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 止梅临产(1 / 1)

江云秋高兴极了,连忙回去把自己新做的衣裙取出来,又让听风去街上买了最新式的绢花和胭脂,一心等着秦高回来。

而苗氏在家倒是热热闹闹的过了个年,江云雁在清河县的县主府早就修建完成了,基本上人员也到位了,但是苗氏舍不得,便说已经入了冬,不好搬迁,让江云雁来年春暖花开之后再搬进去。江云雁自然也愿意,便同意了。不过因为过了年就要进京给福禄长公主贺寿,届时难免会入宫谢恩,江云雁还是抽空去了一趟清河县,顺便把止梅也送了回去,毕竟她就要生产了,需要留在婆家。

江云屏自然跟着去了,她可不放心止梅在方家那三间小屋子里面生孩子。所以还是把止梅接到了那所宅子里,为了不让方家的人说闲话,她还把那宅子过户给了止梅,当做补充的嫁妆。这样一来,方想住进去就名正言顺了。

方想的老娘也想住进来,可是方想说担心大嫂把老娘房间里藏的东西给偷了去,他老娘犹豫了半天还是没住进来。

方想的大嫂快被酸水给淹没了,同样是嫁给老方家的男人,怎么生个孩子还天差地别的!她日日诅咒,说止梅肚子里的必定是个赔钱货。

方想的老娘听到了这话,跟大儿媳妇打了一架,被力气大的儿媳妇推倒在地,嚎啕大哭!

止梅心烦不已,让听雨赶紧收拾了包袱,便给婆婆留下二十两银子,离开了。

方想的老娘见了银子,也不哭了,赶紧回屋里藏好,四下看看,自己走了这屋子里的东西肯定被那个大儿媳妇给搜刮空了,当下横了心,说什么也不能走。

方想从衙门下了班回到家,也是忘记了要住到那头去,正一拍脑门要走,却见自己的老娘跑出来,神神秘秘的拉着他道:“想儿啊,为娘想过了,你大嫂这个吃里扒外的,整日见不得你们好,娘要是去伺候了止梅的月子,回家来指不定什么都没了。娘想着反正止梅她亲娘在身边,有她照顾月子更妥当,这个……娘这些日子就不过去了。”

方想傻了眼,他虽然不想让老娘住进去,可是这媳妇生孩子不是应该婆婆来伺候的嘛!只要熬过了这一个月,今后儿媳妇定然会更孝顺婆婆,这便是风俗。

方想念着丈母娘好说话,一咬牙道:“成!我去同丈母娘说,可是娘你要想好了,这次你不去,今后那个院子你可就真的不能登门了。”

方想娘惦念着屋子里的东西,赶紧道:“不登,不登,你放心,往后只有你们小俩口回来的,没有为娘去找你们的。放心!”说着又一咬牙拎出来两个篮子,一个里面装满了鸡蛋,另一个装了一只捆了翅膀和脚的老母鸡,二斤红糖,说给止梅月子里吃。

方想对老娘有点失望,他不让老娘住进那幢房子,说白了是因为那是止梅的嫁妆,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的,可是老娘竟然连媳妇的月子都不管了,只顾着屋子里那百八十两银子,这才让他觉得寒心。说白了,以方家的家底儿,何时能够攒下百八十两的银子,还不是这一年多来止梅娘家的补贴么,照顾好了小儿媳妇,以后多少个百八十两没有,为什么老娘就不懂呢?

方想其实很想一家人和和美美的,可是大嫂就是个惹事精,母亲贪图小便宜,方想深深的觉得,方家只有自己一个明白人。

回到那边只说老娘给大嫂气着了,虚软的不能来伺候月子,还请止梅和丈母娘原谅。

止梅心里门儿清,不过还是关心的问道:“娘那里需要请个大夫看看吗?”

方想心中一软,道:“不必,生气的事情过几日就好了。”

至此更觉得对不起这个温柔的妻子,悻悻说:“只得麻烦岳母了。”

止梅心中高兴极了,却面上不怎么明显,只是幽幽说道:“婆婆有更重要的事情也是没有办法的,幸好她同意我娘来照看我,更同意我们住在这里。如此我便很感激婆婆了,只是劳动夫君你,需要两头跑了。”

方想不以为意,心想自己何必两头跑,这里有人伺候着,又住着舒坦,还能守着老婆孩子,岳母和蔼温和,总比自己家整日鸡飞狗跳的强。

于是他便道:“无妨,我少回去几趟家里还能安宁几日。母亲自会理解。”

止梅心下高兴,便温言道:“夫君说什么便是什么了,妾身只管养好身子,争取给夫君生下健康的孩子就是了。”

