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秦没有回答苏山海,而是双眼紧紧地盯着手中的精密小盒子。
缓缓松开手掌,小盒子无风自动,在半空中悬浮了起来,小盒子表面上奇特的符文,渐渐地亮起了光芒,光芒越来越盛,直到一道道光束从小盒子里脱离而出,飞到了空中,化作一个个光点,光点又汇聚为文字。
显然,这些文字,就是陈抟老人留下的谜题。
司徒旺为众人朗读道:“古有王朝,其名曰秦,秦皇下旨,令天下世家,一同铸造货币,名曰秦八两。一枚秦八两,顾名思义,克重八两,实为铜铅合金,铜六铅四。钱范模具,体积大小,形状花纹,统一确定。”
“秦有世家七十二,以相同钱范,各自铸币。有一世家,偷工减料,以铜五铅五比例铸造之,出产秦八两,只有七两。秦皇有一杆大秤,可称万吨,极其精准。只称一次,找出偷工减料之世家。如何称取?”
张秦和六欲和尚,在看到谜题之前,还情绪激动,自信满满。
然而,当他们听到司徒旺将题目读完,全都一屁股坐了下来,老实地不说话了。
苏山海用通俗的话语,将题目解释道:“七十二个世家铸币,其中,有七十一家铸造的钱币一枚八两,一家铸造的钱币一枚七两,现要求,只称量一次,就从七十二个世家中,找出铸造七两钱的那个世家。”
司徒旺试图解答此题,结果刚思考一会儿,就感觉脑浆子沸腾了,有种想吐的冲动:“这怎么可能?除非是随机挑选一个世家的秦八两进行称重,然后碰巧就找对了。不然,根本没可能。”
面对这道题,苏山海一时间,也没了思路。
整个茶室之中,陷入了一片沉寂。
柴安对于这道题,倒是觉得非常熟悉。
这种标号问题,在大学找实习时,许多公司的笔试题里都有,属于典到不能再典了。
虽然知道怎么解答,但柴安并不想当这个出头鸟儿。毕竟,一旦自己将这道题给答出来了,无疑等于打了张秦的脸。
谁知道,张秦会不会为了保护他的名声,而一不做二不休,将茶室内的人全都杀掉灭口?
真的论武力,六欲和尚肯定不是张秦的对手。而苏山海,既然被茶室外的电网所困,那估计即便隐藏了实力,也不一定打得过张秦。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茶室之中,依旧安静,落针可闻。
“呃,张秦前辈,这道谜题,如此难解,一时半会儿,恐怕不会有答案。晚辈家中还有事儿,不如前辈收了茶室外的神通,放晚辈离去。然后你们再继续在这儿思考,如何?”柴安小心地试探道。
原以为张秦经过这段时间,情绪已经冷静下来了,没想到,随着他一个个设想被印证错误,张秦的情绪反而因为焦急,而变得更加激动了。
张秦双眼通红,像是一头饥饿的野兽,浑身颤抖着,猛地看向柴安:“老夫说过,在没人解开这道谜题之前,谁也不能离开,不论是活人,还是尸体!”
柴安咽了一口唾沫,赶紧认怂道:“好,本王知道了,前辈继续,本王再喝点儿茶水便是了。”
六欲和尚眼观鼻,鼻观心,默默不语,手中的琉璃佛珠被捻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佛珠急速化为一道线,互相碰撞摩擦生热,佛珠之间的接触地带,甚至冒起了烟。
“啪!”
穿佛珠的线突然断了。
“噗……”六欲和尚应声吐出一口鲜血。
司徒旺主动上前,摸了摸六欲和尚的脉搏,判断道:“思虑过度,心脉断了一大半儿。幸好大师佛法精深,有易筋境的修为护体。换成普通人,现在已经一命呜呼了。”
六欲和尚面如金纸,扶着桌子边缘,虚弱地说:“本座放弃了,这题,太难了。苏山海,你行不行啊?”
苏山海默默地摇了摇头,表示对此题也无能为力。
张秦一看,六欲和尚和苏山海都束手无策了,更加干劲儿十足!
如果今天,他能够解开陈抟老人留下的谜题,那么,他的心境,将再无障碍。即便对日后的屠龙大业,也大有裨益。
张秦得意的歪嘴一笑:“你们两个都放弃了?很好!老夫一定要赢你们!噗……”
一句话还没说完,张秦也呕出了一口浓稠的鲜血。
泄了这口气,张秦只感觉天旋地转,头晕眼花,满眼金星。
“老师!”司徒旺赶紧跑过去,检查张秦的身体状况。
一摸脉搏,司徒旺脸色一变,露出惊骇的表情:“老师,你不能再思考了,你的心脉,比六欲大师断得还多呢!如果再强行思虑,只怕会危及生命啊!”
“混账!老夫的身体,老夫自己心里有数!”张秦一把推开司徒旺,继续在心中印证设想的方案。
司徒旺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恳求道:“老师!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啊!师公留下的这道题,苏公公和六欲大师,不是也没解开吗?您又何必执着呢?学生求您以身体为重,就不要在解题了吧。”
“是啊,老滑头,你这身份,要是死在白马寺,你让大周,怎么跟北燕交代啊?算了吧。”苏山海也好心劝说道。
“身份?老夫啥身份?”激动地张秦,敏感地以为苏山海说身份,是在点他并非名副其实的鬼谷先生的事情。
“本督,不是那个意思。”苏山海连连摆手。
“老夫问你,老夫是啥!身!份?”张秦咄咄逼人,一字一顿的问道。
“行吧,不劝你了,不知好歹,你继续解题吧。”苏山海气愤地一挥手,扭过头去,不与张秦争吵了。
柴安将跪在地上的司徒旺扶了起来,低声关切道:“司徒公使,你刚刚说,张秦前辈,再思虑下去,有性命之忧。本王冒昧地问一句,他要是一意孤行,还能撑多久?”
“长则七日,短则三日。靖安王,求你也替我,劝劝老师吧。”司徒旺失魂落魄地说道。
“好的,司徒公使,你别着急。”
柴安心中一沉。
没想到第四境的大修行者命这么硬。
明天是十五,是自己进宫见娘亲的日子。
如果自己明天人也没到,也没个保平安的消息,那岂不是要让娘亲担心?
而且,琅琊王氏极有可能,在此期间,对秦柔下手,甚至对杨玉娆下手。
两国停战了,镇北王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么会为了杨家,跟琅琊王氏正面冲突呢?
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在白马寺逗留三天!
想到这里,柴安鼓足勇气,再次开口:“张秦前辈。”
“老夫说过,不许走!没人解开这谜题之前,谁强行想走,就死!”张秦表情狰狞,目露凶光。
“晚辈若是答出此题,是不是就可以走了?晚辈的意思是,活着离开。”柴安只好冒着被张秦杀人灭口的风险,准备答题了。
“呵!你说你能解开此题?”张秦轻蔑地笑了,嘴里的牙上,沾满了鲜血,好像刚刚生吃过什么动物似的,样子非常可怕。
“是的!此题,晚辈可解!”柴安抱拳,自信地回答道。
瞬间,张秦、苏山海、六欲、司徒旺,全都看向了柴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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