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火灾(1 / 1)

“你骗我,如果我能争气一些,我,我就就不会……”

秦川攥紧双拳,自言自语的话戛然而止。

他垂着头,可被头发遮挡住的双眼中,里满是不甘。

而门外的杜恭孝悠然喝着茶,徐韧细致瞧他,发现杜恭孝脸上连一点不虞都没有——好像全然不在意秦大公子在那隔间都要哭背过了气过去。

徐韧心里为秦川暗暗叹了口气,向那门里投去一丝同情的目光——杜公子这么淡定,看来是半点没将秦大公子这个青地放在眼里。

甚至还没有之前在演武场面对猫玖时来得气急败坏。

不过猫玖那小子纯一个江湖混子,杜公子何以对他如临大敌?

徐韧正想着,那边秦洛杉推门出来,看到杜恭孝和徐韧齐刷刷看向自己。

杜恭孝冲她点头,淡淡道:“洛杉,我今日还得去上朝,就先走了。”

“有任何事,等我下朝给我传信就好。”

秦洛杉走过去:“嗯,你去罢,我等着风起的结果。”

杜恭孝手划过秦洛杉脸庞,察觉到隔间里眷恋的眼神,他眼神一动,不知有意还是无意,搂过秦洛杉的脸庞就要吻下。

秦洛杉避开他,用不赞同眼神看他。

她后退一步,轻声:“不要这样。”

就算拒绝秦川,她也不愿意这样伤害他。

杜恭孝点点头,没说什么:“好,我都听你。”

“走罢。”

秦洛杉面上没有什么表情。

她敲了下沉迷看戏的徐韧,徐韧立刻收齐那副猥琐样子,抖抖肩膀:“走罢小姐。”

二人上楼寻到那婆子,推门,徐韧“呀”了声——那婆子被秦川伺候的很好,那头因为太久没有打理的乱发因为太脏,梳不开,被剪成披肩长度,根根清爽分明。

老太太穿着崭新的绵褂子,手上脸上都粘着油光,龟裂的口子也在慢慢愈合,脸上也多了点肉。

整个人像是沉积多年发霉棉褂被重新翻新,顺眼了许多。

秦洛杉进门,笑意盈盈:“婆婆,好久不见,在这里住得可还习惯?”

婆子坐在床角不说话,像一个大鳖,懒怠于去应承秦洛杉的寒暄。

秦洛杉面不改色:“婆婆,你放心,我今日来是告诉你,你孙子很好,我明天就能叫你们见面了。”

婆子‘噌’一下站起来,又慢慢摩挲着坐下,见秦洛杉不说话,她又犹犹豫豫,率先开口:“你真能叫我见他?”

“当然了,我不会为难一个小孩子,当然也不会为难你。”

秦洛杉肯定道。

“嗯,那就再好不过了。”

婆子坐下,眼神虚浮,不知道在想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风有些急,吹得秦洛杉肩头瑟缩,可她刚一皱眉。

那婆子就起身,将窗扇关上。

可做完这个动作,婆子面色僵硬了下——她察觉到了秦洛杉探究的目光。

秦洛杉也确实在打量她:

她的面容虽然枯槁,可她并非油尽灯枯的老人。

她的肩膀依旧有力,她的牙齿依旧存着几分洁白。

况且方才的举动,几乎可以说是一种习惯——看来她从前是伺候惯人的。

秦洛杉探究盯着她,突兀道:“你恨杜家,恨杜方言这个当朝郑国公,可据我所知,他为人谨慎圆滑,谦和有礼,很少与人结仇,你一个平头百姓,为何会对他如此恨之入骨?”

婆子只是死死盯着她。

秦洛杉:“方才我观察你身段还算匀称,举止还算得体,你不像是农妇出身,更像是大户人家的遭难丫鬟。”

老婆子的眼神骨碌碌转动,不动了。

过了半晌,她轻笑一声,苍老声音难听得像是猫抓竹简:“承蒙秦三小姐抬爱,竟把我老婆子看得那么高,不过我外人只是一个挑粪的,恨杜家也是因为杜家的远亲在我们村子欺男霸女,打杀了我的亲儿子,我们整个村子都恨他如毒蛇。”

“不知秦三小姐是怎么看出来我是什么奴婢的,我婆子当不得。”

婆子嘟嘟囔囔。

“这样啊,杜家与你的恩怨如何,我并不在乎。”

秦洛杉拉长音,勾起唇角,“我只希望你恩怨分明,莫要牵连了我。”

婆子:“当然,你还算是不错的人。”

“明天什么时候能见小辉,你真的能保证他安全吗?”

婆子又问,满眼渴切,眼巴巴看秦洛杉。

秦洛杉:“明日我保证你一睁眼就能看到你孙子,婆婆来喝盅汤吧。”

她从门外徐韧手中接过汤水,递给那婆子。

婆子迟疑看了眼秦洛杉,但不知为何脸上闪过一丝苦涩,将汤盅一饮而尽。

颇有烈士自绝的样子。

过了会,看那婆子的眼变得浑浊了,面上的皱纹也展开了。

看来是药效发作了。

秦洛杉看时候差不多了,试探性询问:“你从未和我说过这么多话,看来我没说错,你是在掩饰真相吧。”

婆子没有反应,秦洛杉耐心等着,过了会儿,那婆子迟迟点头:“没错,我是在骗你。”

秦洛杉笑了,她如释重负舒了口气:“我就说你是农妇,怎会认得庆王玉佩,怎会毫无意义在骊山天子脚下藏匿十几年。”

“告诉我,真相是什么,你等得人到底是谁?!”

秦洛杉扼住农妇肩头,柔声问道。

那汤盅里她下了点迷魂散喝软筋香,农妇脸庞涨红,好像在很努力地分析她的话。

“真相?”

婆子呆呆问。

“不错,你之前是谁家的奴婢,又为何对杜家恨之入骨?”

秦洛杉眼似星辰,声音带了几分威压问道。

婆子开始剧烈咳嗽起来,接着跳了起来,面容急剧扭曲,好像整个人都沐浴烈火那般。

她开始在地上打滚,手捂着喉咙,剧烈咳嗽:“啊啊啊啊啊……”

二人本以为她要开始说了,没想到过了良久,那婆子还是在地上无意义地呐喊,好像永远不会疲累那般。

“小姐,她这是在装傻吗?”

徐韧蹙眉问,刚想上去给那疯婆子一点教训。

秦洛杉伸手拦住她,眼上下打量着婆子,语出惊人:“她应该是在演当时的场景,全身蜷缩,咳嗽不止。”

“怕不是火灾。”

秦洛杉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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