方想知道她不敢打包票说能生儿子,他自己倒也不是那么重男轻女,于是笑笑道:“我方家已经有了大孙子,你这胎是儿子更好,便是女儿,我方想也是疼爱的,只不过大嫂和娘那里你兴许听不到什么好话,不过你是个大方人儿,不与她们计较便是了,索性这是咱们的孩子。”

这话倒真是说到了止梅的心尖尖儿上了,她自幼因是女儿,没少受气,更因为母亲一连三胎都生了女儿,便在婆家的日子万分难过。她少不得有些阴影,如今听到方想这般说,倒真是感动了几分,当下红了眼眶,依向方想,在他肩头靠着,幽幽说道:“不怕夫君笑话,妾身这些日子当真害怕不能生个儿子让你开心,今日听到你这般说,我这心里便定下了。”

方想搂着妻子道:“我们还年轻,即便头一两个孩子是女孩也不打紧,以后还能生就行。”

止梅掉着眼泪点点头。

稍后方想去了衙门,止梅眼眶红红的叫江云屏看了出来,便急忙追问,止梅把方想的话复述给江云屏,母女两个又哭了一回。

江云屏收起眼泪笑道:“你放心,这一胎我已经请人给你看过了,八成是个男孩。不过方姑爷能说出这般话来,也是我儿的福气。”

止梅笑着点点头,低头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云雀的婚事也定下来了,钟贺年在家里也不用听母亲唠叨了,亲朋好友之间见面也是一片恭贺之声。

倒是也有人在那里等着,觉得以钟贺年的八字,少不得这个妻子也得出状况,不过也有人说:别等了,先前出状况的那些都是压不住的,如今这位,上面可净是贵人!

听了后面的传言,钟贺年脑海中立刻冒出江云雀从马车上跳下来后,爽朗一笑的英姿,当下心中便慌乱一阵子,脸上挂上笑容,他对这门亲事满意极了,甚至亲自暗示母亲要在聘礼上多费些心思。

这件喜事传到了康大夫家里,他母亲又不淡定了。

“这钟公子老身也知道,也是个婚姻艰难的。可怎么人家都订亲了,你这个死脑筋还没想通,街上多少大姑娘小娘子的,哪个不成,你干吗那么一根筋!”老太太很是难过,又很失望,唉声叹气的。这清河府有名的几个光棍,又少了一个,还不是自家的孽障!

康大夫翘着二郎腿,他不是不急,他只是越来越看不到希望了。

退而求其次?

他摇摇头,还不到时候,还不到死心的时候。

他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他一直都是个随性的人,很温和,从来不强求什么。当初的嫡妻便是母亲做主娶进来的,他也待她很温和,夫妻俩相敬如宾。纵然是她抛下他早赴黄泉,他也是伤心了一阵子的。随后也知道无后为大,想着续弦,正在捉摸着人选的时候遇到了江云屏。

“兴许,是前世欠了她的吧。”康大夫幽幽的望着窗外被一阵疾风吹动而四处乱晃的枝条,自嘲的想着。江家有许多丫环婆子很是敬佩自己的痴心,于是便把一些风言风语告诉他听。例如曹公子,例如江云屏亲手做的棉衣……

他不得不承认,听到这些的时候,他自认为古井无波的内心晃动了,他曾一度感觉到羞愤,觉得江云屏是因为自己并非是个士子,只是一个郎中而轻视自己。可是,毕竟是他喜欢的女子,而他也当真是个冷静的人,几番呼吸吐纳之后,他慢慢想明白了。自己开始行动是在她遇到他之后,而且感情之事并非是个讲究先来后到的存在,如果自己和她有缘有份,那么十个曹公子也撼动不了,如果自己和她没有缘分,不是曹公子也会是别的什么公子。

这番心理活动很是冷静,很是公道,但是分析的结果让康大夫想骂人。

他这一生很少有想要追求的东西,没想到第一次有了,却是个不甚乐观的情形。

他站起来走了走,又一屁股坐回去,继续品茶,下火。

这几日江云灵有些闷,江云雀便调笑她,说她因为张公子回京过年了所以她寂寞了。不过如今的江云雀也是订了亲的人,所以江云灵很是不客气的回道:“我看三妹妹这些日子倒是红光满面,果然钟公子身在近前,你便春风得意了?”

江云雀败下阵来,去找江云雁,索性不论岁数大小,三姐妹都订了亲的。

江云雁脸色一白,赶紧收敛了颜色笑道:“三姐姐也真是的,二姐姐的那张利嘴你还没有领教够,别推搡我去挨骂!”

江云雀也不好强求,只得闷闷的说:“可惜这次母亲和你进京不会再带着我们去了。京城挺好玩的,我倒是还没有逛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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