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闭了闭眼,她不怨怪哥哥。
做为子女,即便父母再不堪,也不会嫌弃,这是情,是孝!
所以,如今揭露华氏的这些罪名只能让大哥觉得华氏有错,错无法怨恨她。在哥哥心里,华氏犯下哪怕一百件错,也抹杀不掉那份养育之恩。
失望归失望,可是哥哥这样,也证明他有情有意。
想要哥哥彻底改变,只能从母妃和长姐的死因上找证据,她对华氏的仇恨远远没有完。
庄亲王正在盛怒之下,见李弘益替华氏求情,想让他滚出去。
可是这会奴才太多,总要给儿子一点颜面。
这时,门外的姜氏听不下去了,她太了解王爷了,对待家人时,王爷一直都是心软的紧。
她冲进来,反驳李弘益的话。
“世子这话有对也有错,纵然王爷疏于对这边的关爱,可你不在边关,根本不知边关的难。王爷不到万难之时,又怎么会写信让家人帮忙,十万将士又要打仗,又捱着肚子饿,最困难的时候连着半个月只能喝稀米粥,你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吗?”
“王妃怪王爷有银子没还,可那点银子要留着不时之虚啊,难不成要时不时让战士饿着肚子,让军队里的士气低迷?”
庄亲王自然有他的苦衷,可他不愿意说给女人和孩子听。
见姜氏冲过来了,只问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姜氏委屈地扑进他怀里,“王爷,妾身不来,你都要被姐姐冤枉死了。”
“好了,说这些做什么,都过去了。”庄亲王别开脸,掩饰自己发红的眼圈,轻轻抚摸着姜侧妃的背。
女人不用多,有一个懂他的就够了。
华氏恨死了,她有过错就要捱巴掌,这个女人私自出院子还要被心疼被哄。
庄亲王最后看着被他打肿了半张脸的华氏,只沉默着等着富春、双禄回来。
房中的气氛极其压抑,魏卿玖没有说话,此时说什么都显得她做为小辈过于咄咄逼人。
李弘益也没有再开口,只是心疼地上前将李咚雨拉起来,又将华氏拉了起来。
庄亲王看了一眼,终究没有喝斥他的行为。
子孝是好事,子孙可以没有本事,但心地要良善。
足足一刻钟的时间,房中气氛压抑、沉默。
所有人都等在那里,庄亲王喝了两盏茶水,浮躁的情绪也缓解了下来。
富春、双禄回来,带回来一匣子银票,一匣子地契和房契。
庄亲王细细地查验过了,银票近十余万,房契、地契有十几间,这些年华氏没少置办产业,只是这些产业都落在了她自己名下。
难怪公中没有账,私心太重了。
“真没想到,你与本王竟然藏了这么多心眼,这是为了防着本王?”
华氏不住地摇头,“没有,王爷,妾身只是,没见过银子,加上姐姐出嫁时的十里红妆与我那上不得台面的家资比起来,就总想着多攒一点东西。妾身没有防着任何人,妾身只想将来咚雨能多些嫁妆。”
庄亲王看着她,好半晌。
女人的资产一半源于娘家给的陪嫁,一半源于丈夫赠予。
他没有爱过这个女人,从未将她放在心上过,自然从来没有送过东西给她。
让她变得这样贪婪,是自己的问题?
他愧疚道:“本王这些年确实亏待了你们,但府上的银钱还是要交公。这笔银子不做它用,只留给几个孩子嫁娶。你的首饰、铺子给你留着,日后做为你给咚雨添妆。四处庄子写着谁的名字,就由谁保管,日后收交上来的银钱一半归公中,一半归他们自己。”
魏卿玖蹙眉,这就完了?
只是夺了华氏一半产业,再一次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但她不能再发话了,她只是负责查账的女儿,太出头于她眼下没有益处。
她看向姜侧妃,这女人不会也这样忍了吧?
华氏肉疼之余,又觉得庆幸。
她当年没有赌错,弘益再不堪,他是王府的嫡长子,是世子。他肯求情还是有用的,至少给她留了东西。
他深吸了一口气,“如此处罚你都是看在你善待弘益的情面,你可认?”
华氏点了点头,“妾身知错了。”
“恩,带下去吧,在褚玉院吃斋念佛好好反醒吧。”
姜氏看了一眼华氏所剩下的庄子和田契,心下嫉妒又火热。
她拉了拉王爷的衣袖,“王爷,姐姐这一次犯的可不单单是小错,那么大的纰漏总是要给皇上和百姓一个交待,您打算怎么说?”
要是王爷将华氏给供出来,她的王妃之位也不用留了,到时候王爷为了泽哥儿和瀚哥儿也会抬她为正室。
庄亲王沉吟几许道:“这一次就当是下人所为吧,将焦二打死送去衙门,一切责任推到他身上。”
“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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