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京城当中怎么会有箭矢,有人刺杀?
马儿受了惊,高高扬起马蹄,又重重落下,随后发了疯地往前跑。
可怜了车中主仆三人,被马儿这样折腾,险些跌下马车。
“都抓稳,尽量将身子放低。”
车帘被风鼓开,苏卿暖看到车夫早已没了踪迹,看来今日雇来的这辆马车有问题,有人就没想她活着回府。
“符元澈,别让我抓到把柄,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翡翠被磕伤了手臂,谭嬷嬷也碰伤了额头,二人却死死将苏卿暖护在中间。
箭矢似雨一般密集地往车壁上落,街两头的景物越来越陌生,她们何时被引得出了城竟都不知。
怎么办,现在该怎么办?
苏卿暖竟然没了办法,马儿发了疯,不跳车会有未知的风险,跳车,后面跟着杀手,怕是没等站稳就射杀成了筛子。
老天让她穿越一次,难道又要亡她?
半晌,翡翠奓着胆子抬起头,“小姐,箭雨好像停了。”
苏卿暖慢慢爬起身子,躲开刺猬一样的木板,扯开后车帘向后望,之前的黑衣人不见,却换了另一批身穿铠甲的人。
为首的男子手中提着剑,身下坐着的马儿速度极快,直奔她们的马车而来。
苏卿暖咒骂了一句,“该死的,这是准备不死不休了吗?”
翡翠此时也爬了起来,看到越来越近的公子,她欢喜地叫出声。
“是小公爷,小姐,小公爷将杀手解决了。”
苏卿暖揉了揉眼睛,用力往男子脸上瞧,果然眼熟得紧。
随即想起来,这不是大哥的挚交好友,祁衡吗?那个总是喜欢逗她玩笑,小时候带她钓鱼,给她掏鸟蛋的祁家哥哥吗?
后来他去了家中封地,去年她大婚前才回来,可那时她与符元澈已经订婚。
祁哥哥只对她说了一句,“祝你新婚幸福!”
便再也没有来过苏府。
后来听大哥说,他只在京呆了一个月,接了左都御史的职务去了禹州查案。
他这是回来了?
还未容她多想,谭嬷嬷一声惊呼,“小姐,马儿要冲进密林了。”
随后一阵剧烈的颠簸,马儿带着车下了官道,车辙在沟渠里卡了一瞬,那马却没有因此放弃狂奔,只挣扎了数下,带着车继续向前。
若再跑下去,车必撞到树上,插满箭矢的车厢已经让三人身上多处划伤,若再来一次用力的碰撞后果不敢想象。
一瞬间,祁衡纵身一跃,跳到发狂的马背上。
他没有试图去拉缰绳,而是从靴子里抽出一把匕首,直接扎进马儿的脖颈里。
那马本就因为受了惊疯跑了一路,这会被放了血再没了力气,距离树林不足三米的地方,马儿双腿一软,扑通一下跪倒了下去。
“啊!”车内的三人又是一个重心失衡,齐齐向车外滚去。
苏卿暖发誓,这辈子都没有这样狼狈过。
她被祁衡拽起来的时候,脸上沾了泥巴,头上扎着草屑,更不要提衣衫被划出的大大小小口子。
一只袖子完全被撤掉,背上的薄纱比乞丐服也没好到哪里去。
可她对这些都没有多少感觉,再次揉了揉眼睛。
“天啊!这世上还有这么俊的小哥哥,我以前咋没发现呢?”
祁衡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
“摔傻了?你五岁就认得我了,第一次发现我长什么样?”
苏卿暖很诚实地点点头,不错眼地盯着人家祁衡的脸。
她是真的,真的第一次见好不好!
没办法,她生来被叫丑八怪,看人的时候目光都是躲闪的,就算祁衡脾气好,对她说话也温柔,她也不敢盯着对方瞧。
尤其是他的眼睛,看过来时像溶了星辰,深邃且明亮。
这会眯着眼睛打量她的时候更不得了,那眼睛竟然变成了好看的凤眸,勾得她心都忍不住痒痒。
难道这就是一见钟情,是喜欢?
祁衡还没见过暖暖这么傻的样子,无奈地掏出帕子帮她擦了擦嘴角。
“摔坏了脑子也不至于流口水,若是饿了一会我请你去聚贤楼吃大餐。”
苏卿暖这才发现,她竟然看帅哥看流哈喇子了,简直太有出息了。
翡翠揉着膝盖努力爬起来,看到小姐身上的衣服,哎呀一声。
“小姐,您的衣衫都坏了。”
她爬回车厢,看到出门带的包袱还在,长长松了一口气。
“小姐,快将衣服换了,奴婢给你重新打理一下。”
苏卿暖想说,不急,她还有话问祁衡呢,扭头就看到翡翠衣衫上透出的血,还有坐在车辕处捂着额头的谭嬷嬷。
一瞬间,她心疼的厉害,“翡翠,谭嬷嬷!”
祁衡见她自己受伤都没有嚷疼,看到下人受伤反而哭了,忍不住叹息。
还是和从前一样,心软得像个傻瓜。
“我已经命人雇了马车,很快就能过来了,你们要是有备用的衣物就先换上。”
毕竟这个样子让外人看了去,有毁名声。
由于之前是入宫,每人自然会多备一身衣衫以备不时之需,没想到这会派上用场。
苏卿暖换好衣衫回来时,新雇的马车已经到了。
祁衡这一次亲自护送,若不是他说,苏卿暖都不知道她们竟然被马儿带着跑出城外五里多远了。
“暖暖,你可知对你下狠手的人是谁?”
那批黑衣人都是暗阁的杀手,即便抓回去也审问不出结果。
能雇佣起暗阁的人,身份应当不一般。
苏卿暖一声冷笑,“除了我那好夫君恨不得我死,怕是没有人这么希望我归天了。”
“永昌侯?”
苏卿暖长长叹息一声,“让你失望了,我这日子过得半点不幸福。”
祁衡看着她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口却是心疼得紧,“既然过不下去了,为何不和离?”
“你怎知我不想和离,只是难如愿罢了。”
祁衡沉思片刻道:“我去禹州立了功,皇上刚好要奖赏我,不过我用此功给你换一纸和离书吧!”
苏卿暖听了当即摇头,“不可。”
苏家与祁家只是世交,她与祁衡没有半点血脉亲情,让他用功勋给自己换和离书,那符元澈不知要编排出多少难听的话来。她不能牵连祁衡淌这趟浑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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