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五 改命数(1 / 2)

番外五 改命数

“这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康王府中,某处院子突然炸起一道不可置信的咆哮,如平地惊雷,吓了众人一跳。

自打长宁郡主嫁过来之后,康王府就一直风平浪静,和和美美,他们都快忘了从前的康王世子有多混账……

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从明镜台外经过的婢子们捂着心口,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头,还未窥见几分真容,就见季真被狼狈赶出来。

他气急败坏,站在院儿门口,一边儿揉着撞在门上的手肘,一边朝里头骂道:“我告诉你,我给人把脉这么多年,就没有出过差错的!再说了,这种事情你朝我发什么火?又不是我让你媳妇儿怀上的!”

个王八犊子!

季真打会走路就被师父带着开始看医书,年少成名,行医治病多年,就没几个敢不尊敬他的。也就是运气不好,碰上了范阳卢氏那群蛮不讲理的人,再者就是时运不济,被谢策给抓住了!

他就不是个东西啊!

幸好今日过来没带药箱,不然那翻脸不认人的混账玩意儿,能干出连人带药箱都给他扔出来的事儿!

边上的婢子们傻了,你看我我看你,个个都是神情恍惚的样子。

季先生说什么?

长宁郡主…...怀上了?!

来不及细想为何这么天大的喜事,谢策还如大祸临头一般崩溃至极。见季真气得不轻,婢子们纷纷劝道:“世子向来如此,季先生切莫与我们世子一般见识。等回头,郡主教训了世子,定会让他向您赔礼道歉。”

“是啊,季先生您受累了,这样大的喜事,还要请您吃酒呢。”

季真本就是心高气傲之人,此刻受了一肚子气,已经准备到秦燃那告他一状,婢子们说再多也没用!

“我不吃酒!”他毫不客气道,袍子一甩,头也不回就走了。

除非下回他亲眼看见谢策跪搓衣板,否则…...

哼!

屋内。

谢策蹲在地上,抱着头,满脸的痛苦之色,嘴里念着:“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怎么可能,我一定是在做梦……救命啊!”

丹心扶着秦清,小声道:“不然,还是请季先生回来,给世子看一看…...吧。”

怕谢策听见,她很谨慎地将“脑子”两个字吞了回去。

秦清一手被丹心搀着,一手扶着桌沿,脸上没什么表情。

看似冷静,实际上也没有比谢策好到哪里去。

甚至于,丹心说了些什么她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秦清恍惚地想,难道真的是做梦?

她…...怎么可能有身孕。

“郡主?!”丹心眼疾手快,但还是慢了一步,“哎呀,您这是做什么呀?”

秦清捏了下自己的脸,脸上很快浮起的清晰红印以及紧跟而来的丝丝疼痛,让她后知后觉意识到——

“丹心,不是做梦啊。”她呆呆道。

丹心哭笑不得,想说怎么会是梦呢,季先生的医术大家有目共睹,如果不是他,秦清早在几年前就没了,哪能平安活到现在?

她柔声道:“郡主,有了身孕是好事呀。”

不知是不是因为这句话触动了谢策的某根神经,他忽然站起来,回头看了秦清一眼。

他似乎平静下来,但秦清还是一眼就看见他发抖的手,和努力吸气的细微动作。

“阿宁,我、我出去一趟,一刻钟,不,我马上就回来!”说完急急忙忙跑出去,因为走得太急,险些被门槛拌了一下来了个四脚朝天狗吃屎。

丹心又是诧异又生气,“世子是怎么了?平日里黏人得厉害,这您才有了身子,他反倒跑出去,难道这会子还有比陪在您身边更要紧的事儿不成?”

没得到秦清的回应,丹心又嘟囔道:“这么大的喜事,怎么瞧着,世子不是很高兴啊?”

不高兴吗?

秦清扶着桌沿慢慢坐下来,纤细脆弱的手腕攥了许久,一直到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方才不自觉松开,像是一个牵线木偶般,覆上了平坦的小腹。

一如往常。

什么感觉也没有。

怎么就…...一月有余了呢?

