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早饭,杨广华跟着他们回到客栈,问他们有没有带像样一点的衣服。
“人是衣服马是鞍,不是势利眼,总要装装门面嘛。”
福土坑说出去买两身新的,随即三人就又去了面料店。
一大早的人家刚开门,一听来客说话财大气粗,欢天喜地地招呼着。
面料店都会有成衣卖,只不过面料太好的人家也不敢做,每个人高矮胖瘦不一样,有一些中上的,价格不便宜。
福张二人各挑选了一件的,杨广华自己也挑了一件豆绿色,福土坑看着他,想起女儿说的,一瞅别人穿豆绿色脑海里就出现菜虫。
福土坑挑了一个湛蓝色,如果是便宜的面料的话,用福满满的话说,就像前世的工作服。但是面料好的,就显出品质来。
福土坑喜欢这个颜色,家里很多衣服都是湛蓝色,浅湛蓝中湛蓝深湛蓝。
张玉树喜欢浅淡一点的颜色,今天想着跟姐夫穿一样差不多的,就是颜色浅一点。
衣服有点长,铺子里的人现改,他们就去周围转转。
路过一个金铺,杨广华说道:“大哥,我还没送三顺妹妹礼物呢,买个首饰送给她。”
福土坑说道:“我闺女首饰多得很,她都不爱戴,你别花那个钱了。”
杨广华拍拍胸部说道:“我有钱,来的时候我爹给我了,让我把先生招待好。”
福土坑心想,你爹让你招待先生又没让你招待不认识的我们。
他拉着杨广华,不让他进去。
他给女儿买礼物算怎么回事吗?
杨广华说道:“那就等下回见了三顺妹妹,我问她喜欢什么再买吧。”
福土坑看着这个不知道油盐酱醋多少钱的随便花少年,想当初他和小舅子出去逛的时候,是流着口水逛一圈,没钱进铺子买东西,买个烧饼都是解解馋了。
瞧有钱少年,败家玩意!以后自己儿子长大了要是这样,绝对送庙里念几年经,让他肉都吃不上。
逛了一会回到面料铺,衣服给他们改好了,三人在人家铺子里换了,把旧衣服放那说回头再来取。
杨广华就带着他们俩去戴知府家准备大吃一顿。
如果不是杨广华说知府家厨子手艺好,福土坑他们是不会去的,听他说了之后想去尝一尝。
进了戴府,前厅都是一些文人墨客,戴知府今天摆宴,主要是请杨广华的先生。
知府大人见杨广华带着两个人进来,看穿着走路姿势神态,哪里会想到是平民老百姓,也是热情招呼。
福土坑和张玉树口称在下,并没说草民,戴知府一听知道是白身,要是有功名的都会是自称学生。
不知道这二人是何来头,也不能小看,东野先生还是白身哪,哪个读书人敢小看?
杨广华介绍是两位朋友,于各县来的,没说是来你家吃宴席的。
戴知府以为是南方来的文人墨客,邀请入座。
来客大概七八个人,都是文人打扮,有的戴着学者常戴的帽子,福张二人没有功名,只是简单一个发冠。
戴知府给他二人挨个介绍,有学堂里的学正,哪个大儒家的弟子,一圈介绍来最低身份是个举人,那人还一脸惭愧。
福张二人对每个都说久仰久仰。
福土坑心里的话,久仰谁呀,我谁都不认识,赶紧上菜呀,干坐着多无聊。
文人墨客相聚一起,那都是要谈谈诗词卖弄各自新作。福张二人听不懂,就不说话,给人一种高深莫测的模样。
别的人都猜不出来这二人水平如何,文学上是如何深度,也没人问他们。
杨广华作为小辈少年自然是听得多,但是表情和眼神多少能反映出来,人家听得懂。
这二人一点表情没有,姓福的眼神还出现一丝不耐烦,让一位看到了,他觉得是人家不耐烦听他们讲这些,或许这人文化底蕴很高。
对于高人自然没有人敢问他们任何问题。
终于要摆宴了,福土坑松一口气,一直端坐着,背都累了。
可是上菜了这些人吃饭都要咬文嚼字的,品尝菜那也能吟出一首诗来。
没想到戴知府他们拿出的酒竟然是曲山酒,还有张家酿的石榴酒。戴知府有一些自得,说是他的一个友人的友人在安庆府,只要有新出的酒他这里就有。
张玉树心想,你友人的友人是范知府吧,张家没少给范知府送酒。
戴知府问福张二人酒如何,这二人一个劲地点头说好酒好酒。
不料有一位客人问到好在哪里,张玉树听他父亲冒充世家之后说的那些装模作样的话听多了,拿出几点说了。
在座的频频点头。
戴知府大人看这二人并没在意酒水,反而盯着他们家的菜看。他想着这二人估计很难见到他家的美食吧,心里有些得意。
往往痴迷于那一方面的人最渴望得到这方面的共鸣之人,人需要共同爱好之间的互相交流,那是一件心情舒畅的美事。
戴知府问二人做的菜味道如何,这方面福土坑就不如小舅子懂得多了,张玉树把每一个菜评头论足一番,当然说的都是好的方面。
戴知府听了心旷神怡,终于碰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
带杨广华来保定府的那位严先生也是听得频频点头,他和戴知府相交也是这方面颇为谈得来。
吃这方面,很多人都说喜欢吃,但和真正的爱好吃的人不一样。
爱好吃的人,吃的是各种讲究,这个讲究不是装逼的讲究,是食材是味道。比如,做菜哪个配料要先放,要后放,要半中间放,要出锅放,都大有讲究的这个讲究。
这方面张姥爷十分讲究,张玉树耳熏目染听父亲说多了,也能说出一二三。
更何况他家之后开药膳铺子,张姥爷发挥了他的所长,那是把讲究尽量做到极致。
张玉树立刻赢得了在场人的好感,他装模作样起来,加上他的长相外貌,很有一番世外高人的感觉。
福土坑就差点,他光吃不说话。不会说呀,要说也是那土里吧唧的实在话。
大家都谈得兴高采烈,那自然就会问福张二人是做什么的。福土坑放下筷子说道:“在下不才,”
这个他知道,意思就是很惭愧,很谦虚。
“在下不才,开了个铺子卖包子。”
所有人一愣,转向看向张玉树。
张玉树露出一丝微笑说道:“在下不才,家中是做药膳铺子,还有个庄子,做些小买卖。”
在座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看向严先生。
严先生也不认识这两人啊,他看向杨广华。杨广华跟着他来的,今天一大早说去买个东西,他自己去知府家,谁知道带着昨天在街上遇到的二人来了。
杨广华说道:“这两位是我朋友,前一阵子在定州认识的,昨天偏巧又遇见,想着大人家的美食最为好吃,带二位大哥过来品尝品尝。”
戴知府都要吹胡子了,敢情把我家当饭店了,带两个开饭店的到我家来品尝品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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