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妈妈疑惑地将绿意看了又看,难道真的误会了白薇那个贱蹄子?
白薇咬死了绿意。
绿意急的不知如何是好,泪汪汪的眼神,可怜巴巴地看着姚敏柔。
姚敏柔却并不慌,只是淡淡一笑:“既然你们都不承认是自己在汤里下了泻药,那么,你们不如自己证实自己的清白好了。”
绿意愣一愣,忙说:“姑娘,我愿意。”反正她没有做过的事,她一定没有问题。
白薇眼珠子有些不安分:“姑·····姑娘,这怎么查呀。”
她心下有些着急,总不会是搜她的箱笼吧,有些东西,她还没来得及转移出去。
平时大姑娘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些小事。
“等你看见了,就知道了。”姚敏柔淡淡说道,随即,她面向廊下众多奴婢,肃然说道:“此事事关重大,你们都是为人奴婢的,该知道在主子的吃食里动手脚,是犯了主子们的大忌,今日下的是泻药,明日若是下毒呢,那可是要害死人的,主子若是出了事,你们这些做奴婢的,还会有活路吗?”
姚敏柔性情一向温柔,很少有这样冰冷严肃的时候,廊下的奴婢们大都是吓住了。
再一想她的话,顿时个个一身冷汗,大姑娘姚敏柔虽然不是老太太的亲孙女,只是死了的继子所出的没有血缘关系的孙女,类似养孙女一样的存在。
可是,她到底是主子,若是她出了事,保不齐她们这些奴婢,全都要被连累了,或打或杀,全都没有一个好下场。
“姑娘,您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做,我也愿意自证清白。”看门的何婆子急忙说道。
何婆子自己带着小孙女儿过活,好容易得了在如意苑里看门的清闲差事,大姑娘又性情温和好伺候,手头又大方,三五不时的赏点心,赏水果的,她这差事做的十分惬意,可不想因为谁谁给大姑娘下泻药的事,把自己给连累了。
她若是出了事,她五岁的孙女儿可怎么活。
这分明是要害的她家破人亡啊。
何婆子快要恨死下泻药的人了。
有何婆子打头,其他也不想被连累的奴婢们,纷纷七嘴八舌的愿意自证清白。
白薇脸白的的跟要死了一样,张着嘴,傻傻地看着眼前这些,平时里一点都看不出对姚敏柔有多衷心的人,现在一个个的,全都变成了忠仆义奴?!
白薇还小,十四岁,还不知道什么叫牵一发而动全身。
她给姚敏柔下药,不止是她自己要担责任,还要连累了如意苑其他的奴婢们,要落一个失查和懈怠主子的罪名。
说到做到。
姚敏柔当即对费妈妈说:“既然说了要自证清白,其实,也用不着这样劳师动众的,把所有人都查抄一遍,这要是叫外人知道了,还以为我们寿昌伯府怎么了。所以,以我的意思,既然这汤自始至终接触到的人只有绿意和白薇两个,不如,就查她们两个就好,费妈妈觉得呢?”
费妈妈年轻时候,可是老太太跟前服侍过的二等丫头,不然也不会老了老了,没有被打发回去养老,反而还落了一个大厨房管事的肥差,三五不时、一年四季的,银、米、粮、柴、炭以及油盐酱醋这些小东西等等,她家基本就没有买过。
她来时告白薇的状,也是欺负姚敏柔无人庇护,温柔腼腆的好性子,否则,今日这事若是牵扯到二姑娘姚敏柔的锦绣园,她少不得老老实实的吃了这闷亏才是,哪里敢闹呢。
温柔腼腆的大姑娘发威了,费妈妈也有些胆怯,忙笑着:“大姑娘说的是,老奴也是这样觉得的。”
姚敏柔微微一笑,又说道:“既然费妈妈这个苦主也愿意,那么,为防止绿意和白薇两个自证清白的时候,有与她们相关的人在里头浑水摸鱼,不如,我们就找几个与此事无关的人,来搜查泻药这个罪证,你觉得如何?”
费妈妈忙说:“大姑娘所言甚是,老奴还是听姑娘的。”
如意苑众多奴婢,心里暗暗吃惊,费妈妈可是连二太太都要客气两分的人,这会儿对大姑娘可真是恭敬。
姚敏柔点点头,又想了想,才说道:“既如此,我心里也有了主意。我记得府上前段时间刚采买了十来个小丫头的,现在不出一个月,应当还在梧桐院里学规矩,不如就从她们里头挑几个人出来,把绿意和白薇的屋子好好的搜一搜。她们才来府上,连二门都没有进过,更谈不上与她们两个相识了,自然也能做到公平公正。”
费妈妈心里暗暗吃惊,忙点了头说是。
姚敏柔又温和地说道:“那么,还有一点,为了避免去叫人的时候,有人会跟那几个丫头串通口供,我们两个不如各出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结伴去叫人,她们互相监督,我们就谁都没有做小动作的机会了吧。”
费妈妈连连点头:“姑娘说的对。”她转身告诉跟着自己的婆子:“等会你跟着你,放机灵点。”
那婆子急忙应了:“费妈妈您尽管放心吧。”
姚敏柔这里便看了一眼一个二等丫头,在她低下的发顶看了又看,才淡淡一笑:“燕儿去吧。”
这燕儿长得粗壮,人又老实,说是二等丫头,也不过是孙氏那边筛选出来嫌弃容貌粗鄙不过关的丫头,随意搪塞到她这如意苑里的。
前世,燕儿也是这般老实,跟着做妾的她到了驸马府······
梧桐院比较偏,在二门最外侧,距内院最远。
因此,一来一回都得要时间。
珠蕊使唤婆子搬了椅子来,姚敏柔便坐下了,一杯清凉解渴的绿豆冰水已经送来。
白薇口干舌燥,费妈妈也是,现在虽然是秋天了,可秋老虎依旧吓人。
烈阳高照,暑气难挡,没一会儿,在白灿灿的日光照射下,跪在台阶下的白薇就一头热汗。
费妈妈是老油条,早就挪动到廊下阴凉处,得意地看着白薇的狼狈之态。
姚敏柔将费妈妈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看在眼里,目光似笑非笑地从她脸上掠过。
神情依旧淡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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