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比试

自从大寒那日从醉仙楼回来，陈忠便缩在西门军营中，不与外界接触，倒是少了不少麻烦事。

眼前年关将近，瘦猴等人倒是倒腾了不少东西回来，其中便有两头大肥猪，按他的说法，过年不好好吃顿肉，哪有过年的气氛。

好在李漠烟还在追查寿礼被劫的事，没时间管，不然单独在西门军营里杀猪吃肉，真不是那么回事。

光洁溜溜的大肥猪被架在凳子上，握着杀猪刀的辅兵满脸的回味，周边围着一大圈人，都图个热闹。

“手艺不错，就不知道手下功夫怎么样？”在众人围观的时候，一人从人群中走了出来，陈忠认得此人，正是当日封营时和他对视的刘欢儿。这些日子，两人相安无事，此刻他却站了出来，让陈忠微微皱起眉头。

“陈伍长，敢不敢让你手下和我们的人比试一番？”

刘欢儿这话，让陈忠暗道：“终于来了”，刘欢儿和张拓都是想要巴结李悟的人，现在出来必然是想为李悟找回场子了。

“你是为李悟来的？”陈忠直言不讳的问道。

刘欢儿摆手直摇头，说：“陈伍长可是二皇子的座上宾，我刘欢儿还是有些眼力的，我可没有陈伍长那般魄力，胆敢得罪皇子。”

陈忠醉仙楼直接掀桌，不给司马上邪面子，在第二日便传遍汴梁城，当众人都以为陈忠完了的时候，一则爆炸性的消息不胫而走，三皇子与陈忠相谈至半夜，其中种种，自然耐人寻味，也让某些蠢蠢欲动的人，不得不思量自己是否能够得罪一位皇子。

最耐人寻味的是，消息出来的当天，李相如便给李悟禁足了，以至于那些想要攀上李悟当靠山的小人物，都噤若寒蝉。

刘欢儿见到陈忠后，本就没有多大的敌意，有这么一出，自然更加没有替李悟找回场子的冲动。

“那你？”陈忠见刘欢儿确实没有争锋相对的态度，皱着的眉头也松了下来，不过对于刘欢儿的态度很是疑惑。

刘欢儿耸了耸肩，说：“在这里看着你们，挺无聊的，看到你手下杀起猪来有模有样，想找个乐子。”

“什么乐子？”

“比试杀猪啊！我们中有个家伙整天跟我们吹嘘他手上功夫如何如何厉害，当真有庖丁解牛的风采，现在正好有个机会，也好让我们见识见识，同时和陈伍长压点彩头，陈伍长输了，你们这顿年夜饭，算上我们弟兄，要是我们输了，再给陈伍长添上两头猪。”

瞅见刘欢儿眼底的笑意，陈忠也算是放下心来，对着握着杀猪刀的辅兵问道：“怎么样？有把握吗？”

“二爷，放心吧！俺家三代都是屠夫，杀头猪，闭着眼都能干好，要是这都输了，俺自己跳进热水里褪毛。”

陈忠点了下头，对刘欢儿说：“我这边没问题了，你的比试，我接下了，叫你们的人过来吧。”

“等下，我的人去叫人去了。”

没过一会，一人在几人推推搡搡下走了过来，刘欢儿满眼笑意的看着来人，装作鼓励道：“别给咱弓箭库司丢脸啊！让他们见识见识你的手法。”来人强装笑颜，硬着头皮说：“欢哥，这，这牛和猪不同。。。”

“不怕，反正你闭着眼都能把牛给剔骨剥肉，杀条猪，还有什么难度呢？”刘欢儿很看好他的说道。

来人苦笑一声，知道改变不了刘欢儿想法，咬着牙走了出去。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来人心中想着，早知道会有今日这一出，吹啥牛，现在被架在火上烤了。

握着杀猪刀的辅兵见出来一个普普通通的家伙，身上也见不得有多少肉，一双手算不上白净，也谈不上干过重活，不由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

“小子，准备好了吗？要开始了哦！”

本是被刘欢儿架出来的弓箭库士卒，一听陈忠手下辅兵这般语气，输人不输阵的喊道：“开始吧！你这家伙到时候等着哭吧！”

辅兵咧嘴一笑，道：“那就让你看看俺的家传手艺。”

两人同时对着地上吐出一口唾沫，比试正式开始。

辅兵不愧是干过屠夫的，一刀捅进猪肚子上，无比顺溜的向上一滑，整只猪便被开膛破肚，肚子里的肠子，心肝，脾肾，一股脑的滑了出来，落到下方的木盆中，颇有些赏心悦目的意思。

弓箭库的士卒，见陈忠手下的辅兵这般轻松，心中不由想道：“看着也没有什么嘛！”

