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孤悬,寒风过窗。
扫着满室烛光摇晃,拉扯扭曲,犹似鬼火,叶寒声几人在客栈大堂里守着,时不时朝外看上一眼。
“怎么还不回来?该不会出事了吧?”
叶寒声搓着手,来回踱步。
越青崖道:“都督和姑娘一起,以他们的身手,能出什么事?你别在这儿杞人忧天。”
“可府衙里没人,四周也都找不到,泾州这地方邪门的很,总叫人没办法放心。”
冯禹揉着眉心,刻意不去看陀螺一样打转的叶寒声,有一句话他是赞同的。
泾州城这地方确实邪门。
他们屡屡碰壁。
现在连离罡和离溟也不知所踪,敏感时期,虽然大家嘴上说着没事,但只要一日不见人,笼罩在心头的那片阴影就一日不会散去。
蛮奴站在一旁,不参与他们的讨论。
默默盯着客栈外面,长街尽头,黑黢黢的像是同夜色融为一体,什么都看不分明。
一阵马蹄声从远处传来。
他立时朝前走了两步,翘首以盼,没多久,两人两骑到了眼前,“姑娘。”
蛮奴没有表情的脸顿时堆满笑,替桑桐牵马。
两人进了客栈,一看所有人都在,微怔刹那,叶寒声挤上前来,“都督,你们到底去哪儿了,急死我们了。”
“急什么?”
楼珩不咸不淡的反问:“有事?”
叶寒声老实摇头,垂眼抠着手指,“这不是……担心你们嘛。”
楼珩解了大氅搭在胳膊上,往里走,“闲来无事,四处转了转,都散了吧。”
越青崖和冯禹抱拳,各自回屋。
叶寒声跟着他回禀:“卑职已经去过月满楼,那边说,明晚戌初时刻,请都督过去一叙。”
“嗯。”
楼珩表示知道,几人上了楼,正要分开,楼珩突然止步回望,“桑姑娘。”
看他有话要说,叶寒声躬身退去。
桑桐挑眉看他,“怎么?”
“愿你好梦。”
……
桑桐怔了许久才反应过来,他专门叫住她,就为了说这个?
等她再想细看楼珩,他已经推开门,进了隔壁房间,桑桐在原地站了会,莫名其妙的笑了下,摇摇头,也进屋歇息。
白跑一趟,委实很累人。
他们赶到刺史府后,将马拴在暗巷里,摸进李叙书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翻找了一圈,愣是没找到那本名册,不知被他藏去了何处。
桑桐趴在桌边,想歇一会后,再去叫人准备热水。
谁知这时房门被人敲响,“客官,水已经烧好了,现在抬上来吗?”
桑桐拉开门,小二眉开眼笑的望着她。
“我还没来得及叫烧水,你找错房间了吧?”
小二看了眼房边挂着的牌子,笑道:“天字一号房,没错的,那您看要不要……”
桑桐想着或许是蛮奴吩咐的,当下打开门,“抬上来吧。”
“得嘞。”
热水的暖意驱散了一整日的疲乏和寒气,桑桐在浴桶里泡了会,等到水温渐凉才出来,换上干净的衣裳,将头发绞到半干,披在身后。
湿发不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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