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暮璟柔嫩的小脸贴在墨寒诏的胸膛上,直到她清晰感受到男人身上传来的温度时,那一刹那,她仿佛整个人都颤了颤。
“殿下...呜呜。”
云暮璟双手揽住墨寒诏的腰身,紧紧地抱着,似是在寻找虚空中的唯一一丝安慰,放声哭起来。
微微灼热湿润的触感袭来,墨寒诏非但没有觉得反感,反而是一阵心疼,低声宽慰道,“孤在呢。”
张太医和德公公对视一眼,悬着的心也总算放下来,齐齐悄无声息地离开朝阳殿。
只要殿下心里还不愿意让璟姑娘走,那璟姑娘自然是能够留下的。
不知过了多久,云暮璟才终于平静下来,脱离墨寒诏的怀抱。
她有些歉意地扫过墨寒诏被他泪水沾染之处,“那衣裳...”
“无碍。”墨寒诏也是低头简单扫了眼自己的领口,似乎全然没有放在心上。
说来奇怪,他身份尊贵,寻常人弄脏他的衣裳,他少不得得发怒。
可云暮璟不同,面对她的哭泣,墨寒诏只会觉得没有保护好她,那种怜惜,叫他根本生不出半点责怪的意思。
反正这衣裳也脏了,墨寒诏便也全然不在乎,直接用自己的袖口去帮云暮璟轻轻擦拭眼角的泪。
温柔的不像话。
“自今日起,你就好好养伤,孤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你的。”墨寒诏轻轻地道,“待半月后,你的脚上也好了,刚好与孤成婚。”
话音落下,墨寒诏眸底有一缕光晕一闪而逝。
看来这半月,他甚至连思语都得防着,而且之后,思语入东宫,他都必须得多注意一点思语的动向。
虽然在假山时,思语也似是消了气,但有那前车之鉴,墨寒诏对云思语却是再不敢彻底放心。
否则保不齐,今日之事还会发生。
云暮璟闻言,方才的酸涩褪却,剩下一缕乖觉和感动,乖乖地点头道,“嗯。”
只是无人察觉,她在捕捉到墨寒诏眼中的凝重时,微微拧起的眉目松了些。
看来,墨寒诏虽然没有彻底对云思语失望,可对云思语那温婉大度又贤良的刻板的印象,已然是转变不少。
如今,他恐怕是没有从前那样相信云思语的所有话了。
等下次云思语入东宫后,她跟云思语发生冲突时,墨寒诏绝不会再无条件相信云思语。
反倒是心有可能还得偏向心地真正善良的云暮璟一点。
这样一来,云暮璟之后行事就能方便上许久。
“...”
经此云思语大闹东宫后,她这等泼妇形象便传开了。
一时间,宫中流言四起,虽然墨寒诏出手快,把那些消息全部都及时给压了下去。
可不知怎的,这事儿竟还被散播到宫外。
如今整个东梁都在看云思语的笑话,连墨寒诏,乃至东梁皇室都有点抬不起头来。
“哼!”
御书房内,东梁皇帝坐在桌案前,那威严至极的气息瞬间席卷向跪在不远处的墨寒诏,冷冷地道,“看看你挑选的好太子妃!”
墨寒诏墨色锦绣绸缎的袖口中,指尖蜷缩,抿唇道,“父皇,思语都是无心之失,还请父皇...”
“给孤闭嘴!”东梁皇帝气的抄起旁边的一本折子砸在墨寒诏身上,怒斥地道,“还没入东宫,就摆起太子妃的架子来了。”
“这种荒唐没教养的女人,你居然还给孤护着她!”
“父皇。”墨寒诏沉声道,“思语是儿臣的妻子,儿臣自当相护,还请父皇给思语这一次机会。”
“你...”
东梁皇帝看着墨寒诏,只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但他又拿墨寒诏无可奈何,他这个太子哪里都好,就是对女人太死心眼!
好在,这东宫中还有一个云暮璟,说不定能让太子有所改变。
思及此,东梁皇帝暴戾的气息总算微微收敛平复一些,他淡淡地道,“孤姑且不跟她一般计较,不过孤有个要求。”
“你跟云思语大婚前,她不得再踏入皇宫半步!”
墨寒诏听着东梁皇帝这话,先是一愣,眉头也是紧紧皱起。
他和思语成婚还要一个月,这么久都不允许思语入宫,会不会不太好?
不过这个想法刚刚升起,墨寒诏忽然意识到,云暮璟尚且还在养伤,不宜再受打扰。
东宫之人,都清楚眼下云暮璟是他的女人,对云暮璟都是小心翼翼地照顾着,那唯一的不确定因素,就是思语。
思语若是不入宫,二人自也不会发生冲突。
何况思语现在正处于风口浪尖上,让她安心在府里待着不出来,其实并非坏事。
“儿臣没有异议。”墨寒诏答道。
这难得的顺从,反而是令东梁皇帝有些惊讶。
寻常时候,一旦遇见点跟云思语有关的事情,太子就跟丧失判断一样。
怎么如今...东梁皇帝指尖叩击在下颚处,心中不由得升起一丝考究。
太子的改变,莫非都是东宫之中那名侧妃带来的么?
若真是如此,云暮璟倒是比他想象当中还要厉害。
这般发现,令东梁皇帝心情舒畅不少,连对太子神情都是稍显缓和。
东梁皇帝对太子摆摆手,示意太子起来,然后便没有再提及云思语,而是跟太子继续商讨公务。
太子已然后退一步,他要是再咄咄逼人,保不准得起到反效果。
云思语被明令禁止入宫的后半个月,云暮璟在东宫之中,都待的安稳不少。
“参见太子殿下。”
外头传来宫人的通报声。
彼时,云暮璟正坐在殿中的梳妆台前,指尖捻着垂落身前的一缕青丝,拿着一把精致的紫檀木木梳子。
沾了桂花油,正轻轻梳着自己柔顺披散在脑后的三千青丝。
清浅的桂花香气弥漫在殿中,墨寒诏刚刚踏入的时候,就闻见了。
桂花有些甜腻,可云暮璟的殿中,还有一丝如栀似茉的香中和甜腻感,倒是让墨寒诏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云暮璟刚刚才沐浴完,殿中又点着炭火,并不冷。
所以她只穿了一袭抹胸的白色长裙,外披浅蓝色的轻纱。
这会儿她听见通报声下意识回头时,见到墨寒诏站在她身后,墨眸透着几分幽色地望着她。
云暮璟忍不住疑惑起身,“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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