手中杀猪刀照着猪肚子上一捅，用力往上划，却感觉十分吃力，这一着急，脸色立马红了起来。

看着弓箭库士卒那无比笨拙的动作，所有人都大笑起来，刘欢儿等人更是笑的毫无形象可言。“笑什么笑？你能耐，你上啊！”被人嘲笑的士卒和手底下的猪较着劲，嘴却还是那般硬。

“嗤啦”一声，猪肚皮倒是被划开了，不过刀口成了一条大斜线，猪肚子里更是糟蹋的不像样子，肚子和肠子被划开了，里头的杂碎散落出来，将其他内脏给污染的不像样子。

正在切开猪肋骨的辅兵看到这人这样，气的直接跑过去，吼道：“滚！赶紧滚！这猪让你糟蹋的，到时给你吃啊？”

脸色潮红的弓箭库士卒听到辅兵这么一吼，并没有生气，反倒立马说道：“这是你说的，不是老子认输，咱们下次再比过！”

煮熟的鸭子，就剩嘴硬了。

刘欢儿无奈的耸肩说道：“看来我得给陈伍长准备两头猪了。”

“不急！既然你找了我们比试，那来而不往非礼也！我也想找你比试下强弩。”刘欢儿微微一笑，对于陈忠这要求，他心知肚明，能够偷师西门军营的操练之法，对于他们这种玩弩的行家，陈忠能不想着偷师吗？

“可以！”刘欢儿爽快的答应下来，双方心照不宣。

陈忠让人支起几个箭靶，刘欢儿让人拿来几把强弩，没有让其他人上，反倒是他亲自上阵。

说好规矩，刘欢儿和刀疤开始比试。

刚开始射五十步之外的箭靶，刀疤好歹也用强弩射过不少活靶子，五十步的靶子，箭羽命中靶心，射完便示意刘欢儿可以开始。

刘欢儿微微摇头，端起强弩，几乎下意识的抬起便射，箭羽正中靶心，与刀疤那命中靶心边缘比，更加精湛。

刀疤见到刘欢儿这等水准，眼神也认真起来，端着强弩准备对百步之外的靶子射击。

箭羽射出后，朝着箭靶飞去，嘎嘣一声，钉在了靶子上，差一点就脱靶了，不过这要是放到沙场上，也算是射中敌人了。

刀疤对这结果微微有些失望，不过百步的距离有这种结果，他还算是满意的。

刘欢儿看了眼刀疤的箭靶，端起强弩，这次倒是没有果断射击，反倒是瞄准了会，当他扣下扳机的时候，满脸的自信。

再次命中靶心。

刀疤脸上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容，和高手过招，自然能够知道自己有几分水准。

最后一个靶子，两百步外，以这个距离来说，在强弩射击范围内，可这个距离上，可不是谁都能上靶的了，各种因素都会突显出来。

刀疤心知最后一个靶子毫无胜算，可他还是端着强弩对着箭靶射出了箭羽，没有逃出他的预料，箭羽错过了箭靶。

刘欢儿这次也认真起来，仔细检查了几根箭羽，最后选择了一根他认为最好的箭羽，单膝跪地，全身心的投入进去，停顿好几十息后，才扣下扳机。

箭羽射中靶子，却没有头两次的惊艳，箭羽刚好射中靶心边缘，差三指就出了靶心。

刘欢儿的表现得到了众人的赞扬，陈忠也笑着为刘欢儿鼓掌，说道：“看来我们做的年夜饭必须给你们留出一份了。”

“那我却之不恭了。”刘欢儿也没矫情，直接答应下来，转头对刀疤说：“你的手法不错，不过你要注意你握弩的手法。。。”

看到刘欢儿释放的善意，陈忠微微一笑，刘欢儿变相的教着刀疤技巧，这事情即使说出去，也不会给他招惹多大麻烦，反正打着比试的幌子，别人也找不到借口对付刘欢儿。

看懂苗头的瘦猴立马找来了好几个擅长射箭的辅兵，满脸赚到了的表情。陈忠也算服了这兄弟，不过反正是壮大自家实力，陈忠自然恨不得还能多来几个。

正当陈忠等人在听刘欢儿讲解弩箭射击心得时，双瞳儿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在陈忠耳边耳语几句，陈忠脸色大变。

陈忠随着双瞳儿急忙走开了，刘欢儿只是在心中疑惑了一下，便没有继续关注，接着讲着心得。

陈忠和双瞳儿回到营房，营房中，沈拓等人早已等候多时，他们几人脸上带着冷意，围住一个手脚全部变形，嘴巴被布条塞住的男人。

“什么情况？”

“这个人偷偷摸摸的摸进我们营地中，被我发现了，然后他想对我下杀手，被我打断手脚了，从他身上搜出这个。”沈拓说着将一个小瓷瓶抛给陈忠。

陈忠单手接住那瓷瓶，向沈拓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鹤顶红！”

陈忠翘起半边嘴角，冷笑几声，说道：“看来某些人看不得二爷活的滋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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