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卿玖心下勾了唇,没理会安总管如何想。
她想的是今日这事后牵扯的影响。
她可以不在乎姜氏死活,可姜氏的那两个孩子是有长大的一天。
她既然答应了过去,就不能再落了不好的名声,让那两个毫无感情的庶弟怨恨她。
于是她道,“珊瑚,给我的右腿再上一点药吧,我这会疼的是站都站不起来了。”
安总管是庄亲王在宫中时便在身边伺候的小太监,出宫建府后一路做到了总管位置。
魏卿玖没有避讳他,虽然会有些羞赧,可是必须如此。
安总管是想避讳一下的,可是那裙子撩开,里面的亵裤因怕蹭到涂抹的药早前就固定在膝盖上方。
所以这一下,安总管就看到了那乌黑发紫透青的膝盖……
“哎呦,郡主的膝盖怎么伤得这般重?”
魏卿玖的秀眉始终拧着,似是在忍受上药时的痛。
直到裙摆再次被放下,她才将憋着的那口气吁出来。
“安总管也看到了,不是我推拒,实在是在宫中受三妹牵累,被罚跪得狠了,这腿是站是行都疼的紧。”
安总管这时都心疼起郡主了,后悔刚刚没有应了公主的请求。
他忙不迭的叫下人绑一个肩舆送过为,并叮嘱一定要扎的稳些。
长长的竹竿中间绑了竹椅,一刻钟后才送过来。
珊瑚仔细搀扶着郡主坐下,众人这才去青黛院。
可离庄亲王去请人都过了大半个时辰。
姜氏躺在榻上不住地说着胡话,一张脸惨白无血色,偏颧骨两方烧得酡红,张着嘴呼吸,原本丰润的唇因为高热,烧得脱了皮,还有数道血口子。
李弘泽、李弘瀚趴在娘亲的身前哭,就好像姜氏已经死了一样。
丁淳被罚跪在亭院中,魏卿玖他们还未走到,天空就下了毛毛细雨,这会地面湿了一层水气。
丁淳跪在那,衣衫也都淋透了,却没有一人敢上前给她打伞。
魏卿玖下了肩舆,由着两个丫鬟小心搀扶着,看到院中的情形她皱了皱眉头。
“珊瑚,将侧妃搀扶起来。”
丁淳抬头,看到郡主的那一刻眼圈红了。
她向王爷辩解过,她没有害过姜氏,更不曾克扣她的药草,也未指使人动过她服用的药。
可药房的管事污蔑她,庄亲王不相信她。
“郡主,你信我?我没有害过人。”
她不起来。
魏卿玖叹了一口气,若说这王府当中除了大哥,她就对丁淳还有一丝情意,见她狼狈至此,心里似堵了一块大石头。
“我腿上有伤,侧妃不想我亲自搀扶加重伤势,就让珊瑚搀扶你起来,至于府上传言的那些,我一个字也是不信的。”
丁淳眼里的泪合着雨落下,紧咬着唇,“可王爷只相信他听到的,看到的。”
“你在廊下等我,我去看看。”
庄亲王早就等得不耐烦,听到动静还不见人进来,他吼着。
“磨磨蹭蹭做什么,是谁准许你放她起来的,还是说,这个王府都可以你来做主了。”
魏卿玖前脚还没踏进门槛呢,劈头盖脸惹来一通骂,她心气也不顺了起来。
给表妹送丫鬟这事被父王望到了脑后面,这会她不过是担心丁淳这样跪着会淋出病,叫人起来。
竟被骂得这样狠。
她对庄亲王只有血脉上的亲情,全无半点父女之情。
她冷哼一声:“早知道过来是受无妄灾的,不如在我的小院子里养伤,左右我也帮不上忙。”
本也没想给姜氏看病,干脆不进去好了。
转身魏卿玖就要回去。
庄亲王更怒了。
“如今你这架子是端得越发厉害了,眼里连我这个父王都没有了?”
珊瑚替主子委屈,脸上表现出气愤,刚要上前抢着说话,被魏卿玖给拽住了。
“父王,您这是拿女儿撒气吗?那我就立在这里受着,您骂吧!”
身后的雨下大了,打在石阶上溅湿了魏卿玖的裙摆。
珊瑚忙拿伞挡着,怕伤了郡主的身子。
庄亲王看着她这副油盐不尽的样子,走到门前指点她的鼻子。
“你还说你孝顺,打多会儿我就命安总管去传你,你磨磨蹭蹭到这个时候才过来,里面的人就算不是本王的爱妾,那也是一条人命,你学医的时候就是如此视人性命不在乎?”
“父王这是当着两个庶弟的面给我叩高帽子吗?”
庄亲王回头看了一眼两个儿子,果然见他们稚嫩的眸子当中有着怨毒。
他一怔,魏卿玖却是笑了。
“父王在乎自己的爱妾,无可厚非,可女儿不过来探望也说不出错,若说是因为我学了医术就必须该来,女儿如今来也来了,父王骂也骂过了,是不是可以走了?”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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