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角挂着泡沫状的血。
他勉强抬头,见张郃过来时,眼中露出解脱神色。
在张郃长刀划过喉间时,他嘴唇嗫嚅,无声说了一句什么,然后望着天空,眼瞳逐渐凝固。
又走了几步,张郃看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胡人跌坐在血污中,看身上肮脏的衣裳,应该是一个奴隶。
这老胡人伤了腿,正费力的往一个地方爬。
张郃以为他是想要逃走,缓步走了上去。
却看见那个老人,爬向了一具尸体。
那尸体是个年轻的男人,胸口插着一支弩箭,与身下马匹钉在了一块。
那老人拖着被射断的腿,手脚并用爬过去,将那年轻的男人尸体抱在怀中。
仰天长声大哭。
好像是挤压心肺迫出的嘶吼哭声,粗嘎尖锐,异常刺耳。
应该是父子吧?张郃想着站住脚步。
那个老人哭着抬起头来,视线正对上张郃。
他龇起牙,眼中满是仇恨。
跟随张郃左右的扈从立刻警觉起来,正欲上前,被张郃抬手制止。
那个老人从旁捡起一柄弯刀,像是一条被打断腿的瘦毛老狗,一边哭喊,一边爬来。
身下拖出一道长长的血痕。
张郃冷眼看着他,在那老人爬到面前,举起弯刀时,挥手打过弯刀。
随后冷光一闪。
一颗花白的头颅骨碌碌滚进了血泥里。
无头腔膛因压力喷出大量鲜血。
张郃轻松闪开避过了大半,但裙甲上还是沾了些血点。
他歪了歪头,甩去了错银长刀上的血。
无关个人感受,敌人就该去死。
张郃跨过倒在地上的尸首,继续往前走去。
前面传来马蹄声,张飞的笑声从远处传来。
他带人四处收拢马匹,然后又带着一队骑兵在战场中横冲直撞。
时不时有一两个人头,在他的马蹄下炸开一团血花。
在张飞身后……
张郃迷茫的看见一个不认识的将领,哈哈大笑跟着张飞乱窜,两人就像喝了假酒一样。
遣人去问才得知,那人就是肥如主官公孙固。
张郃愣了一会后,叹了口气。
转头不再去看他们。
自行去安排打扫战场,救治己方菜鸟新兵等任务。
……
正当携带着肥如和卢龙捷报的信鸽扑棱棱往令支飞时。
令支城外二十里的矿场,传来一声高过一声的欢呼。
二百余衣衫褴褛的囚徒,正大声欢呼。
他们脚上都戴着镣铐,脸上、身上一片脏污。
一个太守府的小吏,正在大声的宣读改善矿场劳作制度的文书。
工作时间越长,越有经验的人,将审查罪名,非重罪者,将得到衣食住行方方面面的优待甚至豁免。
这也是公孙颜建立工业区的其中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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