说做了缺德事才报应到子孙头上。
严小舅娘见大姑子打自个儿媳，她也不敢帮忙，只是上前拉着大姑姐赔礼道：“大姐大姐你别听她胡说，她是听了全全他娘说不同意亲事才胡说八道。”
小严氏的弟媳不敢和长辈对打，她边躲边说道：“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全全就是个傻子。”
严婆子一听更使劲打，骂道：“丧门星！严家娶了你这个丧门星才越来越倒霉，我打不死你个败家娘们！”
严小舅娘拉也拉不开，福满满在旁边看着，她才不管奶奶打人。
活该！带来了一帮什么人嘛？
张姥姥刚回到隔壁，听到这里嚷嚷赶紧从小门过来，把严婆子拉开。
这会儿严婆子不好说侄媳骂她孙子是傻子的话，气喘吁吁。
张姥姥拉着严婆子去了前院，问道：“咋回事？你打你娘家人干嘛？”
她心想，亲家喝多了，不然干嘛把娘家人带来了打一架。
严婆子呸了一口说道：“我兄弟想把他孙女定给我家全全，我儿子不同意，全全他娘也不同意。我那个侄媳妇面子挂不住，竟然和全全他娘吵起来了。呸！她一个当弟媳的和大姑子吵架，还是在我福家的地盘上，以为我会向着她？呸！我不向着我福家儿孙我向着她？她算哪门子菩萨？”
张姥姥左右看看又过去把门关上，走回来压低声音说道：“你可别表兄妹结亲，我偷听我儿子和女婿说了，表兄妹成亲会生傻子。我们村子老家隔壁就是表兄妹成亲的，生了五个死了三个，剩下两个就是傻子。”
严婆子吓一跳，难怪儿子死活不同意。
难道全全真的是傻子？
张姥姥凑到她跟前，喷着酒气小声说道：“原来我还想让我家震业娶你家来来，现在我不这么想了。我可是把你当自己人才给你说这话，女婿说过这话要是传出去，朝廷得抓起来杀头！这是扰乱民心。”
她还做个抹脖子动作，严婆子吓得一哆嗦，赶紧点头说道：“我不会说出去。”
再喜欢八卦，到处说是非，可是脖子上的脑袋要紧。
张姥姥说道：“你儿子我女婿说朝廷在调查，有的表兄妹生的孩子聪明，大多数都是有毛病，不是残疾就是傻子。这个不是报应，就是表兄妹成亲造成的。亲家你可千万别说出去，说出去朝廷要夷三族，你知道什么叫做夷三族？就是男人家族的人，娘家家族的人，亲娘家族的人，全部抓起来砍头！女婿还说有一家子夷三族抓了六七千人。咱两家可是一个绳上的蚂蚱，这要是抓起来张家村还有你曲山沟村的人都得杀没了！”
严婆子哆嗦又哆嗦，接连点头道：“亲家，你放心，我就是吃大粪也不会把这话说出去。”
张姥姥喷着酒气继续说道：“你可别让你娘家人再嚷嚷了，赶紧带他们回去吧。可别连累你家老二，在安庆府抬不起头！再胡说八道不是一家子没命是一个族没命！”
严婆子咬牙切齿道：“明天，明天我就带他们走。以后打死我，我也不让他们进我家门！”
张姥姥放心地离开了，她是偷听到儿子和女婿说话，也把她吓一跳。
这会儿相信丈夫说老家隔壁夫妻生五个死三个还有两个是傻子是因为表兄妹成亲的缘故了。
本来她不会和严婆子说，不是今天喝了酒嘛。
酒壮怂人胆，酒壮老太太胆，吓唬吓唬亲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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