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明远的伤是回来路上摔的,急着回来,从马上摔下来,因为左侧先着地,故此左胳膊和左脸都受了些伤。
秦子衿一哭,他便慌了神,他这一刻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与女儿相依为命,不管是自己,还是女儿,谁都不能出事。
他抬起右手,颤抖地在秦子衿的后背上拍了两下,哽声道:“爹没事,摔了一跤而已,无碍,你没事就好。”
这短短的两日,秦子衿着实经历了太多,她由着自己的内心放纵大哭了一回,痛快了不少,才被众人安抚下来。
众人说起送银票之事,秦子衿赶紧提醒土地庙有暗道,又说三人约在东山脚下的柿子林汇合,秦明远赶紧派人去查,结果皆无收获。
“钱财乃身外之物,丢了就丢了吧。”安夫人安慰道,“你能安全回来便行!”
“对,你没事就好!”秦明远也说。
秦子衿看了一眼二人,点头认可,好让两位长辈能舒缓一口气,但依旧心有不甘,筹划着明日去找袁景泽,要回那个被他射伤的绑匪,她始终对那个“于兄”耿耿于怀!
当夜,秦明远带着伤再次跟秦子衿提起了入京之事。
“为父思忖良久,还是觉得留你在府中不安全,过几日,你还是随你姨母入京吧。”秦明远低声说。
秦子衿抠了抠手指,无话可说。
秦子衿知晓秦家的家底。
她跟冬凤打听过一万两银票的来源,自然也知道了安夫人拿自己陪嫁庄子卖了八千两填补秦府漏缺的事情。
想着安夫人陪嫁的庄子,看着秦父受伤的胳膊,秦子衿再也没有底气说出自己足以照顾自己的话。
“女儿知晓了,全凭父亲定夺。”
于是,入京一事就此定下。
第二日,秦明远去与安夫人商议还钱和入京的事情,秦子衿趁机带了些银两去找袁景泽。
两人找了个酒楼,秦子衿做东,点了不少酒菜。
袁景泽看着满桌的菜,乐了,“没想到秦府如此宽裕,才丢了一万两,姑娘出门还如此大手大脚!”
“你怎知我府上丢了一万两?”秦子衿一愣,她可从未在他面前提起过数额。
袁景泽乐呵呵地从身后摸出来一个盒子,推至秦子衿面前,下巴微挑,示意秦子衿打开。
秦子衿打开看了一眼,顿时愣住,“这是?”
“你家的银票,物归原主!”袁景泽一边说着一边抓起筷子吃菜。
秦子衿惊喜地站起了身,“真的?可是……可你怎么会……”
袁景泽看着她惊讶得话都说不清楚,更是得意,眼角轻轻提起,“我的人将被抓的那贼人拷问了一番,然后我带人去土地庙周围找,正巧碰到另外两人拿了钱准备跑路,便被我一并抓住了!”
“你好厉害啊!”秦子衿惊喜地望着袁景泽,忙又端起桌上的酒杯,双手举起,“你先是救了我,又帮我找回这些钱,我敬你一杯,聊表谢意!以后你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提!”
袁景泽看着一脸认真的秦子衿只觉好笑,但还是端起酒杯与她碰了一下,“喝你一杯酒就算了,怎么可能会需要你这小丫头帮忙!”
秦子衿心情好,不计较袁景泽话里的轻视,一口便将杯里的酒饮尽,这应季的桃花酿,入口微甜,鼻尖留香。
“那三人如今在哪?”秦子衿坐下,又问起那三个坏人,主要还是想打听一下“于兄”之事。
“正要与你说这事!”袁景泽也放下了筷子,将一只胳膊压到桌沿上,一本正经地说:“抓了人之后,我便拷问了,都不是什么硬汉,几鞭子就全招了。”
“那为首的姓于,正是你们府上前些日子送去官府的于嬷嬷的弟弟,一直游手好闲,就靠姐姐骗来的钱财度日,这次被你们府上断了财路,所以招呼了那对兄弟一起绑你换钱。”
秦子衿点头,果真有关系!
“绑架一事与你名声有损,想来你府上应该不想闹大,正好我父亲军营中缺修工事的苦役,不如就将这三人交由我带走,你放心,回头给他们头上刺青,日日劳作,绝对比牢狱里还辛苦!”
“那谢谢你了。”秦子衿不过是想弄清楚原委,袁景泽这个提议于她而言很是合理。
“谢我作甚,我白捡了三个苦役,该我谢你才是!”袁景泽乐呵呵地说,“来,换我敬你!”
秦子衿乐呵呵地举起酒杯,真心觉得袁景泽是个不错的朋友。
两人饭毕,秦子衿已经带了些醉意,袁景泽倒是毫无异样。
“想学骑马吗?带你骑马去?”袁景泽提议道,他这回便是替父亲进城接收一批战马的。
秦子衿搂着怀里的银票盒子摇摇头,“不了,我要将这些银票送回去。”
袁景泽看了一眼她怀里,点头,“也对,这些可不能再丢了,走吧,我送你回去。”
秦子衿点头,与袁景泽一同出了酒楼,刚出去,便远远看到一白衣少年骑马自城门方向而来。
秦子衿双眼一亮,顿时酒醒了一半,她快走一步,站到马路中央大喊道:“小哥哥!”
祁承翎接了安夫人的信便在先生寿礼结束后立马骑马赶回颍川了,他刚进城门,马儿并未跑起来,看着前面突然闯出来一小姑娘,赶紧勒停了马,只是他没想到,闯出来的会是秦子衿。
祁承翎拽着马绳,居高临下地望着秦子衿,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倒是马下的秦子衿扑闪着双眼,兴奋地说:“真的是你!我就说我不会在大白天产生幻觉的嘛!那日我在府中遇到的就是小哥哥你吧!你那日怎么走的那么匆忙?”
祁承翎还未开口,自一旁又出来一人。
“祁承翎?你怎在这?”袁景泽眯眼站到秦子衿身侧,皱着眉头道:“你怎么跟他认识?”
原本打算下马的祁承翎看着袁景泽的神情,握紧了手里的马缰,微微一抬胳膊,扯着马头绕开秦子衿,小跑而去。
“唉?小哥哥!”秦子衿转身望了一眼,随即抿嘴道:“怎么每次都是不说话就走了呢?”
“他就这样!”袁景泽说。
“你认识他?”秦子衿侧头看向袁景泽。
“认识,一怪人!”袁景泽摇头道,又看向秦子衿道:“他性格古怪的很,你以后遇到了离他远点!”
秦子衿看了一眼祁承翎消失的方向,乖巧地点了点头。
袁景泽很是满意,乐呵呵地将手往身后一背,“走吧,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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