秦清脑子成了一团浆糊,怎么想都想不明白。

她有身孕了。

她肚子里有孩子了。她…...也要做阿娘了?

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

秦清如梦初醒,从呆楞中回过神来,像是触碰到了什么珍贵易碎的宝物,急急忙忙缩回手,不敢再碰第二下。

丹心发现了端倪,“郡主,是不是…...害怕?奴婢去请季先生回来吧?”

这话才说完,谢策就抓着一个白胡子老头回来了。

老头子年过半百,被拽着跑了一路,气喘吁吁,差点整个人就去了。

谢策还忒不是个东西地催促道:“快,给我媳妇儿把个脉。”

原来他是去外头医馆抓老郎中去了。

秦清盯着他满头的汗,下意识伸手要用帕子给他擦汗,才抬起手腕,就被谢策握住,刚稳住假装平静的脸瞬间紧张得不行,他叨叨个没完,如果仔细听,会发现他的声线中藏着一丝颤抖。

“坐下坐下,别动,阿宁别怕,我们就把个脉,肯定不会有事的。把了脉我就去把季真打一顿,算了,打人会留下证据,我半夜翻墙过去偷偷拔他几根草,让他胡说八…...”

柔软的帕子盖在细白手腕上,老郎中的手指刚搭上去不久,便喜笑颜开,恭喜道:“夫人已有一月身孕,只是观脉象,气血亏虚,近来可是食欲不振…...”

“你胡说八道!”耐心的话语被硬生生打断,谢策指责道,“你会不会把脉?我媳妇儿怎么可能——”

剩下的半截话自动消音,秦清握住了他的手,对老郎中道歉:“我夫君脾气冲,多有冒犯,请您见谅。”

掌心被挠了挠,谢策如丧考妣地慢慢低下头,像是终于承认了某个事实,在秦清的无声催促下,低声道:“对不住,我不是有意的。”老郎中一脸古怪地看着他俩,怀疑秦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谢策的,但看两人恩爱的模样,又推翻了先前的猜测,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医者仁心,老郎中还是颇有耐心地叮嘱了几句。

秦清的身子骨本就比旁人要差些,有了身孕之后,自然也要比寻常人多出十倍当心。

老郎中细细叮嘱,谢策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秦清倒是听了一些,但更多注意力还是在谢策身上,唯独丹心最认真,就差拿纸笔一一记下了。

丹心拿了诊金,叫人将老郎中亲自送回医馆,回来时发现房门紧闭,想到谢策的反应,一时间心生担忧。

屋里头,两人都分外沉默。

秦清犹豫了好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她捏着谢策的手,发现同她一样,也是汗涔涔的。秦清小声道:“如果不出意外,这孩子…...应当是你的。”

什么应当是你的?

谢策就跟个炸药桶似的,原地爆炸。

“当然是我的!”

说完反应过来这就是变相承认有了身孕。谢策眉头紧锁,整个人处于极度的焦虑和不安中,他握着秦清的手,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抱着她,和她紧贴一块。

“谢策。”她主动走到他怀里,抱着他劲瘦的腰,轻声道,“你别怕。”

“是我不好,我不该认定自己不会怀孕,让你…...”

谢策打断道:“这跟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是我自己的问题。”

虽说知道秦清的身子不会有孕,但为了保险起见,两人自打行房之后,谢策就一直背地里偷偷服用专门给男子避孕的药物,他那么怕苦的人,竟然坚持了大半年还一直没被人发现。

直到后面秦清察觉到了什么,难得态度强硬,不许他再吃那种药。

谢策懊恼不已,他不应该抱着侥幸心理拿秦清的身体去冒险,他心心念念,盼了许久的宝贝,他怎么能让她置身于危险之中?哪怕是一丝风险都不能有。

可现在说什么都来不及了。

秦清已经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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